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晚王瑶去过李倚营地,得到李倚很快就会离开陕州境内的答复后,王珙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昨晚,他心情愉悦地宠幸了他最近新收的一个小娘子,那小娘子娇柔妩媚,让他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销魂滋味,以至于他一直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今天王珙在节度使府处理公务时还在回味,这时,一个侍卫突然匆匆跑来,面色凝重地向他禀报:“禀报大帅,探马来报,昨日那支军队正快速向我城下赶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王珙瞬间从美好的回忆中惊醒过来。
他瞪大眼睛,满脸慌张地看向王瑶,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二郎,你不是说睦王的军队只是路过此地吗?很快就会离开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瑶同样感到十分诧异,因为昨天他亲自去睦王的营地时,睦王的态度非常客气,不仅对他以礼相待,还亲口答应他明日就会启程离开此地。
可如今,这睦王的军队却突然改变了行程,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王瑶定了定神,连忙安慰王珙道:“阿兄莫急,此事或许有什么误会。先问个清楚,兴许是下面的人看错了。”
随后,王瑶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侍卫,满脸严肃地问道:“你可问清楚了?那支军队真的是在向我们进军,而非碰巧路过此地?”
侍卫见状,赶忙挺直身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王司马,我已再三确认过,探马明确表示他们的行军路线就是直抵我们城下!”
听到侍卫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王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里急速地踱来踱去。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果不其然,他们竟然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王瑶见兄长如此焦虑,连忙劝慰道:“阿兄切莫惊慌失措,自乱阵脚。我们不妨先登上城墙,观察一下敌军的动向,再做定夺。
若是睦王果真存心欺骗我们,城中尚有三千军士,再加上城内的壮丁,也足以坚守一段时间。
待到那时,虢州刺史率领的援军,再加上附近各县镇的兵力,少说也有数万人马,未必就不能与敌军一战。
况且,探马只是说睦王的军队正在向我们进军,尚未开始攻城,所以说目前局势尚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我们也要叮嘱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不可掉以轻心!”
在王瑶的一番话语安慰下来,王珙总算冷静了不少,点头道:“二郎,你说的对,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我们先去城墙上,等睦王到了再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若是睦王真想对我们动手,那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王瑶无奈的道。
清晨,李倚突然下达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命令:向陕县进军!这个决定让他手下的士兵们都愣住了,因为就在昨天,睦王还说过不要进城扰民。
可是今天李倚却改变了主意,这让士兵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李倚在军队中的威信相当高,而且经过连日来的严格训练,士兵们对他的命令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的服从。
因此,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他们还是迅速行动起来,拆除营寨,保持整齐的队形,向着陕县进发。
经过几个小时的行军,李倚的大军终于在午时过后抵达了陕县城下。此时,城墙之上的陕州军早已严阵以待,摆出了防御的阵势。
李倚远远望去,只见对方如临大敌,戒备森严,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全军就地休息,在此等待,我去与王将军问个好!”李倚高声喊道,然后一挥马鞭,驱使着马匹朝着城下疾驰而去。
曹大猛见状,连忙率领数百名亲兵紧紧跟随在李倚身后。
城墙上的王珙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李倚,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李倚身上自带的那种气质实在是引人注目。
见他只带着数百亲兵就来到城下,进入了弓弩的射程范围,这让他不由得佩服起了李倚的胆魄,果然是能把李罕之打的全军覆没的人。
“快点把弓和弩放下!”身边的王瑶连忙下令道,他深怕有哪个不长眼的一时紧张射箭误伤了李倚,到那个时候,那不就没得商量了。
李倚很快就来到了城墙下,此时双方距离的非常之近,都已经可以互相看清对方的长相了。
李倚也看到了王瑶身边的王珙,不过他俩长相不太相同,王珙反而不太像带兵打仗的将军,更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但从五官来说两人还是略有些相似。
“王将军,本王突然前来拜访,没有打扰到诸位吧?”李倚大声冲着王珙道。
“见过大王!大王说笑了,你能来到我这座小城,实在是我的荣幸。”王珙强颜欢笑道。
看见王珙这张苦瓜脸,李倚显得十分高兴,哈哈大笑道:“哈哈,王将军,不请本王进去坐坐吗?本王连日赶路,身心疲惫,进去休息半日可好?
你放心,我只带数百亲兵入城,其余人我会让他们留在原地。“
王珙有些为难,看了看李倚,又看了看身边的王瑶。王瑶摇摇头,低声道:“阿兄,不可,目前他们意图不明,万一对方趁着打开城门之时突然冲入城内控制住城门,那城池就要失守了。”
听了王瑶的话后,王珙心中不禁一紧,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李倚身旁那数百名气势汹汹的亲兵。
这些亲兵个个身材魁梧、神情凶悍,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领头壮汉,更是如同山岳一般巍峨,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压迫感。
王珙暗自思忖,如果这些人在入城时突然发难,以自己城内这些士兵的实力,恐怕很难与之抗衡。想到此处,他的额头不禁渗出一层细汗。
但面对李倚的问题,王珙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大王,非是我不愿迎大王入城,实在是我这陕县地方狭小,府衙破旧,实在有辱大王的身份啊!还望大王能够移步他处,另觅佳地歇息。”
李倚闻言,脸色骤然一沉,他的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王将军,本王连日奔波,身体早已疲惫不堪,难道连进城歇息半日都不行吗?”
王珙心中叫苦不迭,但他明白自己的实力远不及李倚,李倚手下的这几千号人就驻扎在此,若真的惹恼了这位大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不过这也是李倚手下有兵,若是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亲王,恐怕都不敢如此对地方实力派说话,否则,恐怕第二年坟头草都要长得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