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寒瑶叹口气道,“妍儿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认死理。”
“那她也不能对你不敬!”和骁支起身子。
“没有。”寒瑶苦笑着摇头,“她比任何时候都对我恭敬。”
“晨昏定省,嘘寒问暖。”
“但我宁愿她还像往常一样赖着不起床,要我去叫她。”
“夫君,我该做什么,才能让孩子原谅我?”
和骁躺回床上,蹙着眉头思索。
“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寒瑶转过身,“华夏族的族长,那个叫姚羽的姑娘,你猜是谁的孩子?”
“天下人多了,我哪里猜的过来。”和骁回神道。
“她是蓝薇的女儿。”
寒瑶说完就借着灯盏的柔光,观察夫君的神色。
“怎么可能!”和骁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
“妍儿亲口告诉我的,这在华夏族不是秘密。”
“华夏族的族长居然是她的女儿?”和骁喃喃道,“难道是那时……”
“肯定是!后来她进了炎皇的宫殿,就没有再出来过。”
“夫人,别这样看着我。”和骁被对方盯的不自然,“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如今妍儿都这么大了。”
“我现在只想一心壮大我们和部落,护好你们母女。”
“说来也奇怪,当初我们两个同时青睐于你,现在她的女儿跟我的女儿又同时看上一个男人。”寒瑶盯着空旷的屋顶,“这应该是天神决定的吧。”
和骁心里五味杂陈。
她如果知道女儿还活在这世上,心里该多高兴。
暗叹口气,他又把目光投向夫人。
“明日,你叫上妍儿去田府一趟吧。”
“夫君,你不是不打算插手吗?”寒瑶疑惑道。
“你们母女二人貌合神离,我这又是做夫君,又是做父亲,能不管不顾吗?”
和骁探手环住妻子柔软的腰肢。
对方果然没有拒绝。
田家跟外族联姻,正好避免了和部落内部的世家勾结。
他本来不打算插手。
可现在的问题是,夫人心里不快,不让他碰。
这怎么行!
“夫君,明日可好。”寒瑶心里阴霾散去一些,“等事情办妥,拿出坛酒来,妾身为你把盏……妍儿又给我带了几套亵衣,比上次的还要……”
和骁听的激动。
早知道这样,前两日就该插手田家的事情了!
身侧传来夫人和缓的呼吸,已然沉沉睡去。
…
第二日。
“慈母康宁,妍儿心安。”
一大早,和妍挂着笑,跪在母亲膝下。
寒瑶看着女儿一举一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快起来,母亲不是允许你不用肃拜么?”
“妍儿不敢不敬。”
和妍再拜,才起。
“梳洗打扮一下,跟母亲出趟门。”寒瑶说完,挥了挥手。
“听母亲的。”和妍侧身而退。
“夫人,老奴怎觉着,女公子这几日就长大了呢?”寒瑶身后的一个老嬷嬷不由道,“先前还像个孩子。”
“真长大就省心了!”
…
母亲突然带自己出门,难道是给她相中了哪个男子?
和妍回了自己闺房,坐在床上想。
越想越觉的有可能。
现在找好,三年期限一到,立刻把自己嫁出去。
起身,一件件脱下了全身的丝质衣服。
用布条把丰满的胸脯裹得紧紧的。
“小素,进来帮我挑一件最丑的衣服。”
和妍看着挂满衣服的架子,索性叫侍女进来。
侍女挑了半天,找了一件色彩偏暗沉的衣服。
和妍满意的穿上,又吩咐:“帮我在脸上点些斑出来。”
主仆二人捯饬一番。
寒瑶看着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心里一酸。
她是在防着自己吗?
和妍还担心受责。
结果母亲一声不吭,在侍从侍女的簇拥下,出了宫门。
君夫人出行,自有排场。
街道已经提前洒扫,护卫沿途护送,市井百姓纷纷跪拜俯首,不敢直视。
和妍松了口气。
她多虑了。
这样的仪仗不是要出远门,估计就是在城里。
城里那些公子哥,父母都看不上。
那母亲带着她做什么?
田肃带着妻儿老小,候在府门。
见来人,忙伏地叩首:“君夫人亲临,臣不胜惶恐。”
身后家眷仆人跪倒一片。
寒瑶遣侍者赠上一方香皂、一坛果酒。
田肃激动不已,再拜谢恩。
寒暄几句,引自正堂不必多言。
寒瑶端坐主位,目光扫过田鸢落回田肃身上。
田肃心里惶恐是真。
君夫人突然造访,莫不是自己不小心犯了什么错。
“令媛温良淑德,听说已经选定吉日,要出嫁了?”
“烦劳君夫人挂牵。”田肃正襟危坐,“您此来……”
“不知令媛青睐的是哪家公子?”寒瑶指尖轻叩雕花扶手,“听人说,好像是原来九黎族的某部落?”
田肃面色微变。
他的联姻对象不该跟君主有冲突呀?
和妍捏着袖子,安静侍立在母亲身后。
听到大人的对话,她心里一喜。
母亲原来是为了鸢儿的事情。
偷偷朝站在她父亲身后的田鸢眨眨眼,对方回以微笑。
“听说那部落嫡子没有成婚,已经有了子嗣。”寒瑶语调带着调侃,“这可不是贵族该行之事呀?”
“莫非,田家看上的是那部落的庶子?”
“身为和部落贵族,怎么自降身份呢?”
田肃听的眼皮突突直跳。
君夫人的话他听的明白。
如果结亲,就是自降身份。
甚至,对方还特意提起,田氏是和部落的贵族。
所以,往大了说,丢的是和部落的面子!
…
跟着母亲出了门。
身后是送行的田氏一大家子。
“母亲,您说来说去,他们能明白吗?”和妍紧走几步,“不如直接告诉他们好。”
“傻女儿。”听到女儿主动跟自己搭话,寒瑶心里高兴,“田家主肯定能明白的,你不用担心田鸢嫁给那人了。”
“哦!”和妍点点头,又退了回去。
“出城,去郊外走走!”寒瑶想了想,吩咐道。
杨柳丝丝弄轻柔。
出了城,和妍觉得心都宽了不少。
母亲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去田家的。
这几日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自己要不要原谅她?
“你们去前面等着,我们自己走一走。”寒瑶朝着护卫长下令。
对方面露犹豫:“夫人,您的安危……”
“执行命令。”寒瑶挥挥手。
等众人走远,寒瑶回身挽起女儿胳膊。
“妍儿,母亲知道你还在生气。”寒瑶温声细语道,“是母亲的错,是我们没有护好你,事后又责备你。”
“在之,身为母亲,那日也不该那样批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