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纥便部,乃是契丹部落,在怀柔的析纥便部,在这个地方,已经安居了很久,盛唐之时,大唐声威远播,四方宾服,这一时期,有不少少数民族仰慕大唐的荣光,主动请求内附。
贞观二十二年,归附大唐的契丹别帅析便部,被设置弹汗州,至开元四年,纥便部迁移到归顺州,天宝元年,归顺州改归化郡,领怀柔县,至今已有百余年之久,
张公素突如其来的命令,让陈从进心中一动,他压根不知道这个纥便部是什么路数,只知道纥便部在幽州以北不远,于是,陈从进告了个假,入城找到了老上司,向元振。
如今的向元振,今非昔比,一跃而上,成了节度衙前虞候,专司节帅府衙中的安保,虽说没什么实权,但是近水楼台,他的消息,肯定比一直待在军中的陈从进,灵通的多。
向元振下了值,见到一直等待的陈从进,笑着迎上去道:“陈大郎,许久不见,寻我何事?”
陈从进赶忙抱拳行礼,道:“虞候,实不相瞒,节帅刚下了命令,雄平都要移驻怀柔,只是我对这纥便部实在所知甚少,故特来请教。”
向元振微微点头,随即说道:“走,去清净处说话。”
二人来到一处酒肆,向元振随意点了几道菜肴,随后缓缓说道:“这纥便部啊,今年拒绝上缴赋税,节帅心有不满,此番调动雄平都,便是要敲打一番。”
陈从进心中一动,难道真要打仗了!
陈从进随即问道:“那这纥便部实力如何?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向元振哈哈一笑,拍了拍陈从进的肩膀,道:“你不必过于担心。这纥便部就是个穷的很,兵器甲胄都简陋得很,以我估之,大军此番前去,摆出军威,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听了向元振的话,陈从进心中有了底,陈从进虽说渴望军功,但是这是第一次出征,大家伙训练了这么久,还没真的打过仗,先捏个软柿子,适应一下也好。
随后陈从进又和向元振闲聊片刻,便言要返回军营,而在临走时,陈从进又主动的将酒菜钱结清。
回到军中的陈从进,手底下几个伙长,已经等了许久,见到队头回来了,一个个的都围了上来。
“队头,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
陈从进升任队头,原来的伙长,陈从进便从原伙中,挑了李丰做为伙长,而李丰一见陈从进,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陈从进先是大口的喝了杯水,随后说道:“打仗未必会打,不过,咱们要做好打仗的准备。”
说到这,陈从进在营中来回转悠了两圈,心中颇为激动,现在自己还没经历过战争,对战场竟有些期待感,或许等自己真的经历了战争,又或许会讨厌战争吧。
这时陈从进以拳击掌,说道:“张泰,检查一下全队中,刀枪弓盾,军衣,甲具有无短缺,破损,若有缺额,我亲自向张都尉讨要,有破损的,也要立刻进行修补,要是等到行军路上,再修补就是件麻烦事。”
雄平都还没打过仗,各类军械应是不缺,但破损的肯定有,毕竟平日里那些刀枪甲衣也不是摆在那看的,平素训练,这些军械也偶有损坏的。
张泰当即点头应道:“是,属下立刻去。”
陈从进挠了挠头,说道:“马上就要十月份了,也不知这次会持续多久,冬衣已经两年未换,军中多有破损,我去找找张都尉,看看能不能给大家伙补齐,顺便,看能不能要到铁甲。”
一听到铁甲,在场的几人,眼珠子都亮了,要是能披上一副铁甲,那都可以不避锋矢了,铁甲的防御力,比大家伙身上皮甲强太多了。
幽州镇虽是大镇,但是一直以来都算是比较穷困的,毕竟要养这么多军卒,人口又比不上成德,魏博,即便是张允伸坐镇幽州二十多年,没经历什么大仗,但幽州的军卒,也不见得有多富裕。
听说陈从进要去讨要铁甲,王重训立刻说道:“队头速去,其余琐碎之事,我等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陈从进见众人这般模样,有些无语,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要到,只是众人如此期待,陈从进只得说道:“某去试试,你们几个,别抱太大希望,当知铁甲珍贵,不是轻易可得。”
王重训连连点头,道:“我等晓得,队头尽力就好。”
张葛的营房就在陈从进前方百余步的距离,陈从进对上司营房轻车熟路,没一会就到了。
张葛此时也是忙的很,他和陈从进一样,需要操心出征前的筹备工作,张葛手底下五个队,事务比起陈从进而言,自然要多了些。
“属下参见都尉。”
张葛闻言,一抬头,看见陈从进,当即笑道:“来了,何事?”
“都尉,属下是想问问,大军开拔,冬衣是否会发放?”
张葛低下头,边在桌案上抄写,口中边说道:“冬衣此次不会发放,不过,你也不用急,衙府已经在备了,届时会随后勤一同送往军前。”
陈从进点了点头,道:“是,属下明白。”
张葛见陈从进说完后,没有离开,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葛瞥了陈从进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事快说!”
陈从进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都尉,属下想问问,军中是否有多余的铁甲?”
张葛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陈从进,好半晌才道:“你这狗鼻子怎么这么灵?你从哪听到的消息?”
陈从进一愣,天地良心,他真不知道,他来寻张葛,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
见陈从进发愣,张葛似是想到什么,随即呵呵一笑道:“瞧我这脑子,忙晕了,大郎是节帅都看中的人才,这点门路,怎么会没有,没错,上头是拨下来了两副锁子甲,就在我这,你一会带回去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