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身子往前凑了凑，身上的里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垂落在肩头，“叫姐姐，娘子也可以叫姐姐的。”
她眨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陆谨言，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陆谨言歪着头，眼神呆滞地望着她，像是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思想斗争。
半晌，他忽然眼睛一亮，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呆呆地、憨声憨气道：“姐姐。”
声音带着醉意的含糊，却让沈娇娇心里猛地一颤，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沈娇娇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男人，此刻却像被驯服的小兽般听话，心里满是欢喜。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陆谨言的脸颊，软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真乖。”
“嘿嘿。”陆谨言傻傻的笑了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
沈娇娇看着他平时理智的脸上出现这副傻笑模样，只觉得心脏猛地被撞了一下，又甜又暖，忍不住想捂脸。
太戳了吧，这个男人怎么能在不经意间，就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咳咳。”沈娇娇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陆谨言却乖巧地点点头，又固执地侧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尾泛红，眼神里满是眷恋，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烛火在他瞳孔里跳跃，映得那双总是沉着的眼睛波光粼粼。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沈娇娇别过脸去。
“娘子好看。”陆谨言答得干脆，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
这句话轻飘飘落进沈娇娇耳中，惊得她差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记忆里他总是鲜少言语，文质彬彬，此刻醉态下的直白，倒比烈酒更叫人上头。
沈娇娇手忙脚乱往上拉了拉被褥，指尖擦过陆谨言发烫的脖颈，心跳漏了一拍：“好了好了，赶紧把蜡烛吹灭，我要睡觉了。”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背对着床榻，耳尖烧得通红。
床榻传来细微的响动，沈娇娇屏住呼吸。
陆谨言听话起身，衣料摩擦声由远及近，温热的气息突然掠过她发顶。
“呼——”烛火应声而灭，橘色光晕在黑暗中化作一缕青烟，转瞬即逝。
一瞬间，屋子里黑漆漆的。
沈娇娇下意识攥紧被褥，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漏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银斑，却照不亮这方寸之间骤然升温的空气。
沈娇娇蜷缩在床榻内侧，听着陆谨言翻身时锦被摩擦的窸窣声。
沈娇娇浑身一僵，侧头望去，只见他仰躺着，月光勾勒出他下颌利落的线条，眼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醉酒后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锋芒，连呼吸都带着孩童般的绵长。
直到陆谨言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均匀的节奏如同春日细雨般安抚着她紧绷的神经，她这才有了睡意。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混着淡淡酒气，竟意外地让人安心。
一夜好眠，梦中全是他甜甜叫姐姐的声音。
......
朔日的清晨，日光如同被揉碎的金箔，透过半卷的窗纱，轻柔地洒落在床榻上。
暖融融的光晕里，沈娇娇睫毛轻颤，像是停驻在枝头的蝶儿扑扇着翅膀，她缓缓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先是落在床幔上，带着刚苏醒的懵懂与怔忪，意识在这温柔的晨光中渐渐回笼。
她下意识往身旁缩了缩，却触到一片温热。
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沈娇娇扭头望去，只见陆谨言斜倚在床头，玄色寝衣松松垮垮地垂落，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
他手肘撑着软枕，目光直直地凝望着她，深邃的眼底流转着细碎的光亮，像是藏了漫天星辰。
“你今日怎么还在床上，之前你早就起来了。”沈娇娇眨了眨眼睛，语气里满是惊奇。
往常这个时辰，陆谨言早已穿戴整齐，此刻慵懒闲适的模样，倒让她生出几分陌生又熟悉的悸动。
陆谨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故意拖长尾音，一字一句缓缓吐道：“等，姐，姐，啊。”
那低沉又带着几分缱绻的嗓音，像是裹了蜜糖，直直撞进沈娇娇心底。
沈娇娇只觉一股热意瞬间涌上脸颊，双颊绯红如霞。
她慌乱地垂下头，绞着被角的手指微微发颤，心底却似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昨夜他醉后她逗他的片段突然涌入脑海，她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曾在他迷糊的时候，要求他唤她姐姐。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她不该在床上，应该在床底。
沈娇娇指尖死死揪着被褥边角，连睫毛都在发烫，偏要扯出轻快的笑意：“什么姐姐妹妹的，我都不知道相公你在说些什么呢。”
尾音刻意上扬，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心虚。
陆谨言温热的指尖突然挑起她的下颌，不容抗拒地迫使她仰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底翻涌的促狭笑意几乎要漫出来：“哦？是吗？”
她喉间发紧，只能忙不迭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话音未落，陆谨言俯身逼近，雪松香裹着体温将她笼罩。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一字一句如同羽毛撩拨：“可是昨夜娘子让我唤你姐姐啊，难道你忘了？”
沈娇娇猛地偏头，却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只觉得脚趾已经要扣出一座宅子了。
此刻那些片段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她只觉脸上的热度要将自己灼烧，连挣扎都没了力气：“那、那都是玩笑话......”
“玩笑？”陆谨言轻笑出声，指尖抚过她发烫的脸颊，将她慌乱躲闪的模样尽收眼底，“原来娘子只是与我开了个玩笑啊？那今夜......”
沈娇娇连忙道歉，“没有没有，我错了，下次不敢（还敢）了”
陆谨言看着沈娇娇耳尖泛起的红晕，眼底笑意愈发浓烈，但没有继续逗她。
“我先起身了，娘子可以再睡一会儿。”
等他离开后，沈娇娇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