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妃在,我等不敢贸然露面,怕王妃看出任何端倪,只能一直守在暗处……”
“王妃此时又在何处?”
“已然离开那驿站,朝着封地的方向去了。”
成王闻言,松了一口气。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安心,“你当真亲眼看着王妃他们,是往封地的方向去了?”
“随行队伍里有王爷安插的人,王妃便是不想走,怕是也不行,属下等也一路追随了许久……才离开的。”
他们之所以一直跟着,是因为晏青禾还藏在那随行的队伍里。
可没想到,跟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晏青禾等人早就不在了!
他们急忙分成几路人去追。
跟着留下的线索,的确很快找到了晏青禾,并且将他们堵在了一座山上。
可晏青禾东躲西藏的,始终不肯和他们正面对上。
暗卫便想着,成王虽然是命令他们将宁王给杀了,但也是因为宁王手中握着对成王不利的证据,眼下他们虽然没能将宁王即刻杀掉,可把人困在这山上,也算是另一种法子了。
只要宁王无法在短时间内返回京城便好了。
更何况这深山野林的,他们也不相信,晏青禾等人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还能熬得住!
却没想到,被他们困住的,竟然只是晏青禾和几个暗卫而已!
宁王早就把他们暗中送回京城了!
他们便立马分出人手,想在宁王进入城门的那一刻,便立即剿杀!
可他们又被晏青禾诓骗了!
宁王虽然和他们分开,但并未被送回京城,而是一直在某个地方疗伤,晏青禾脱险后便和他会合,最后,一起回了京城。
因为早有了防备,所以他们在城门时……也并未得手。
听完这些的成王,脸色并不好看。
之前任由晏义成将晏青禾送给澹台冥时,本是想着看戏,要澹台冥这辈子再也回不了京都。
可现在看来,倒像是给澹台冥送了个宝贝过去!
只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成王眯眸道:“看来父皇之前的想法是对的,这个晏青禾……留不得了!”
“可是……”
暗卫一直贴身跟在成王身边,自然知晓成王同旁人的一些交易,“北越那边,不是要我们拿太子妃前去交易吗?”
成王看向他,“晏青禾……本王自然可以给他们,但他们也没说,是要一个活人,还是要一个死人啊。”
暗卫便没再说话。
暗卫离开后,前来送饭的老仆便将吃食摆了出来。
都是成王爱吃的。
摆好饭菜后,老仆才道:“王爷,太子殿下今日去了寝殿,看了皇上……”
成王坐下,端起饭菜,慢条斯理地吃着。
“随他看吧。”
反正人还活着,他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便是真的看出了异样,那又如何?
老仆仍旧恭敬站在一旁,询问道:“可眼下,太子已经把控了朝堂,我们的人也都被他们控制住了,王爷也被困在这牢狱之中,接下来又打算如何?”
成王冷笑,“他当真以为这样,本王便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从他选择要坐上那个位置开始,他就没打算要什么名声。
就算世人谩骂又如何?!
只要他是皇帝,谁敢多一句嘴!?
成王又接着道:“他若是真把本王逼死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
从寝殿内出来的澹台冥,嫌弃地用清水净手后,才道:“他如今这般,还想同孤鱼死网破?”
可笑。
出了宫门,顾澜便直接迎上前去,“殿下。”
而马车上的江玄知,也掀开了车帘,看向他。
澹台冥上了马车后,江玄知才问道:“皇上如何了?”
澹台冥问道:“太傅怎么不自己去看?”
“不想看。”江玄知直接说道,“怕看了,忍不住把人杀了。”
虽说议论之人是他的生身父亲,但澹台冥还是笑了。
皇帝的命对于他而言,甚至还没有路边的一只蚂蚁重要。
若非弑君是大罪,他身为储君更不好如此,澹台冥也早就忍不住了。
他对江玄知说道:“不知成王用了什么法子,人本该死了的,却活生生吊着一口气……”
顿了顿,又道:“也不算是活人了。”
其实,上次他便发现端倪了。
可对于澹台冥而言,皇帝是生是死并不重要,他当时更在意的是方易安的情况。
现在成王被下狱,这宫内外的也基本被他控制了,他这才有时间来宫里看看。
只是没想到,成王都下狱了,皇帝居然还能被吊着一口气。
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法子……
回了太子府,澹台冥本以为江玄知会随他一同入府,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却没想到,江玄知直接回府了。
离开之前,还意味深长地同他说道:“但愿你不要走你父皇的老路……”
澹台冥本还疑惑,江玄知为何忽然同他说这种话。
却忽然发现,晏青禾就在府门前等他回来。
他便笑着迎上前,“在等孤?”
晏青禾闻言,犹豫着没有说话。
澹台冥便以为他是害羞了,便过去把人的手给握住,要牵着他回院子里。
正巧此时,晏青禾的贴身小厮高兴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喊道:“太子妃,奴才买到那个烤猪了!就剩最后一个,被奴才抢到了!”
“……”
澹台冥看了看那忽然愣住的小厮,又看了看他提起手上的烤乳猪,最后,看向了晏青禾。
晏青禾便冲着他笑。
笑容里有些……尴尬。
“……”
澹台冥的确不太爽,但也没松开握住晏青禾的那只手,更没有斥责那个小厮,而是仍旧牵着他的手回了院子里。
说道:“若是有什么喜欢的,悄悄叫人买回来就是,你是太子妃,周围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喜好不可被人随意知晓,免得遭人利用。”
晏青禾看出了他有些不高兴,也不想让他更没面子,便乖乖说道:“是。”
而后还主动上前,为他解开了身上那繁重的外袍。
换上了宽松且简单的外衣。
该说不说,澹台冥这样貌气质,还是一流的。
无论是穿着朝服,还是往日里普通的衣物,身上都有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以及宛如神祗的高贵。
有些人,当真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着永远都这般意气风发,得意自信。
晏青禾在想,自己这般坚定地要追随澹台冥,而没有中途背叛,去投靠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因为澹台冥身上的这股气势?
人,总是喜欢去追随自己没有的东西。
“想什么?”
澹台冥不满晏青禾的走神,用手挑起他的下颚,逼着他对上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