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突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而此时室外的温度几乎已经降到了零下二十度。
贫困区连连传来有人得不到足够的供暖被冻死的消息,偏偏这个时候又有更多的外来者涌入了基地。
似乎想在基地内寻一方赖以生存的净土,偏偏这里的一切都是要晶核才能生存。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组团闹事。
但基地的看管者们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敢闹事,他们就敢镇压。
不过短短几天,就有不少人死在了那些装备枪支弹药的守卫手里。
没了活路,又不想出基地寻找自己的贫民开始偷开始抢。在他们看来,不管是偷还是抢,都比直接面对丧尸来的容易。
甚至于一些身强力壮的男人,开始抢夺老人和小孩的食物。
洛祈在别墅的四周布下了两层篱笆电网。
最近一段时间里,几乎每天早上都能看到有那么两三个身影,要么冻僵,要么直接冻死。
今天早上也不例外。
篱笆外的雪地上趴着两个被电的焦黑的身影。
从身形判断,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看身体的僵硬程度,大概已经被冻死有几个小时了…….
“庄城,去清理掉。”
大冤种庄城接收到来自于老大的命令,二话没说出门去拖尸体。
这几乎已经成为他每个清晨的日常,如果哪天早上没有,他还会愣上一愣。
打开房门的瞬间,那股凉意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过这雪下的是不是过于频繁了。
前段时间还只是晚上下一会儿就停了,最近两天连白天都在下。
下下停停,也积累了不小的厚度。
好在洛祈拥有火系异能,在院落内的积雪累积到一定厚度的时候,她会亲自出手。
不过今天的雪刚淹没脚脖子,凭借洛祈的懒,大概是不会理的。一般只有影响到出行了,她才会给予一点反应。
庄城认命的想着,然后将尸体拖到了尸体存放的集中区。
说起这个区域,也是最近刚成立的。
随着基地内冻死的人越来越多,又不能就那么把死人随地乱丢。
于是‘存放尸体区’出现了。
在将尸体集中存放后,每天都会有固定的人将其拉运到城外,避免基地中尸体太多滋生一些病菌。
由于大部分死人都来自于贫困区,于是这个区域设置在了贫困区的旁边。
庄城一出现在这里,便发现有不少隐晦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开始,他还是怕的,但现在不怕了。
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人虽然对他充满了恶意,但并不敢在青天白日里攻击他。
在基地里打人,又被看守者抓住,可是会被丢出基地的。
到时候,这些人面临的就不只是天寒地冻,还有丧尸。
庄城那一身行头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穿的起的,说不定身上还有一定的特权。
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庄城在离开之后,那些带有恶意打量的视线也就消失了。
不过,庄城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又多了两条小尾巴……
他不由得轻轻叹息。
看来明天,又有同样的工作在等着他。
……
庄城在离开一段时间之后,他丢尸体的地方多了几个人。
那几男人一边扒着死人,一边骂骂咧咧:“是老罗他们两个。”
“要不然别墅区那里就放弃吧。我们都是普通人,根本玩不过那些异能者。”
“奶奶的,这些异能者住着温暖的大房子,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一点不管我们死活。我就是不服!”
“不就是几个小姑娘加上一个软蛋男吗?怎么就拿不下来。我今晚倒是要去看看,他们几个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今天多去几个吧,那边警戒明显加强了不少。多几个人也有点保障。”
几个男人还在商量着。
也没注意到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从他们身边路过。
那青年垂眸撇撇嘴,眼底闪烁着鄙夷,吐槽的声音极小:“一群白痴。”
看了一眼破烂不堪的贫民窟,鄙夷又化作了无奈。
他紧了紧衣袖,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还没进门,云炔便听到薄如纸的墙体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声。
“晶核呢!?我问你晶核呢!晶核你都给我藏哪了!给我拿出来!”
“没有了,家里真的没有晶核了!”
门外的人一怔赶紧推门而入,疑似擀面杖的物件,朝着她的脑袋直接袭来。
云炔侧身闪过,避开那棍棒,随即视线落在了房间内。
女人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男人宛如疯了一般,将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往女人的身上招呼。
云炔气血上头,抡起旁边早就空了不知多久的啤酒瓶就往男人的脑袋上抡。
男人躲闪不及直接被砸中了肩膀,随后那酒瓶摔在地上化作了一地的碎渣。
“你个小贱种,敢打老子!别忘了是谁把你好吃好喝养大的!”
云炔气急:“当然是我妈,难道还是你这个只知道窝里横的废物吗?”
“天灾来临之前就赌,天灾来临之后继续赌。我妈拿不出晶核,你就打我妈。那天那么多人都变成了丧尸,你怎么就没变成丧尸呢?”
堪称恶毒的诅咒几乎让男人失去了理智,顿时调转了目标又要打云炔,然而他可不是什么乖孩子,只会像那个女人一样只会窝在角落里流泪。
男人刚拿起椅子,云炔就从裤腰带一侧拿出了一把看起来并不锋利的菜刀。
这是她早就藏起来的,她怕哪天她不在家,这把刀会落在妈妈的身上。
毕竟这个男人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畜生。
男人看到刀怂了。
一身的怒意无法发泄,便又回头指着女人的鼻子骂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好啊,真是极好,长本事了,都敢对你爹我动刀了。”
云炔冷笑:“爹?你算个p的爹!我可没受过你一分钱的恩惠。”
云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一个弱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小炔,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爸爸说话……”
云炔一愣,默默的放下了刀。
那一股难言的无力感又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哪怕她刚刚遭受了一场暴行,她也只会坚定的站在那个垃圾的身边。
云炔咧着唇轻嘲:“他算什么父亲,我的父亲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