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冥冷笑,“不惜一切代价……”
虽然早知皇帝是这般为人,但方易安还是很心疼澹台冥,便蹙眉抱怨道:“皇上竟如此偏心,他也不想想,四皇子可是被擒住送往了京城,若不是我们和北越的五皇子搭上线,只怕一入北越便被刺杀了!如何能救出四皇子!”
不惜一切代价?
难道连牺牲澹台冥也在所不惜吗!?
澹台冥却没有任何的恼火,他只是觉得可笑罢了。
他道:“也好,既然言明了不惜一切代价,那孤如何做……都不过分吧?”
其实皇帝的这封密信来得很及时。
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契机。
澹台冥起身道:“事不宜迟,先去一趟北越的京城。”
*
除了五皇子萧靖安暗中相助外,北越的皇帝也发了密令,要见一见澹台冥,所以前往北越京城的路上,可谓是十分顺畅。
这一路上,就连吃的喝的用的,那都是最好的。
三个月的时间……北越皇帝还能对他这般客气,看来,大皇子的毒尚无人能解。
他们只用了十来天,便到了北越的京城。
北越与大周都是强国,虽然互相敌对了二十年,这仗也断断续续打了二十年,可国都毕竟是国都,看起来依旧繁荣昌盛,丝毫不受边关战事的影响。
马车缓缓驶入一个小巷子内,来到了一座府邸前。
这是萧靖安为他们秘密准备的院子。
虽然看着偏僻,但其实很安静,也很安全,这里离皇城很近,隔着一堵墙,便是繁华的街道。
交通便利,采买方便,还十分安静。
应当算得上是京城内最好的地段了。
且跳上墙头一看,才发现这院子连接着好几个交通要道,若是房内再打通一条地道,出城也比较方便。
萧靖安可真是有心了。
难怪澹台冥会选择同他合作。
真是个让人感到十分舒服和安心的合伙人。
府邸很大,牌匾也是新换的,写的是——齐府。
齐在北越也算是大姓,且萧靖安手底下也的确有姓齐的心腹,他这么安排,也帮澹台冥避免了不少麻烦。
院子很大,带来的人都住得下。
甚至还可以多采买几个丫鬟和下人。
萧靖安进退有度,虽然帮澹台冥置办好了这处院子,却没有安排任何丫鬟和下人。
而负责接送他们的人也说了,若澹台冥需要,他们可以马上安排。
但牙行就在附近,若是澹台冥得闲,可以派人去采买自己喜欢的丫鬟和下人。
账都记在萧靖安身上。
晏青禾再次感慨,这五皇子……真是个让人安心的合伙人!
但澹台冥并不打算采买丫鬟和下人。
一来是容易招来细作,惹来麻烦。
二来是……若是他没猜错,北越皇帝很快会派人找到他,他们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太久。
府邸上下里外都被收拾好了,澹台冥却还是特意叫人重新收拾一遍。
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可以安心住下。
这么大的府邸,他们一人一个院子都住不完。
但澹台冥却没让晏青禾单独住一个院子,而是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晏青禾根本不介意自己能不能单独住一个院子,只要有房间给他住就可以了。
没想到的是,澹台冥在用膳的时候,还特意同他解释道:“孤带来的人不多,没办法分散保护三个院子,这里毕竟是北越,还是得小心一些。”
方易安有自己的人,他也会点武功,他们的院子靠得近,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倒也能及时支援。
晏青禾却孤家寡人的,看似会点武功,但若真的遇到杀手和刺客,他未必是对手。
晏青禾自然是承这份人情的。
也谢了澹台冥。
他们一住下来,澹台冥便派人外出打探消息。
果不其然,四皇子已经先他们一步被押送回京,只是此刻不知被关押在哪里。
但既然是用来谈判的筹码,想来北越皇帝也不敢真的伤了四皇子。
“还是得派人去查一查,澹台灏被关在什么地方。”澹台冥喝着茶水,漫不经心道。
好似查不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方易安道:“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这北越京城防卫森严,我们的人看着眼生,怕是不好查找。”
只能动用暗卫了。
而暗卫办事效率也很高,很快便查出澹台灏被关在北越皇宫内。
晏青禾惊讶道:“关在皇宫内?”
皇宫也可以关人吗?
方易安道:“正常,毕竟是个皇子,如今相当于质子,且又是拿来谈判的筹码,北越皇帝若是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万一出事了,那他们北越的大皇子可就没命了!”
但这样一来,他们想率先把人救出,再同北越皇帝谈条件的想法,只能破灭了。
这老皇帝,还真是老谋深算。
“不着急,”澹台冥倒是十分淡定,“只要人没死就好,父皇只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救回去,可没说……一定得是毫发无损的。”
方易安:“……”
故而,澹台冥没再派人去打探澹台灏的事情。
他不问不听不管。
甚至来了这北越的京都后,还带着晏青禾和方易安外出吃吃喝喝,看起来潇洒极了。
他并不着急把澹台灏救回去。
可是,北越皇帝却不得不着急大皇子身上的毒。
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北越皇帝总算耐不住了,便派了五皇子萧靖安过去试探澹台冥的态度。
但萧靖安和澹台冥可是一伙儿的。
所以,五皇子当晚拿了好酒好肉去找澹台冥。
面上看是想借着喝酒空隙来试探澹台冥的态度,其实算是先庆祝一把。
北越皇帝沉不住气,澹台冥便赢了。
酒过三巡后,萧靖安又道:“再过几日,父皇便会暗中召见你,彼时本宫自会相伴左右,若到时你能顺利说服父皇,你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返回大周京都了。”
澹台冥举杯道:“还得多谢五皇子暗中相助。”
萧靖安笑着几杯,亦道:“殿下客气了,你我虽是两国之人,但也算是挚友,只愿今后北越与大周能够和睦相处,少些战乱,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他们在这边谈家国大事,晏青禾就在一旁安静地干饭。
方易安看他吃得这么高兴,把自己那份儿给送给递过去了。
而萧靖安笑着与澹台冥说话的时候,视线也不自觉落在了晏青禾身上。
但他并未表现出什么,而是先找机会敬了方易安一杯。
“传闻殿下身旁有左膀右臂,一位姓顾,一位姓方,这位想必便是安世子了,本宫久闻安世子盛名,久仰。”
他不唤方世子,却唤安世子,竟莫名给人一种亲近之感。
方易安笑着,也同他客套了几句,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