“哦,还有水,猪也是要喝水的,虽然天气不热,但是也要有充足的水份补充才行。”阮星禾努力从那些猪的吐槽声中分析猪圈的情况,说完,弱弱的加了一句,“这些战士养猪太不专业了,最好换专业的来。”
不趁机给阮星阳上点眼药,都对不起自己的光明形象。
陈俊宏听着阮星禾的分析,不住的点头,掏出小本本一条一条的记录,“没想到,小同志你还真懂养猪啊?有道理,确实有道理。”说完,又叹口气,忍不住吐槽,“部队就养这么十来头猪,一直都是饲养员老王专门负责,这段时间,他老母亲病重,正好有探亲假,就回去了,我们班接手了养猪的任务,哪知道,猪肉眼可见减了肥……”
听到陈俊宏说猪减肥,阮星禾忍不住笑了起来,“猪减肥,陈班长,你还挺幽默。”
“嘿嘿,我得马上去安排猪圈里的事宜,阮同志,你等等,一会儿安排人送你回去。”
“哎?陈班长,你那么相信我?不再请兽医看看?”
“唉,死马当成活马医吧,猪都瘦成那样了,眼看就不行了,哪还能挺到兽医来?”
“你等着,等着啊,我马上报告连长,让他安排人送你。”
说完,陈俊宏一溜烟的跑了,到底是年轻人,那活力是杠杠的。
阮星禾趁机慢悠悠的在驻地晃悠起来。
一排排的砖瓦房,宽阔的训练场,红歌嘹亮,到处都是绿军装,英姿勃发,充满朝气的士兵虽然显瘦,却个个精神抖擞,充满朝气。
阮星禾觉得,站在这样充满正气的地方,她都觉得心头阴霾被驱散了不少。
顾星辞回到部队,就被他老子喊了过去,此时,爷俩又吵吵上了。
顾司令瞪着这个油盐不进的刺头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政委家的女儿怎么了?人家好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配你这个刺头绰绰有余。”
顾星辞神情十分不耐烦,“司令,管天管地,还管到属下姻缘头上了?您老是不是打算给战士们分配媳妇?”
顾司令被他一声司令气的更是七窍生烟,“顾星辞,你别忘了,你姓顾,你是老子的属下不假,也是老子的种!”
“当谁稀罕当你的种呢?”顾星辞暗自嘀咕一声,又抬高了声音,“那就没得说了,我不同意,不给战友们都分配媳妇,单惦记你的种怎么成呢?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刚到门口的陈俊宏听到顾星辞的话,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看到没,这才是我们连长,知道为全连谋福利。
“你想气死老子?”顾司令对这个儿子头疼的很,能力强是真的强,犟起来也是真的犟,“你信不信老子将你调山沟沟里吃土?”
“随便,既然咱们父子相看两生厌,您不如趁早,在您手下当兵,真是甚觉疲累!”顾星辞说话吊儿郎当,非常不着调,“对了,我的提干申请放在您的案头很久了,我觉得,我完全超额符合提干标准,您若是再公报私仇继续压着,我就向上一级部提出申诉了~”
慢悠悠的说完,顾星辞双手插兜,走出了顾司令的办公室。
其实,他不在乎提干不提干的事,倒是,能给老子添点儿堵也不错,省得他不务正业,整天想着给自己娶媳妇。
顾司令凝目瞪着顾星辞的背影,若是目光能有穿透力,他绝对能给儿子背上开个窟窿。
若是别人这么说,他还能觉得是天方夜谭,开玩笑。
他这个刺头儿子说的话,嗯,得慎重考虑,不然,他一定能想办法让他这儿鸡飞狗跳,还抓不住把柄惩罚谁。
顾司令叹口气,坐在办公桌前,翻出儿子的提干申请,眼神欣慰。
他这个刺头儿子在部队的表现,那是完美的无可挑剔,完全符合一个军人的标准。
儿子入伍七年,几乎每次晋升名单里都有他的名字,能有这样的成绩,那都是这小子拿命拼出来的,若不是想磨磨这小子的锐气,他早该批了。
顾星辞早就看到陈俊宏在门外对他打手势,这才跟他老子结束谈话走了出来,“怎么,猪的事有进展了?”
陈俊宏跟顾星辞边走边聊,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顾星辞听了,沉吟片刻,“……所以,那小丫头就蹲在石墩子上给猪上了一课,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
陈俊宏虽然也觉得不靠谱,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猪再瘦下去,就皮包骨了,吃猪排都没肉,战友们的后勤伙食怎么保障?
关键是,他们班连猪都养不好,不仅被猪鄙视,还会被战友们鄙视。
“先就这么办吧,请不来兽医,有点儿麻烦,以后,得打个报告,申请个兽医常驻才好。”顾星辞其实也操心部队的猪,比操心连队的兵还操心部队的猪,谁让战士们嘴巴淡呢,整天嚷嚷嘴巴能淡出个鸟来,大家都很无奈啊,“你先去吧,我这就安排小驰送那小丫头回县城。”
“报告班长,孙新航拉练时晕倒吐血了!”这时,一位小战士神色焦急的一路小跑着过来,“您快去看看吧。”
陈俊宏一听,立马急了,“走,去看看,送医务室没有?”走到半路才想起还有猪的事没安排,回头喊了一句,“连长,麻烦你把猪照顾好,别忘了把小同志送回去。”说完,一阵风一般跑远了。
顾星辞沉默片刻,才反应过来,皱眉吐槽一句,“到底你是连长还是我是连长?我的任务,你倒是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尽管嘴巴吐槽,顾星辞也没耽误,直接去将陈俊宏来不及安排的事情做了妥善处理。
猪再重要,也不能比战友更重要,非战斗减员,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看到阮星禾时还开了一句玩笑,“我觉得,你适合来我们部队当兽医。”
阮星禾丝毫不觉得做兽医有什么不好,跟着点头附和,“我觉得也是,很期待你们部队扩大养殖规模,期待来你们部队当兽医。”
……
顾星辞都没想到阮星禾这么不讲究,说让她做兽医都觉得开心不已。
若是换了政委家那个娇娇女,估计早就哭鼻子跺脚了吧?
总算,阮星禾也坐上了回城的车。
好在,这回不是大卡车了,而是换成了吉普车。
驻地距离县城不过十几公里,坐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哪怕不是卡车,在这车少人少的时代,速度也慢不了。
阮星禾让小驰将她直接送到了阮家老头老太住的院子门口。
这两个老的都是从纺织厂退下来的,资历老,住的是一处不大的院子,倒是比筒子楼宽敞方便。
只是,这俩老的一样偏心阮星兰一家,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阮大祥接了老头子的班,阮大柱还得靠着阮大祥才能在纺织厂抢到一个岗位。
一辆吉普车停在阮家门口,引起了街坊四邻的注意,纷纷探出头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