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大家在二楼走廊里找到了所谓的火源,竟然是阮星海为了生炉子捂的烟。
这个大乌龙被揭开,隔壁楼里的职工们看着楼下那一群裹着被子,床单子,甚至穿着裤衩子,男人穿着裙子的画面,笑的眼泪横流。
尤其是夫妻俩裹着一条床单子的那对,更是被家属院的老娘们儿们调笑的臊红了脸。
得知筒子楼不是着火,匆忙跑下楼的四邻,连忙又跑回了楼里。
背后那些看热闹的,笑的更大声了。
阮星海在地上趴了半天才慢慢起来,膝盖破了皮,手掌血淋淋,脸上都被擦伤一大片,连牙齿都松动了两颗。
“这孩子,真是,这么大了连炉子都不会生。”
“要我说,静芬平时就是太宠这孩子了。”
“可不是,平时大事小事都让二丫头做,把她儿子都养成什么样了?”
“真是,闹这么大个乌龙,以后,咱们楼可出名了,还不得被家属院的工友们笑死。”
……
同楼的邻居们无奈的叹口气,发生这种事,也没办法说,毕竟,只是捂了烟,没造成伤害。
邻居们不高兴的念叨念叨,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待二楼的烟源灭了,烟气逐渐散了,都各自回了家。
阮星海一瘸一拐的上楼,看着走廊里一片漆黑,又剧烈的咳嗽几声,肚子又饿,此时,他这心情简直是差极了。
站在门口,阮星海将门拍的“砰砰”作响,听到里头的插销响动,“咚”一脚踹开了门。
在门后的阮星月鼻子被拍的酸疼酸疼,鼻血顺着人中流到嘴巴,又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阮星月痛苦的捂着鼻子蹲下身,闷闷的吼道,“哥,你干什么?”
阮星海看到阮星月也是火气大的很,“阮星月,你是聋子吗?我喊了那么久,你怎么不开门?害我被人丢下二楼。”
阮星月心虚的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人家那是救你。”
“救我?神特马救我?”阮星海感受着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气愤不已,“这样救你,你要不要啊?”
“你对我吼什么?是我造成的吗?”阮星月委屈,“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屋里。”
说着,目光还往始终没动静的阮星禾的屋子门口瞅了一眼。
阮星海像是突然想起阮星禾一样,愤愤的看了一眼她的门口,嘴唇嗫喏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阮星月冷哼一声,“就会欺软怕硬。”
这一夜,这俩兄妹饿着肚子待了一宿,还时不时听到阮星海剧烈的咳嗽声。
阮星禾丝毫不觉得这声音有多扰民,只觉得这真是如动人的乐章,她巴不得看到阮星海病入膏肓的样子。
吸入那么多毒烟,怎么也够他喝一壶了。
楼里闹了这么大动静,阮大祥一家子,硬是没有动静。
今天,这一家子被气的不轻,根本不想搭理阮星海他们。
尽管如此,他们一家子也没躺着,而是收拾好屋里的贵重物品,准备跳下去。
最终,看着没事了,这一家子都没露面。
回筒子楼的邻居们还在议论,“今天怎么没看到阮大祥一家?”
“睡的那么死?”
“我们这么大动静都不醒,不会真死了吧?”
“不会是被烟熏晕了吧?”
“快,带人去看看。”
热心的街坊四邻,提到没露面的阮大祥一家,都着急了,毕竟,他们同样是二楼,万一被熏死,事情可就大条了。
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下,打算去阮大祥家看看。
在阮大祥家门口,有人急切的拍门,“大祥,在家吗?大祥!”
门内没动静,门外的人互相对视一眼,拍的更急了。
“哎呀,拍什么拍,直接踹开!”邻居话音落,抬脚踹在了门上,“砰”一声,门开了,邻居们冲了进去,“大祥!”
……
在看到四平八稳坐在一家屋里的这一家三口,冲进来的邻居都愣住了。
尤其是阮大祥,更是一脸懵逼,本来打算等人都走了再动,怎么还踹门进来了?
邻居们讪笑着,“大祥,你没事啊?”
阮大祥径直装傻,“能有什么事?怎么了?”
邻居诧异,“……你没听见动静?”
阮大祥皱眉,一脸疑惑,“听到了,这不被吵醒了吗?起来之后发现没事了,我们就没出去。”
桑秋叶趁阮大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悄悄站起来挪到破桌子前,挡住大家的视线,还冲阮星阳使了个眼色。
阮星阳人高马大,站起来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便没移动,而是笑着说,“让大家操心了,坐,快坐!”
邻居摆摆手,拒绝了,折腾了半天,谁不累呢?
和他们一家子寒暄几句,大家便离开了。
看着身后关上的屋门,邻居们暗自撇了撇嘴。
张大妈拉着一个邻居的手,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小声嘀咕,“哎?春秀,你刚才看到没有?”
“看到什么?”
“你没看着?刚才,我怎么觉得,阮大祥家里桌子上的布袋里放的都是大团结?”
“什么?”
“小声点,你小声点啊,别被听见。”
“婶子,你没看错吧?”
“怎么会看错?你没看到桑秋叶都没招呼我们,而是挪到桌子边挡住了咱们视线?”
“……”林春秀闻言,也回忆起来,“确实,平时桑秋叶可是见谁都装的热情,今天只瞅着咱们傻笑,硬是没挪窝。”
……
从今天过后,纺织厂家属院里悄悄流传着关于阮大祥家的闲话,说他们家多有钱,多富裕,大团结都是一捆一捆的。
桑秋叶见那些人走了,待阮星阳关了门,用一张凳子把门顶上,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幸亏我反应快。”
阮大祥冷着脸训斥,“还愣着干嘛,把钱数出来给星阳,剩下的赶紧收起来。”
桑秋叶立马上前数了五百块给阮星阳,拎着袋子就往里屋走。
“妈,你可藏好了,别被耗子咬了。”
“放心吧,我放进铁皮盒子里,咬不了。”桑秋叶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愉悦,高兴的很,“用完了再管妈要。”
虽然她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外姓人,大事还是少不了自己,只要钱交给她保管,她才不在乎阮家人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