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工业废墟被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只有几颗惨淡的星辰，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微不足道的光芒。
调度中心内，气氛紧张而压抑。林默、苏琉璃、赵刚轮流守夜，小雅则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不安地睡着了。
林默负责前半夜的警戒。他站在二楼破碎的窗口，借助夜视能力和敏锐的听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丧尸的低吼，以及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一切都显得异常平静。
这种平静，反而让林默更加警惕。夜鹰组织以效率和隐秘着称，如果他们真的要来，绝不会大张旗鼓。
就在林默的精神几乎要因为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而感到一丝疲惫时，他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寻常的声响！
那不是丧尸的脚步，也不是机械的摩擦，而是……某种引擎的轰鸣声？而且声音是由远及近，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调度中心方向靠近！
林默瞳孔一缩！立刻通过对讲机通知了正在一楼休息的苏琉璃和赵刚：“有情况！听起来像是有车辆过来了！不止一辆！”
苏琉璃和赵刚立刻惊醒，拿起武器，进入了戒备状态。
林默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两道刺眼的车灯光柱划破了黑暗，出现在远方的废墟地平线上！紧接着，是三辆……不，是四辆经过改装的、看起来破破烂烂但底盘很高、轮胎巨大的越野车和皮卡！
这些车辆的引擎轰鸣着，毫不掩饰它们的行踪，径直朝着调度中心的方向开了过来！
“不是夜鹰！”林默立刻做出了判断。夜鹰绝不会如此张扬！这更像是一群……装备简陋的幸存者？
车辆在距离调度中心还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车灯熄灭，引擎也随之关闭。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十几个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先在原地观察了一阵。
林默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举起AK-47，通过瞄准镜观察着对方。
那些人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大多破旧不堪，手里拿着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有猎枪、土制武器、砍刀、钢管，甚至还有人拿着弓箭。看起来像是一群拼凑起来的拾荒者或者小型的幸存者团队。
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确认了调度中心有人活动，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铁皮做的扩音喇叭，朝着这边喊话：
“喂！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铁锈镇’的！路过这里，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们做笔交易！或者问个路！”
声音粗犷，带着一股浓浓的废土口音。
铁锈镇？林默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交易？在这种地方？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继续观察。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装备明显不如夜鹰精良，行动也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不像受过严格训练的样子。
“怎么说？林默？”赵刚在一楼低声问道。
林默沉吟了一下。对方主动表明身份和意图，虽然未必可信，但至少不像夜鹰那样一来就下死手。而且，他们或许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些关于这个工业区，甚至关于“铁锈镇”的情报。
“琉璃，你用精神力感知一下他们，看看有没有特别强大的个体，或者有没有隐藏的恶意？”林默通过对讲机问道。
苏琉璃闭上眼睛，片刻后回答：“人很多，生命气息都比较……驳杂，没有感觉到像夜鹰队长或者改造体那种特别强大的压迫感。恶意……很难判断，他们情绪似乎很警惕，但也有一点……贪婪？”
贪婪？林默心中了然。看来对方确实是冲着“交易”来的，或者说，是想看看他们这栋“有主”的建筑里，有没有什么值得抢夺的东西。
“保持警惕，看我信号。”林默对楼下说完，然后也拿起一个简易的扩音器，对着外面回应道：
“交易？你们想交易什么？或者想问什么路？”
他的声音经过扩音器放大，显得冷静而沉稳。
外面的人听到回应，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下，然后那个领头的大汉再次喊道：“我们想换点药品！特别是抗生素和绷带！或者干净的水也行！我们可以用这个换！”
说着，另一个人举起了一样东西，借着微弱的星光，林默勉强看清，似乎是一块……散发着微弱灰色光芒的能量核心？
“我们还有一些……‘肉干’，是附近抓到的变异犬做的，味道还行，也能填饱肚子！”大汉继续补充道。
用能量核心和变异兽肉干换药品和水？这倒也符合废土的交易逻辑。药品和干净的水在末世里是硬通货。
林默想了想，他们现在确实需要更多关于这个区域的情报，而且，如果能用一些他们暂时用不上的灰色核心或者富余的罐头，换来一些关于渡鸦、夜鹰或者其他潜在威胁的消息，或许是值得的。
“你们谁是管事的？派一个人过来谈。”林默喊道，同时示意赵刚和苏琉璃做好准备，一旦对方有异动，立刻开火。
对方显然也有些犹豫，商量了一番后，那个领头的大汉独自一人，举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朝着调度中心走了过来。他腰间别着一把粗糙的砍刀，但并没有拔出来。
“我叫‘铁锤’，是铁锈镇负责出来找食儿的小头目。”大汉走到距离大楼门口大约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声音洪亮地自报家门，“我们确实需要药品，我兄弟有人受伤感染了，急需抗生素。我们没恶意，只想公平交易。”
林幕没有露面，依旧躲在二楼的暗处，用冰冷的声音问道：“铁锈镇在什么地方？这附近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铁锤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先问这个，但他还是老实回答道：“铁锈镇就在工业区北边，靠着以前的铁路枢纽站建的，是个小聚居点。这片儿大着呢，除了我们，肯定还有其他人活着，不过大多是独狼或者小猫两三只，像你们这样占着一栋楼的，倒是不多见。我们也是循着这边有点动静才过来的。”
“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穿着黑色作战服、行动诡秘的人？或者……有没有听说过关于‘乌鸦’的传闻？”林默继续问道，不动声色地试探着关于夜鹰和渡鸦的情报。
“黑色作战服？”铁锤皱起眉头想了想，“好像……前两天有人说在西边的废弃化工厂那边看到过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不过离得远，没看清。至于乌鸦……没听说过。这年头，怪事多了去了，谁还管什么鸟啊。”
西边化工厂？黑衣人？这很可能是夜鹰！
看来夜鹰的活动范围确实覆盖了这片区域！
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林默决定可以进行有限的交易。
“我们可以换给你们一些绷带和消毒水，但没有抗生素。”林默说道，“我们需要你们手里所有的灰色能量核心，外加你们知道的、关于西边化工厂那伙黑衣人的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