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霍庭深并没有立刻回应林逸的问题,他只是沉默不语地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般。
那双原本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此刻也逐渐变得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见霍庭深沉默不语,林逸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
他迟疑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深哥,如果这件事真是那边的人干的,难道您打算为了嫂子把咱们精心策划的计划提前施行,与他们提早展开交锋吗?”
霍庭深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我认为,应该不太可能是那边的人做的。”
听到霍庭深的回答,林逸顿时面露疑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只见霍庭深稍作思索,而后有条不紊地解释起来:“其一,那边的人行事作风向来谨慎缓慢,断不可能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动;
其二,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而言还尚不足以拥有如此神通广大的手段,可以轻而易举地绕过我的耳目,在江城闹出这般巨大的动静。
对于这点,我还是有足够信心的。毕竟其他事情或许我有疏忽的时候,但对于那边人的一举一动以及发展动向,我始终密切关注,没有过丝毫懈怠。
如果那边当真有所异动,我安插在那里的眼线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并传递消息回来。
如果我派去的人手都是如此无能,事事都办不成,那我也无需再煞费苦心地筹划回去的事情了。
在这个江城度过余生,任由那边的势力摆布算了。”
林逸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深哥,您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们那些人的触角还没有延伸到这里。
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如果那边稍有风吹草动,我们必定能够察觉得到。
只是,如果不是那边的人做的,那么究竟会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这江城绑架嫂子呢?
要知道,绑架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可大可小。一旦事情败露被抓获,那可是要将牢底坐穿的重罪。
谁会平白无故地去冒这样巨大的风险绑架一个无辜的人呢?”
说到这里,林逸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霍庭深的眼神忽然一亮,像是突然间捕捉到了某个关键线索一般。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
开口说道:“或许……”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沈娇娇在加美洲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人?
她们沈家在加美洲是首屈一指的豪门望族,也许对方觉得在加美洲直接对她下手不太方便,于是便辗转来到江城伺机而动。
在江城这边情况可大不相同了,沈娇娇这次过来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并且仅仅只带了一名保镖随行。
相较于在加美洲,在这里对她下手显然要容易得多。
此时此刻,毫无疑问正是那些与沈家结下仇怨之的人出手的绝佳机会。
倘若换作是他自己处于这样的情形之下,恐怕同样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在这里采取行动。
说不定早在沈娇娇踏上飞往江城的航班之前,甚至当她刚刚抵达机场的时候,便已被沈家的仇家暗中死死盯住了。
想到这里,霍庭深不禁又一次深深感叹起沈娇娇那实在低到令人堪忧的警惕性。
毕竟她已在沈家生活了五年,让人疑惑不解的是,沈家究竟都教授给了她一些什么样的知识和技能呀?
居然连最为基本的警觉意识以及自我保护的能力都没有培养。
一旁的林逸满怀着好奇心,紧追不舍地询问道:“深哥,您刚才说‘或许’,难不成是您已经猜测出对方究竟是谁了吗?”
面对林逸急切的追问,霍庭深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当下我们所能做的只能希望你尽快调查一下相关道路的监控录像,看看是否能够从中发现有关她行踪的蛛丝马迹。”
至于沈娇娇的具体身份信息,霍庭深暂时并不打算让过多的人知道。
倒并非是他不信任林逸这位好友,而是因为这其中牵涉到了属于沈娇娇个人的隐秘的事。
如果沈娇娇并不想说,那么他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
他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招惹来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麻烦和困扰。
至于沈娇娇的身份,也是他费了好大一番周折,甚至动用了自己许多不为人知的人脉关系之后,才好不容易查到了一星半点的信息。
“嗯,好的,我明白了,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查的。”
林逸一脸严肃地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再次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面前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着的监控录像画面上。
他心里暗暗发誓,哪怕今天就是把这双眼睛都看瞎了,也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丝一毫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嫂子现在究竟在哪里。
此时此刻,整个江城几乎都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可以说是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铺天盖地般的搜寻行动。
然而即便如此,林逸仍然坚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有所收获,他就不信凭借着这么多人的努力还会找不到嫂子的下落。
在位于城郊的一处早已废弃多时的仓库里面。
沈娇娇在一阵昏沉与迷蒙之中缓缓地醒过来。
只是此刻她的双眼被一块厚厚的黑色布条紧紧蒙住,嘴巴上面同样也被贴上了一层粘性极强的胶带。
双手双脚更是被绳索牢牢捆缚在一起,并被固定在了一把破旧不堪的木头椅子之上。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之前注入她体内的麻醉药药效终于逐渐消退,她的手脚开始慢慢恢复了些许知觉。
就在她准备暗中发力试图挣脱束缚的时候。
突然间,一个男人粗哑且显得异常焦急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耳畔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