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被贬出朝后,赵恒就提拔原先的参知政事李迪和丁谓接任了宰相。
这个时候皇帝病重,朝中大事都是刘娥做主,刘娥又主要听从丁谓的建议。有了靠山,丁谓立即开始清除异己,过了不久,和寇准关系较近的枢密副使周起与签署枢密院事曹玮双双罢黜,而和丁谓交好的任中正和王曾很快就拜为参知政事,钱惟演拜枢密副使。到了后来,丁谓擅权越来越肆意,连官员的人事任命也不再上奏皇帝,这个时候,朝中能和丁谓抗争就只有李迪一个人了,而李迪也就成了丁谓的眼中钉。
在中书省给刚刚提拔的两位宰相加寄禄官衔的时候,按理说,刚进宰相的人应该都起码应该加封中书侍郎兼尚书。结果把控住中书省的丁谓,给自己加了门下侍郎兼少师,却只给了李迪了中书侍郎兼左丞,这是一个明显低得多的寄禄官衔。很明显,丁谓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想要凌驾于李迪之上。
李迪是个刚烈的士大夫性格,长的也是五大三粗。面对这种局面,他大为光火,曾多次和同僚说:“我李迪深受国恩,值此奸佞当朝,我何惧生死。”于是他也时时盯着丁谓一举一动。双方针尖对麦芒,火药味越来越浓。
天禧四年(1020年)十一月十九日,火药桶终于爆发了,众大臣在朝议之时,丁谓提议让“五鬼”之一的林特担任枢密副使,仍领太子宾客,丁谓这个提议,明显又是想扩充势力。李迪立马跳出来反对,\"丁谓老贼!\"李迪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积灰簌簌下落,\"你把枢密院当菜市吗?阿猫阿狗都往里塞!\"
李迪越说越激动,接着又大骂丁谓祸国殃民,热血很快上了头,他竟然抄起笏板开始对丁谓大打出手。“猴精”丁谓哪里是大汉李迪的对手,顿时抱头鼠窜。
李迪看追赶不上,就气呼呼地跑到皇帝这边来告状,大声申斥丁谓擅权专治,同时还告发丁谓和曹利用、冯拯结党营私,告发林特的儿子在地方上横行不法。
躺在病榻上的赵恒早就听说朝上两个宰相打起来了,此时正饱受病痛困扰的他,一听到这么闹心的事情,情绪更加烦躁。他甩甩手先让李迪滚蛋,然后把宰执们都留了下来,与他们商议后,决定将丁谓和李迪全都罢相贬职,丁谓知河南府,李迪知郓州。
丁谓此时正是刘娥手上最得用的人,哪里会这么容易去基层。他先是委屈巴巴的先是找刘娥哭诉,又跑去恳求皇帝,终于还是留了下来继续当宰相,而李迪只能乖乖地去了郓州。
赵恒晚年的朝局是混乱的,因为他已经病得失去了执政能力,而刘娥刚刚接手还不熟悉情况,太子又尚小,这就给了丁谓这些奸佞小人可乘之机。
乾兴元年(1022)的春节到了,然而大宋王朝并没有新年喜庆的氛围,因为皇帝赵恒病得非常严重。
到了二月十五日,赵恒在卧榻上最后一次接见朝臣,下了份《乾兴遗诏》交代后事,安排皇后刘娥主持朝政。
二月十九日,赵恒崩,他执政二十六年,年五十五岁,庙号真宗。
【一出自我评定的舞台演讲】
赵恒下线了,这是一个历史上评价非常两极化的皇帝,有人爱死,说他文韬武略,造就一代太平盛世;有人骂死,说他没脸没皮跑去封禅,至此后世皇帝都羞于与宋真宗为伍。
咋说呢,真的是外人不好评价啊。那还是让赵恒同志自己出来简单做一次述职报告吧,现在有请(鼓掌)。
赵恒微笑着上了台(挥手致意):“听说有人后来夸我是个极富创造力的君主,谢谢啊。我自认为作为一个守成之君,做得还相当不错的。我刚接手当大宋话事人的时候,人心离散、军心涣散,北边的辽和党项轮着番过来打咱,那就是一个岌岌可危的烂摊子,照俺老爹赵光义那种玩法,大宋顶多五十年就可以宣布关张大吉了。
我殚精竭虑、励精图治,文有咸平之治,武有澶渊之盟,这已经是一份很不错的答卷,起码把大宋帝国的命又彻底续上了。
我是个自信且执着的人,在我搞宗教活动的时候,压力是很大的,但是不管朝臣怎么说、外界怎么议论,都不能影响我实现我的想法,当然最终也提升了大宋朝廷的威望,造就华夏民族的自豪感,凝聚了民心。
我用过很多宰相,有李沆、王旦、寇准这样大公无私的名相,也有王钦若、丁谓这样的奸臣,其实不管忠奸,这些人都只是为了帮我实现目的的工具而已。
我也知道,有人说俺败家子,说俺花钱毫无节制,十几年时间就花光了国库全部的积蓄,以至于继任者兴修水利都没钱了,还说大宋积贫自此开始。这个我无话可说,我是皇帝,平时是铺张浪费了一些,但总体上凑凑合合总算是个明君吧。”
——好,感谢赵恒同志比较真诚中肯的自我评述,现在鼓掌请他谢幕退场。
下面是新的篇章,请他的老婆刘娥和儿子赵祯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