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叶秋看着拍下来的素材直挠头。
张大爷捂着嘴，扶着旁边的树，身体一抽一抽的，几乎要憋出内伤！
不知为何，黎清瑶一面对镜头就紧张得不行。
说话结结巴巴也就算了，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在较劲，导致表情僵硬又奇怪。
他们忙活了大半天，短视频的第一个素材还没拍出来！
“叶秋，小道表现得如何？”
看着黎清瑶那期待的小眼神，叶秋实在不忍心打击，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很棒！咱们休息一下，待会再来！”
黎清瑶又看向一旁的张大爷。
张大爷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表情显得格外痛苦。
他看着一脸期待的黎清瑶，又看了看旁边双手合十，无声恳求他说点好话的叶秋，疯狂回忆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想让自己情绪平复一点。
“咳咳……很棒！我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表演！”
黎清瑶这才露出笑容，摆手道：“您谬赞了，小道愧不敢当，小道只是有点天赋而已……”
看她这副明显很骄傲，尾巴都快翘上天的样子，张大爷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他压低声音对叶秋道：“小叶，我待会要是憋过气去了，你得帮我打120！”
叶秋嘴角抽了抽，尴尬地点点头，在黎清瑶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叹了口气。
昨晚被小苏苏拒绝后，他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自己起号上。
他连夜注册了一个抖音号，就叫“道姑灌饼”，还申请了商户蓝V认证，为起号准备了一系列的流程。
黎清瑶的道士身份是个卖点，他打算以小苏苏那个视频为契机，先拍几个小道姑做灌饼的短视频，等积攒一定的粉丝后再配合直播宣传。
这样即便他们吃不上互联网这碗饭，给小摊增添一些生意也肯定没问题！
然而，黎清瑶面对镜头就紧张的毛病，却让他的计划迟迟无法推进。
他也想过自己来，但试了几次后还是算了。
谁闲得没事，看他一个普通人做灌饼啊？
“唉，咋搞啊……”
他看着手机里一大堆失败素材，愁眉苦脸。
张大爷凑过来，看着视频中黎清瑶滑稽可爱的样子，又没忍住捂嘴偷笑起来。
“小黎这姑娘太有意思了，比我那个书呆子孙女有趣多了，哈哈哈……你就这么发出去，肯定有人看！”
“……”
叶秋嘴角抽了抽，“大爷你别开玩笑了，我都头疼死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
张大爷好笑道：“我说真的，小黎的反应特别有意思，反正我挺喜欢看的！”
“我看你俩一时半会也拍不好，不如就随便发个试试呗！”
“这……”
叶秋有些犹豫。
第一条视频，他确实是想做得好一点。
但黎清瑶这紧张的毛病，没办法一时半会就改过来。
现在是流量时代，什么都讲究快。
别看目前为止他们的视频还挂在同城热搜上，但其实就是昙花一现。
要是再过两天，那视频热度一过，他们再想发视频想起号，可就什么都晚了！
要不然就像张大爷说的，用目前为止积累的视频素材？
稍微剪辑一下，搞个第一条视频的小花絮，蹭蹭热度？
虽然这么做估计吸引来的粉丝有限，但总比白白错过这个机会要好！
叶秋没有多犹豫，直接在手机上剪辑视频。
张大爷在他边上看了一会，又跑过去跟黎清瑶闲聊。
没过一会灌饼摊来客人，黎清瑶要忙着做灌饼，他一个人又不知道跑哪遛弯去了。
“叶秋，你干嘛呢？”
做好灌饼，黎清瑶美滋滋地将钱收好，凑到叶秋边上好奇地问道。
“剪视频啊～”
叶秋漫不经心地回应。
“哦……”
黎清瑶看了半天没看懂，索性也就放弃了，转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空位上。
“王阿姨今日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病了？要不我等去探望一下？”
她正说着，就见不远处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正径直朝他们这边走来。
“诶？叶秋，那人莫非是军爷？”
“这年头哪来什么军……”
叶秋抬头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城管？怎么到这边来了？
他听说平时这边城管都不怎么来的呀！
应该不是来找他们麻烦了吧……
他左右看了看，现在还没到放学点，其他摊位都还没聚集过来，就只有他们一个摊位。
不好的预感又上来了……
果然，那男人直接在他们摊位前停了下来，板着脸，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我是城管大队副队长，我姓王！你们的营业许可证和健康证拿给我看看！”
他冷着脸道。
黎清瑶茫然地看着他，叶秋连忙上前，把证件从三轮车厢里拿出来。
“王队长，我们这证都全的，食材也是刚进货，都是新鲜的，你放心！”
王队长粗略地看了两眼，又对比了一下叶秋的长相和照片，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把证件还给了他。
叶秋还以为就是个例行检查，刚要松口气，就听他道：“谁让你们在这儿摆摊的？”
“我们接到举报，你们这食品安全有问题，还涉嫌宣扬封建迷信，违规生产经营！按照规定，餐车扣留，罚款两千！”
一听这话，叶秋急了。
“别呀王队长，我们都是才进的货，保证都是新鲜的……而且我们什么时候宣扬封建迷信了？”
“还狡辩！”
王队长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手机翻转，屏幕上赫然是黎清瑶给大爷们送毛线葫芦的照片。
他伸手一指黎清瑶，没好气地道：“你们假扮道士蒙骗顾客，卖什么开光毛线团，还说没有宣扬迷信？当我瞎了？”
看清照片，叶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姐摊位的方向，表情有些复杂。
黎清瑶这才看出来对方是来找茬的，正想着怎么帮叶秋说话，一听他说自己是假道士，顿时就不干了。
“小道自幼就在道观长大，有青山观度牒为证！怎得不是道士？”
王队长冷笑一声，“谎都不会撒？还在道观长大，可能吗？还是说你是个穿越的？”
“小道就是……唔！”
黎清瑶被气到了，差一点就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了。
叶秋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她别乱说。
“别乱说话，你说了人家也不会信的！我来！”
他讪笑着道：“我妹妹就喜欢cos道士，我们只是卖灌饼，毛线葫芦是赠品，绝对没有宣扬封建迷信，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队长打断。
“别废话了！请你配合我工作！不然你信不信我给你顶格罚款五千？”
“这……”
没想到对方这么咄咄逼人，叶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真要是被扣了车加罚款，他原本就不富裕的日子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要不塞点钱求求情？就当破财免灾了？
不管怎么样也要把车留下呀……
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办，边上突然传来张大爷不满的声音。
“哟，王大队长，官威不小啊！真没给老师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