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段录音,审问,要求暂时不提供,当然这也并不影响,不论是对于这位少年角落里的少年,又或者是端坐身边的姑娘来说,都能做到滚瓜烂熟的记忆。
“这相关于时间,拖得越久,一个无辜的囚犯,就越会由于他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变得焦躁,他尖叫,暴跳如雷。”
关乎于心理学,像是类公式,人性的一切大概率就要从教师自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开始,再一次,又一次,像是他口中所说的那般呈现。
“一个真正的罪犯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得安静,他沉默,甚至哭泣,他知道他会坐在这儿是因为有罪。”
并没有,却又正是这样,录音里的“罪犯”随着加速键愈来愈微小,如果这是一段电影,那他的影像也愈来愈微小,直到……直到哭泣。
身体会生理性的在接受激素与命令后,无法抗拒地颤抖、流出泪来、口齿模糊,但审讯仍然在继续,而在此时小姑娘在书中终于寻找到了相应的名词。
“墨菲斯托,这儿,‘疲劳审讯’。”
称呼是二人间的小约定。
而他们本来不应该有名字,与阶梯教室中的大部分人不同,他们隶属于“灰屋”,作为“国家财产”,毕竟也是不同于普通人的,至少是不同于普通孤儿的——神秘学家遗孤。
啊,或许应该为此介绍一下陌生名词,像是“灰屋”、“东德”、“史塔西”、“国家财产”,却也别着急,我们首先要知晓的是,这里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苏维埃的“经济特区”,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国家安全部学员培训机构,还有……他们仍然是学生。
“你们……07!”
录音机被按下暂停键,而教师正因为播放键的启动在讲解,他停下,揪起本节课学员名单,十分迅速地从中抓取出那位与众不同的学员。
打了个激灵,她有些慌张,第一时间的视线落点在教室之外,但遵守纪律的想法不会也没有必要动摇,晃身站起,而近乎每个阶梯教室都存在的,可自行弹回的折叠椅自离座后执行,要断绝退路。
而其它并没有端坐在角落里的学员们都觉察了,回过头去,眼神里像是在问很多很多问题,但又在莫名的笑意中表现出对所有答案的态度。
你为什么没有名字?
这句话在她第一次来到这类教室时就遇到了,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比自己的疑问还要多得多。
“矢车菊。”
提醒声很小,就在下方,但明显只是为了让谁听到,也只有谁有这个能力听到。
“你在他的证词里,听出了什么吗?”
“和他之前说的一样。”
幸好,回过神来,没错过提问,兴许先前有一段话的批评?不记得了,以前常有的,也难怪会失神。
“是的,非常正确,但我仍然期望07同学不要整日都看着墙头,也注意言辞对他人的影响……”
后面的话还有很多,但是没说得出来,为什么?因为这位姑娘,少年口中的矢车菊,是远了名声的“逃避者”。
他们在哄笑。
噢,又一个陌生名词,但这次切切实实的是字面意思。一二三四,如果能接触自己的档案的话,她大概也可以数出“意图”逃离的次数。
并不是每次都要翻越那面墙,只是想家,如果不是接触到身边的这位“墨菲斯托”,矢车菊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年龄,是“小”的。
“喂,嘿,矢车菊同志。”
窸窸窣窣地,感觉地出来是为了不打扰什么,噢,实在抱歉,又走神了。
“下课了,我们应该离开。”
“可,时间不对。”
给了个眼神,跟着转过头去,才发觉门口处,交谈着的两位教师,或许是课程被打断了,不过墨菲斯托手脚麻利,收拾地很迅速。
是的,我们都应该离开。
可并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离开,而是藏起来,进到阴影里,好似钻进了,又融入去这栋建筑。
而在另一部分里,是同样的灰黑色,单调,统一,只有灯光与公告栏显得活跃些,喔,它的闪烁频率有些高了,我是否得报个检修?
但若是这儿有问题的话……
两位不大不小的孩子对上眼,不大不小的脑瓜里,不大不小的计划似乎终于能够撬动了。
却不能着急,因为这份思索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二人仍然需要接受检查,签名记录,最后再进入到许可房间级别的自由活动箱庭内。
墨菲斯托常常会着急,因为在两年前的他初来乍到,语言导致社交、学习甚至认知世界都是一类困难,所以他时常感到不安,恐惧会敦促一个正常人类的激情释放。
啊,我们终于度过那不论如何都似一样的回廊了,如果不是门牌号,你自此往对处看,玻璃折射的光,恍然间显现的倒影,一二、三,能险些让自己认为那儿站着一模一样的谁。
所以压抑是常态,这本不属于普通的,正常的国家安全部门学员,可墨菲斯托学到的“第一个”词汇兴许能代表着这些“神秘学家遗孤”——“国家财产”。
所以他想离开,要回家,但自身条件的存在,与能力不足才导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妄想……吗?
翻开书,特地放置在桌面正中心的,反而不似从前刚来那会儿,东藏西藏不论如何都能被他人翻透那样,这本书记录了两年,八十三次,成功两次,然后继续失败。
“汇报检修了?”
“不着急,我听到了些其它的声音。”
空间自己安静的,其实还有一份墨菲斯托的功劳,他尽量用手贴合,从掌心,自指节,至指尖……悄然的,无声的,担心也期待着,砰砰直跳。
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确实没有,着实没有,只有一颗平缓升率的心跳,还有一颗平缓降率的心跳。
矢车菊不住地,愿意去发笑,区别于那些携带嘲讽性,这是尤为温和的。墨菲斯托知晓,稍稍表现些无奈,区别于那些携带讨好性,这仅仅是个可接受的玩笑。
“两分钟。”
“这么紧凑?”
其实还好。介于工作单位的特殊性要求,检修人员会是快事快办,更别说这若仅仅是拧个灯泡而不涉及电路活的。
但事实可真切就让这一个“若”字给难倒了,检修的电工师傅将源头寻到总闸,这时候,也会有守卫跟随。
得益于矢车菊对风的捕获,近期“灰屋”的值班排布有不少变化,此次行动也是为了比对情报与细节。
“没有变化。”
这句话是特制人员管理管理没有变化,而从墨菲斯托对纸张上的涂涂画画来看,人员看守分布变化会更大些,好像是启用了对面的“监牢”,我们常常称呼这栋建筑。
当然的,私下里。
“灰屋”对挖掘、切割、撬锁等脱离方式有着相当强大的预防措施,由不知名神秘术加固的建筑与物品,以建筑为中心,方圆仅囊括至围墙的“预警网”,一类无形色的网状神秘术延伸感知能力。
按理来说,国安部对我们的重视,甚至为此配备了随时能行动的特别队伍,还有这样周全的监守与安防措施,两位乳臭未干的小朋友怎么可能成功脱逃一次。
但最重要的核心问题还没有罗列出,一个是“预警网”属于一类老旧的炼金装置,启动与观测都需要至少一名人员传输能量维持,一旦缺少就会削弱,万一断接就会消失。
而作为加固建筑物的神秘学术式更是有大问题,在第十四次计划执行之前,他们都完全不知道这一门锁是对正确的钥匙有解锁反应,还是对正确的神秘术有反应。
感谢我们智慧伟大的矢车菊姑娘罢!
但其实并没有,她唯一的“信徒”墨菲斯托,正忙着招呼那些“小动物们”爬回身上呢。
远远地看可以是一群疑似人工养殖的虫,但实际上凑近了,是一团油光水滑的美洲大蠊,只是并非常见的红褐色,而是贴近于油墨质感,就像是他本人的神秘术表现。
是的,这些蟑螂在接触墨菲斯托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这是他的“眼睛”,对自己神秘学能力的创造物拥有着可以“分享”的感知,而美洲大蠊善飞行,加之蟑螂本身的全地形行进能力,作为“无人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时候能换一些,就像你给我讲的那些睡前故事里一样。”有些生理不适,但确实好奇这些“生物”具体如何。
“《西游记》?苍蝇怎么样,不行金蝉更简单方便~”体积越大难度越高,这往往是大多数神秘术的规律,嗯,教学书里这样说。
“能不能存在一些更为人性化的?”
“人性化……我整点田螺姑娘怎么样?”
“……”
没有好脸色,开着玩笑的墨菲斯托自然打哈哈收场,而他们的行动时间也在这一两句话间逐步靠近。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hurensohn!(德意志粗口)”
电花飞溅,他并不难想象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是跳闸紧接着的黑暗,使得他站立都成了问题,既然时常能接触这些意外的电工师傅都会如此,那么身处其它缺少采光位置的看守人员呢?
“嘿,是谁?应急响应!”
目不识物,只是感受到身体被冲击,立即反应过来,警报器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不会像是如常影视中的那样贯彻整栋楼,更不会响彻整个柏林,毕竟不能打扰民众正常生活不是吗?
确实如此,所以每位相关区域的值班人员的对讲机都在振动,发出声响是最没有必要的,毕竟谁都不想带着铃铛抓老鼠。
可对于这位矢车菊姑娘来说,用处不大,将手握成环,噢对,先撩开发丝,再为耳朵添加“扬声器”。
“走这边。”
不假思索的,在手电光照摇晃到这个区域之前,墨菲斯托麻溜地跟上。
自初次来到,除了最开始一个月左右的适应期,好吧,虽然矢车菊更愿意称之为“赖哭包先生期”,这就像是断奶一样,而在这之后,不间断的体能与神秘术训练使得自己不似初来乍到时那样软弱。
穿梭、翻越……这儿!抓住墨菲斯托的手,一个低身冲刺就越进墙面凹槽,但其实这是一个标准的预设槽位,可容纳五到六人,主要作用于枪击时的临时掩体,
小朋友们的身材介于这么一个掩体来说不成问题,而在电力被彻底解决前,手电光束就是守卫的唯一视野。
“你的血压有点高。”
“抱歉……”
都知道是什么,贴的有点近了,虽说就是再远都不难察觉对方的心跳。
路过,要知道这是蛮可怕的行进方式,只需要一点点破绽,就会被发觉,而这一路上至少仍需要经历近十个“路过”。
这并不简单,也不仅如此,电力修复也会跟随着二人行动路程进度迅速增加——争分夺秒。
“终于来电了……各单位汇报情况。”
一切正常,在监控恢复,亦或是检查到宿舍前,不论是对于“灰屋”还是两位在逃人员来说。
离开建筑物,这并不算难,而翻越这堵墙自然就更不在话下,毕竟它不同于更西边的柏林墙,那是会设置哨兵管理的,7.62x39口径诶,可疼。
也没什么,毕竟本次目的地不是那儿,又或者是越过去,不剧透,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这已经重置了的“监测网”。
“时间不够。”
“应该提前点,电力恢复速度不慢。”
总结的很到位,那么两位想好了该如何对付这一关了吧?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有人还在思考,而作为经验上的老前辈提早做好热身准备,活动四肢关节,整理着装防止剐蹭。
然后抓住某位十六岁还不比自己高多少的“小朋友”,手腕,墨菲斯托会本能地挣扎,毕竟这通常来说都不算什么好事。
跟上,跟好她,当然要注意周围,因为已经穿越了这张“大网”,计划继续,但紧随其后的是特别抓捕小组。
“我们这一次可以走多远?”
还带着那份憧憬,墨菲斯托并不在意未来时间是否局促,只在意当下利用自己神秘术来驱逐他人术阵带来的气息残留,众多相关课程上都以此为重点,其残留的多少与尾巴的数量成正比。
“很远很远,但我想去花田看看。”
她并不担心,甚至有闲心拍一拍衣服上的褶皱,因为外边的风很舒服,不论是摸起来还是听起来。
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像是神话故事里地“顺风耳”,那风摇摇地过,都进自己耳朵里,不论是急切的脚步,还是对工作不利的批评。
“为什么?”难得的疑惑,他通常不会去对矢车菊的计划去产生质疑。
“看花,我听说东边的花田要让步给工业区,这并不好对吧?到时候我们还得冒着不少麻烦去中央公园里嘞。”
“嗯,很麻烦。”
兴许,哦不,肯定是学习压力的原因,说不上太多话都已经是日常。
若不是好心的矢车菊小姐,自愿献出她那宝贵的休闲时间来教授这一个土生土长十四年的中国人,那么墨菲斯托定然是无法在这么短的,两年时间内做到将一门语言生活化使用的。
不得不承认这位小老师教学能力的强大,不过还是觉得作为学生的他也具备着不小的天赋,不论是学识、技巧还是神秘学,都踏入了可堪一用的境界。
就像他们钻入大街小巷,融入人群里。这里的民众过的其实很舒适,也仅仅是社会福利方面与义务数量重量相当而已,与母亲口中的不同许多。
就像街道上依然有好多好多小朋友,他们奔跑嬉闹,可自己与一边的“小朋友”无法融入,更别想常是匆匆忙忙形形色色的大人们。
介于大人与小孩之间,正因如此,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不是吗?所以他俩既不能参与打闹,更无法跟随人流。
在角落里,一道影子似的人再次错过,并不是擦肩,又或者刻意为之,只是单纯的视野盲区,多归功于矢车菊小姐强大的信息收集能力。
“波动。”
常常真这么去解释,墨菲斯托又并不算理解,光波、声波、电磁波甚至地震波,如此多的“波动”真的能作为神秘学能力来解释吗?
可也除了本人,谁也不怎的知晓,而就是国安里负责管理他们的部门,那近乎填满一个抽屉的实验档案里也分辨不出“对电磁波影响”外的一切可能。
行走,快步的行走能让你在街道里不显得这么突出;奔跑,抵达城市边缘后可供的掩体都比不上速度了。
没有选择机动载具,倒不是说没这个技巧,电工锁匠什么的算是必要手段,当然,我们可以首先排开学员期间没有工资的主要原因。
其实也没有谁说累,“灰屋”的体能训练要求不高,而对这方面有需求的二人自然不会差,若是真举办一阵马拉松,指不定谁是冠军亚军。
“两个人?”
“嗯,尾巴变多了。”
很敏锐,不如说是敏感,墨菲斯托时常会去在意对方的微动作,所以矢车菊从来不用担心他跟不上。
而想要甩掉尾巴并不难,因为某位“异乡先生”总能掏出来不少奇奇怪怪的物件,例如这一面很神奇的斗篷,看不见摸得着,一罩住,外边的人看不见里边,里边的人能偷窥外边。
那气息怎么办?
只见墨菲斯托眼睛眨一眨,只说是没问题,就领着路先走。
会离开人车分流的马路,转进小砖铺石的经道,越往深处反而越见不着路了,但周遭荒草总被修剪过,并非园艺性质的,遗落的草叶花枝都落石头缝里。
阳光并不好,云彩的背面对于人们来说总是灰沉的,颜色上显得忧郁,却也不至于提不起兴趣。
放开手,窸窸窣窣的声音遍布这片林子,加上领地对声音的阻隔性,矢车菊已经很难去判断身后的究竟是“尾巴”还是尾巴。
问题不大,就是紧随其后也难以改变什么的,就像声音里不完全是鸟鸣啼叫的悦耳,更不是呦呦鹿鸣的美好,更可能的是被捕食的惨叫,暗地里猎手的兴奋喘息。
流水会带走不少,例如说气味,矢车菊也常常有着动力,一离开林间,就迫不及待地越近、扑倒又抱住风,任由其从指尖发丝里溜走,流去,像是声音。
“下雨了?”
“短时间内应该没有,至少我们还没有在一米五九处见到蜻蜓,不是吗?”
这是墨菲斯托的身高,其实要再精确点也并非不是问题,可不论如何都能四舍五入至一个整数,这就导致他很是能在意这些。
但更多只是因为矢车菊已经一米五罢。
又能怎样呢?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总对在意的人,至少在对方视野里显得安静,这类“安静”算得上是自认为的“酷”。
收住因为幻想而越发显露的嘴角,没什么,所以你为什么不去奔跑呢?像是影视剧里的,少女与花海。
察觉到懒得理睬,这属于一个再不过优质的问题,那是别人心中的你不知道吗?就像是文艺作品里的,期望与憧憬。
其实都不是啦,什么想象,什么应该,不过都仅限于创作者未曾描绘与书写这面花田的美丽,也并非拒绝或反感,只是……
两人都走进去,小心翼翼,因为花儿都并不零散,几近是簇拥在一起,要找个缝插足都算难一些。
却也不必担心,花儿们都会让开,也并不介意意外的踩踏,因为总要回归泥土,两个小孩,没有打闹,没有撒欢,再怎么样都不影响更多。
铺开一面,缓缓的,呼啦呼啦的风声中她躺进去,被包裹着,环绕着,这是从来未曾拥有的。
在墨菲斯托来到之前矢车菊也仅仅成功过一次,那一次就是到这儿,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正好又是那个日子。
就不同的是,那时候有阳光,很暖很舒服,毕竟凌晨时候稍微有些凉,有光染着,躺在这,才是盖了被子,要好好地睡一觉。
“矢车菊看起来很喜欢矢车菊。”
无厘头的话语,可又像是落入井底的西瓜,墨菲斯托说过他第一次去乡下时候,人们会这样做。
是的,噗通,咕咚,矢车菊惊醒,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没有沉入水中,没有猛然坠落。本能的,无意识地摸一摸脸……也没有下雨。
“沙沙……”
是挪动,肢体与堆积物碰撞,尽管很小心,尽管很微小,溪流和风都在为此提供保护,但还是听出来了。
墨菲斯托也被惊动,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躺下、坐下,一直保持站姿,甚至眼睛都没有忘记盯住来路,那双眸子里一边纯白一块纯黑,像是怪物,很是符合普通人对神秘学家的想象。
可惜在他还是太年轻了,虽说自己也说不上不幼稚……至少只有我发现了猎手。
他们似羔羊,又全然不同,而狼的来到依然会惊起注意,更何况气味太过明显。
矢车菊也跟着站起身,却是背对着,面对墨菲斯托。
“嗯……”
“告诉你一个好玩的~”
有些紧张,主要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其实也没问题可……至少这朵蓝色矢车菊并没有怯场。
扬起手臂,原地转身,很像是偶尔几次才能参加的室内射击训练,她也时常因为这个动作而被扣分。
手比作枪样,“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那头逼近河流的“贪狼”——不见了。
“嗯哼?”
“哈哈哈……”x2
两人相视一笑,可惜并没能看着夹着尾巴跑开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