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渡进入b4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白复镁讨要蜡烛。
“白复镁同学,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要陪你的女病人吧,我觉得你还是把蜡烛给我吧,黑夜的险由我来冒。”
靠着墙的季渡态度强势,不容拒绝。
白复镁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没有答应也不拒绝,不说话就是他的回应。
高明直接而明显的恶意让季渡将他放在暗杀榜上,这属于自保。
白复镁这种属于是成功把他惹怒,凭借自己的态度登上了更高层次的必杀榜。
“我们家小白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啊!”
季渡和白复镁对峙的时候,女大学生不乐意了,作为好闺蜜,她直接为白复镁发声。
白复镁保持着微笑,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仿佛是要看季渡的笑话。
林月妍立即不满,愤愤道:“那本就是季渡给他的!”
“哟,你还知道是他给我们家小白的呀,送人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要回去的,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可真不要脸哦!”
女大学生表情扭曲,极尽鄙夷,刻薄之色都快形成领域了,林月妍完全不是对手。
她张了张嘴,明明知道季渡要回蜡烛是为了替大家冒险,可他们为了自保非但不支持季渡,还要恶语伤人,不如让他们等死算了!
林月妍冷哼一声,不再和女大学生吵架。
女大学生像是斗胜的公鸡,咯咯直笑,手指从白复镁的肩膀划向腰间,开始露出妩媚之色,声音也变得软糯:“你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快滚吧。”
“我当然有事。”
满脸兴奋之色的季渡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脸上疯狂来回扫视,他的邪恶笑容让他们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医生被杀了,被砍成几百块,我们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他是医生,我们现在找不到凶手,也不知道凶手之后会对谁下手,但你应该是不怕的,你那一句句‘我们家小白’让我想起了我家的狗。”
季渡仿佛真的想起了他家的狗,眼中闪过回忆之色,感叹道:“我们家小白平时也是不喊不叫的,但遇到坏人的时候,它是真咬啊。”
看着面色难看的白复镁和愠怒的女大学生,季渡满眼即将决堤的鄙夷,却说出了最真挚的祝福:“希望你们家小白也能像我们家小白一样勇猛!”
季渡骂完就跑,绝不给反击的机会。
逃出b4病房的时候,高明还站在门外呢,他有些好奇季渡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白复镁那家伙给出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季渡啊......”
高明刚打招呼,心有余悸的季渡喘着粗气打断了他:“高明导师啊,你们可得小心点啊,你们这一层有一条狗,你懂‘咬人的狗不叫’这个道理吗,我差点就被偷袭了!”
“啊这......”
饶是高明都没有明白季渡的意思,他求助地看向林月妍。
林月妍回复了高明一个自求多福的怜悯眼神。
“哎!你们把话说清楚啊,我都把蜡烛给你们了!”
看着夺路而逃的二人,高明装模作样的追了追,看着他们跑上了三楼,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走向走廊尽头的窗边,看着窗外蔓延向天边的脉络,默默点起了烟。
林月妍不太明白季渡为什么骂完人就跑,这不像是季渡的风格啊。
她把季渡堵在楼梯拐角:“你怎么直接问蜡烛的事情,不问他们线索?”
“我问白复镁要蜡烛,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把蜡烛给高明了,他连蜡烛都不肯给我,你觉得他说出来的话可信吗?”
季渡冷笑:“局势本就复杂,我可没有被骗的兴趣。”
林月妍想了想,的确如此,但受了委屈这种事不能深思,退一步从来都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越想越气。
尤其是季渡之前又是出拳又是拔刀的,林月妍光看就觉得很解气,季渡是过瘾了,她不满道:“我们拼死拼活的工作就是为了救他们,他们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要拖后腿,你说我们救他们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行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我得问问护士长有没有面膜,我可是超级无敌美少女,爱护自己这件事上,绝对不能有丝毫疏漏!”
季渡很赞同林月妍的看法。
“你说得对,的确要爱护自己。”
季渡摊摊手,用看弱智的目光看着林月妍:“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深明大义的傻比,会为了拯救别人受苦受累,最终再牺牲自己吧?”
“呵,别傻了,要不是因为你在黑血疗养院里,我刚找到黑血疗养院的时候,就已经把这里炸了,疗养院里有暗鬼,其他都是鬼,还有要针对我的人,我炸起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那你......”
林月妍有一点点感动,季渡的想法对她来说太过激进了,如果季渡把她当做了锚,因为她而保守,在洛卿蓝不生气的情况下,她可以有一点小小的骄傲。
“我当然是为了奖励啊,你是不是傻啊,要不是完美通关界墟有高额奖赏,你觉得以我的性格,会受一点窝囊气?”
季渡突然拔出斩鬼刀虚斩一记,摄人的刀光令林月妍心悸。
保持冷笑的季渡说出了他为白复镁和他闺蜜写好的结局:“既然他们如胶似漆的,我一刀下去把他们切成几百块,分不清谁是谁的那种,你说算不算成全他们,让他们永不分离?”
“嘶——”
林月妍倒吸一口凉气。
“近墨者黑啊,只是和你组队,我也开始有暴力倾向了!”
她像是对季渡的深明大义和挺身而出不满已久,见季渡还是那个她认识的季渡,由衷的感到开心。
并且不吝赞美。
季渡扯了扯嘴角:“我觉得吧,我们之间一定存在着巨大的误会,有必要解释清楚。”
季渡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既是和林月妍解释,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我本是极恶之人,我要走至强之路,我不会随手碾死路边的蝼蚁,也不会特意落井下石,我愿意帮人,只是巧合。”
“我不介意顺手救人,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善良,但有谁觉得我还有良知可以被拿捏,我的刀不允许这样的人活着。”
“总而言之。”
季渡做出总结:“我不在乎别人躺赢,也不需要回报和感谢,我甚至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但那些恨我的,骂我的,压力我的,阴阳我的,想杀我的,我会把他们的一言一行记在必杀榜上,天涯海角,不死不休,挫骨扬灰的那种!”
听完季渡内容狠辣但是语气傲娇的演讲,林月妍长舒口气,她拍了拍胸脯:“作为队友,你还真挺让人放心的,小蓝的眼光就是毒辣啊,我还担心你妇人之仁呢。”
季渡撇撇嘴,他一直都担心自己太过残暴给身边的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从未想过林月妍竟然会因为他一时的忍气吞声担心他是圣母。
再次和林月妍达成共识,季渡走上3楼,张丙形在此等候多时了。
他没敢直接抽烟,烟嘴都被他咬扁了,整根香烟皱巴巴的。
看到季渡冒头,他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赶紧上前迎接。
起手式就是掏出烟盒递烟,想到季渡的态度,他干笑两声将叼在嘴里的烟也收起,有点手足无措。
“渡佬,查到有用的线索了吗......”
张丙形就是那种做好躺赢准备并且打算起到作用的人。
不管他想要起到作用的想法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提供了情绪价值。
季渡笑了笑:“线索当然有,但是不全面,我还需要查完房才能做出总结。”
“嘿嘿!不愧是渡佬,果然严谨,理应如此啊!”
张丙形搓手直笑,拍着拙劣的马屁。
看着他这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从乱糟糟的头发里找出他的眼睛与之对视,想到了某种可能的季渡问道:“你负责的孕妇有什么异常吗?”
张丙形挠挠头,试探着问道:“都快生了还熬夜看剧算不算异常?”
季渡敏锐把握住了张丙形话中的核心。
“快生了吗......”
季渡细细咀嚼着张丙形的话。
这条线索非常关键,仿佛就是为了他的猜想而生的。
沉思的季渡让张丙形感到紧张,他的直觉告诉他,季渡应该是得出了某种算得上恐怖的结论,这种结论往往会越想越恐怖。
张丙形露出难看的笑容,冒险打断了季渡的思考:“渡佬,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没有不对,你说的太对了......”
季渡想到了有趣的事情,忽然展颜一笑:“张丙形啊,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呢,看着是人,但是怀了一只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