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澹台冥又笑了,这回,眼底却多了几分其他的情绪。
他问道:“孤只要你一人,不好吗?”
晏青禾不敢回话。
却又听到澹台冥而他耳边轻声道:“还是说……你想借孤之名,行叛孤之实?”
吓得晏青禾赶忙跪下,“青禾并无此意!殿下……青禾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偷看那女子,心中生出几分爱恋的时候,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
但也转瞬即逝。
别说他如今是澹台冥的太子妃,哪怕他和顾澜和方易安是一样的身份,其他国君送给澹台冥的人,哪怕澹台冥不要,也是不能觊觎的。
他知道这些道理。
很多事情,他都明白,也一直小心遵循。
但方才确实是没注意。
澹台冥看着他跪在地上,并无要搀扶他起来的意思。
没打算因为此事而责罚他。
可也不能一点教训都不给他。
晏青禾喜欢美貌女子,这没错,毕竟男人本性如此。
他们如今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澹台冥今日不让他长教训,让他刻骨铭心,晏青禾便很有可能再犯。
今日,晏青禾能在澹台冥面前露出马脚,明日便有可能被旁人抓住此把柄,加以利用。
人非神,只要被人抓住了把柄,便有可能会犯错。
寻常人家犯错,或许打骂一顿便可。
但生在皇家,嫁入皇家,若是这般犯错……那便只能极刑处死了。
想必晏青禾也是反应过来了,才会这般惶恐不安。
不过澹台冥也知道,他还是怕他。
澹台冥微微俯首,垂眸看着他。
半晌,忽然温柔说道:“青禾,孤倦了,侍寝吗?”
晏青禾抬眸,对上了澹台冥的视线。
眸子一缩,似是受惊一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但最后,还是乖乖凑过去,倚靠在澹台冥的膝上,蹭了蹭。
衣裳落尽,香炉里升起袅袅炊烟,隔着屏风,好似什么都看不见。
晏青禾却始终跪在地上,埋头不起。
……
帐帘只落下一半,尚有一半奄奄一息地吊着,似落不落。
晏青禾半趴在床榻上,双眼无神,面颊却透着不自然的红,半张着嘴在微微喘息着。
说“倦了”的人,却没有半点要休息的意思。
外面有人在敲门。
轻声喊了一句“殿下”。
是陈阳。
澹台冥说了一声“进”,却并未有起身的意思,而是弹出了一颗小珠子,将那另一半的帐帘也落下了。
随后,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晏青禾尚且露在外面的,留有一些痕迹的,半个肩膀。
只是晏青禾尚且半趴着,肩膀能遮住,他放在枕头上的那只手,却是遮不住的。
但有帐帘遮着,倒也无伤大雅。
陈阳很有分寸,虽然进来了,却隔着屏风离得很远。
他长话短说道:“江太傅来信,说是要殿下年底前回到大周京城。”
看来,是京城出什么事情了。
澹台冥让陈阳退下后,将晏青禾翻了过来,要他趴在自己身上。
然后温柔抚摸着他的后背。
晏青禾蔫蔫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也不再反抗他。
兴许是知道,澹台冥这种性子,越是反抗便越是兴奋,索性不挣扎了。
随便他怎么样。
“疼吗?”
晏青禾并不想回话,但不回话也不行,只能有气无力道:“回殿下,不疼……”
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这般一本正经回话的方式,才真是叫人难以自持。
若是如女子般娇柔地撒娇,能叫男人满足。
这般正经,却只叫人很想将他驯服,叫他哭着说出这话为止。
但澹台冥自认还没那么变态。
“京城想必是出事了,既然太傅要孤立马回去,怕是耽误不得,这几日你准备一下,该回去了。”
晏青禾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准备的,但还是应了一声。
接下来便无话了。
晏青禾很嫌弃澹台冥总是让他趴在他身上,想回去自己躺会儿。
可澹台冥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应当只是好奇。
也可能有些害羞。
“青禾……”
他问道:“你上茅房的时候,可会难以禁止?”
晏青禾知道他没恶意,但这问题在这种时候问,还是以这种身份问,晏青禾当真想冷笑。
他忍住了,没有冷笑。
却没忍住讥讽,脱口而出道:“殿下放心,区区尺寸,还没这般威力。”
“……”
“……”晏青禾后悔了。
*
澹台冥伤好了后,便被北越皇帝召去皇宫相见。
轮到晏青禾躺在床上“疗伤”。
方易安对外说,他是因为水土不服,身体有所不适,加上晚上睡觉乱踢被子,才意外感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烧。
傅世明得知此消息后,想来看他一眼。
却被拦在了院子外。
晏青禾听到这消息,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吩咐道:“让他走。”
不用他说,陈阳也早就得了澹台冥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随意踏进这院子内。
连萧靖安想进来看一看,都得经过澹台冥的允许。
如今,萧靖安和澹台冥都进了北越皇宫。
傅世明和方易安自然得陪着。
这皇子府倒是安静了许多。
晏青禾虽然对外说身体不适,可还是能起身用餐,起身做点其他的事情。
他觉得待在房内太过无聊,反正萧靖安不在府中,也无人敢随意来这皇子府,便想着出去走走。
府邸外出不了,府邸内还是可以逛逛的。
但他有分寸,不会随便乱逛。
就选了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坐着发呆。
结果还真来了个不速之客——沈月郡主。
同之前在边关时一样,她着一身红色的劲袍,绑着一个高马尾,眉目清秀,却也英姿飒爽。
腰间除了坠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吊坠外,还缠着长鞭。
那长鞭的威力他也是见识过的。
一鞭子下去,能同时抽得三四个人哭爹喊娘的。
看到晏青禾,她并不意外,还扬着下巴道:“你小子果然在这里!”
“……”看来是专门找他来的。
陈阳就站在附近,闻言,便上前一步,似乎要拦住沈月郡主上前。
却被晏青禾抬手制止了。
等沈月郡主走到他面前后,他才温声道:“在下有伤在身,不便起身行礼,还请郡主恕罪。”
身为大周的太子妃,他的身份本也比沈月郡主的要高,也不必行礼。
但沈月郡主嚣张跋扈,未必瞧得起他这个男的太子妃,而他不想多事,便只能客气一些。
本以为沈月郡主会直接发脾气,嘴下不留情,没想到她一屁股在旁边坐下了,说道:“那正好,本郡主也不想向你行礼。”
晏青禾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一般用在我不想说话但也不能失礼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