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沙苑会战大胜的李克用此时与王重荣正在进军长安的路上,打了胜仗的李克用志得意满,意味深长的对王重荣道:“王司徒,此战过后,田令孜那阉人再不敢打你盐池的主意了。只是这盐池实在惹人眼红,王司徒往后还需多加小心。”
王重荣听见李克用的话语,内心咯噔一下,明白他是来索要报酬了,不过当初请河东军来,已经做好这个打算了,故而也不犹豫,开口道:“我确实有此方面的担心,日后还得仰仗陇西王的沙陀军,物资粮草尽管放心,我河中必定全力支持!”
李克用见王重荣如此上道,也是非常高兴,连带着独眼都变的慈眉善目起来,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王司徒有心了。”
正在李克用得意之时,盖寓面色凝重驱马而来,在李克用耳边轻声汇报着情况,原本开心的李克用脸色慢慢难看了起来。待盖寓汇报完毕后,王重荣好奇的问道:“陇西王,可是有要事发生?”
李克用点点头,沉声道:“圣人前几日被阉人田令孜劫持去了凤翔。我最先派去的斥候骑兵也全部死在了长安,如今长安被田令孜的溃兵劫掠,已成了空城。”
王重荣大惊失色,罪魁祸首田令孜带着圣上跑了,如今再进军长安也不合适,思索再三,王重荣开口道:“陇西王,那我等是否还要再进军?”
李克用有些烦躁,圣上已不在长安,他若再进军,岂不是再逼迫天子,思索再三,才开口道:“不必了,先撤军回河中,王司徒,届时你我二人在联名上疏,请求圣上回宫,列明田令孜罪证,请斩田令孜!”
至于朱玫和李昌符二人,杀不杀在李克用心里没那么重要了,二人实力尚在,短时间内并不一定能打败他们,如果大军长时间在外,卢龙、成德还有赫连铎说不定会趁机进攻河东。所以考虑过后,还是决定放过两人。
王重荣没有反对,如若不是田令孜欺人太甚,他也不想过分逼迫朝廷,现在保住盐池的目的已经到达,能让朝廷杀掉田令孜就行。二人商量以后,原本进军长安的河东军、河中军又调转方向回到了河中。
孰不知李克用的这一决定反而让李倚躲过一劫,此时他们行进在往东都的路上。如果李克用等人正常行军,再过十来天,二者便会碰上。
至于李倚为啥没有考虑到会碰到李克用军队的事,因为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李克用的行军路线,只说了他准备进军长安,后面又撤回河中。
所以李倚觉得李克用此时应该在回师河中的路上,毕竟他也只是个知道些历史走向的普通人,并不可能什么都能猜到,如今人手马匹都不足,根本不支撑他可以去到太远的地方侦查。
长安去东都距离约在八百三十里到五十里左右,如按照正常的‘日驰一驿’的速度,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至于为什么不从渭河走水路去洛阳,也是因为走两京道去洛阳,沿途驿站多,可顺路收集物资,危险和机遇并存。
走在两京道上,李倚等人时刻保持着警惕,在前路未知和沿途搜寻一些可用物资的考虑下,李倚把行军速度保持在了正常的三十里一日,这对这支小部队来说已经很慢了。
及至傍晚,前去探路的探马赶回向李倚汇报道:“报!都头,前方不远处有驿馆,不过已经荒废,里面并无人烟和物资。”
李倚点点头表示知晓,回头对众人道:“诸位,今晚我们便在前方驿馆休息。”
众人皆无异议,同时加快了行军速度。在半个时辰之后,经过一路艰辛跋涉,众人总算是抵达了驿馆所在之处。只见那座驿馆矗立在眼前,气势恢宏,令人不禁为之惊叹。然而仔细观察之下,却又能发现这座驿馆已不复往日的辉煌。
李倚凝视着眼前的驿馆,心中暗自感慨:“这果然不愧是位于两京道上繁华地段的驿馆。其规模如此之大,想必曾经也是车水马龙、宾客盈门之景。”只可惜如今由于战乱肆虐,这里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热闹与繁荣,变得一片荒芜,无人管理。
踏入驿馆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的庭院,四周环绕着一排排整齐的建筑。客房、马厩、客餐厅以及仓库等设施一应俱全,但都已是空荡荡的模样。
那些原本应该摆放着骏马的马厩里,现在只剩下满地的干草和破旧的马鞍;而客餐厅中的桌椅也东倒西歪,布满了灰尘和蛛网;至于仓库,则更是空空如也,连一粒粮食都未曾剩下。
不仅如此,驿馆内随处可见战斗留下的痕迹。墙壁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刀痕剑印,地面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仿佛诉说着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李倚小心翼翼地穿行于这些残垣断壁之间,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为了预防夜幕降临时可能遭遇的偷袭,心思缜密的李倚果断地放弃了在屋内就寝的想法。他深知房间虽能提供一定程度的遮蔽,但一旦被敌人发现并包围,自己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李倚决定在宽敞的庭院之中搭建营帐作为临时的栖身之所。
幸运的是,这座庭院面积颇为可观,足以容纳一个规模适中的营地顺利搭建起来。由于是临时营地,李倚今晚搭建的是唐军历来采用的立抢营法:方法便是把长枪插在地上,用白绳围绕起来,接着又在周围拉起了一圈简易的防护围栏,以增加营地的安全性。
此外,李倚还不忘在驿馆内设置一些了望点和警戒区域,以便能够及时察觉任何潜在的危险迹象。就这样,一个临时组建而成的营地逐渐成形,虽然略显简陋,但却给人一种安心之感。
夜晚悄然降临,月色洒在寂静的驿馆之上。除了巡夜警戒士兵以外,营地已陷入一片安静,正在此时,驿馆外悄然来了一批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