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桉不是一个人来。
沈淑媛直接呆愣在原地。
偏偏浏桉不安生的补了句:“还抽着呢。”
冰凉的银色手铐落在沈淑媛手腕上,秦天摸了摸鼻子,一把将这个不安分的小孩往门外推。
浏桉捂着脸,嫌弃的表情要冲天,“洗手了嘛一股味儿。”
“......”
都别拦着他,他要和这死小孩同归于尽!
秦天袖子还没撸起来,程宿就憋着笑把自家队长推走,转头对叶万成说,“小叶,这小孩交给你了。”
他们还得处理沈淑媛造成的现场,沈钦整个人都在抽搐,从嘴角溢出血丝,被担架直接抬走。
叶万成拉着浏桉找了个角落,掏出小本本,就要进行笔录。
浏桉皱了皱鼻子,“我是报案人诶,为什么还要我描述。”
叶万成觉得秦队说的对,这小孩真该普法了。
她就差捧着受害人的头送到警局了,还问为什么。
听听这小破孩说的什么话,我出去旅游,闻见这地方有臭味,我觉得有问题就挖了挖,谁知道,是骨头诶!
听听,你听听。
你是警犬吗?
都骨头了,哪还有什么味儿。
他们当时有点能跟上这娃的脑回路,没有当玩笑处理,带着人就过去了。
对着一米大坑,这娃还天真无邪的说,她挖出来的。
还来不及收拾她,跟踪沈钦的人就传来他独自一个人去酒店的消息,一队人把骸骨带回去鉴定,一队人就直接去沈钦在的地方。
谁知道到了之后,他们布控,这娃留下一句,我去给你们探路。
就像个泥鳅一样溜进了防控圈,让秦队的脸黑了三个度,大骂他们什么技术,能让个小孩溜进去。
叶万成无奈敲敲本子,“说说吧,要不然等秦队他们忙完,就是他来了。”
浏桉鼓了鼓脸颊,嘟嘟囔囔,“他来我也不怕,我都说的实话。”
叶万成头疼,按理这孩子确实是证人,只是这借口就不能细化一下吗?他以为他乱入什么玄幻现场。
他觉得,以后生娃还是别要姑娘了,造作起来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蹬鼻子上脸。
等了三个小时,沈钦在医院宣告死亡。
那具头骨也比对出结果,是来自十二年前未侦破的无头女尸案的。
秦天都觉得胆寒,到底还是不是法治社会,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真不把人当人命。
浏桉晃了晃腿,随口暴雷:“哪里啊,还有好几个人尸体都找不到呢。”
“什么?!”
浏桉努了努嘴,看向陈沐,“他不是恢复了吗?”
陈沐走过来,秦天就问:“怎么样?”
陈沐:“当时还有一男一女,和被抓的几个人都对不上。”
人哪里能真的消失匿迹,再也不出来。
怕是早就没了。
秦天不得不把希望放在浏桉身上,这姑娘邪门,但只能她帮上了。
“我真不知道呀。”浏桉摊手。
秦天抹了抹脸,让人继续审问沈淑媛,从她嘴里撬出来。
人都抓了,进度卡住,浏桉就回去找储鹤了。
储鹤紧紧抱着浏桉,把老人要把他带走的事说了,他希望姐姐能留下他,他会变厉害的。
浏桉拍了他一巴掌,“你傻呀,你去了就让他把你立为下一任家主,这样储垣都得给你磕头。”
她把窗台上的黑星星塞到储鹤怀里,“这个还得养,结果了就送来我吃。”
储鹤:“你都不舍不得我吗?!”
浏桉慈祥的摸摸头,“傻孩子,钱权多重要啊。”
储鹤气鼓鼓的一股脑把卡全丢给浏桉,“那你跟钱过日子好了。”
浏桉被逗笑,哈哈笑着搓揉储鹤的脸颊。
最后,她问:“开心了吗?”
储鹤睫毛颤了颤。
闷声说了句,“开心。”
在得知,沈淑媛仅仅因为储垣说的一句,“你怀孕了,我才.....”
就崩溃的厌恶孩子,还亲手丢掉储鹤。
仅仅这样,怎么让人难过,因为储意禾的出生算什么。
那时候沈淑媛成长了,觉得是她自己不够坚强,她不能被打倒,所以储意禾是证明她还强大的存在。
真可笑,从孩子身上找到存在感。
储鹤当时觉得荒谬,他半生凄苦的来源,竟然只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如果储鹤没重生,得到这个结果,他可能拼着毁灭世界都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同归于尽。
但是重生了,他遇见了浏桉。
是个可可爱爱的小仙女,她不是太阳,但她大的存在,让储鹤放弃了过去,去,展望了未来。
这份感情和沈淑媛的恨意一样无厘头。
他就是愿意。
最后储鹤还是跟着老人走了,因为他得当让储垣跪下磕头的存在,让浏桉开心。
秦天等人,不眠不休了好几天,终于真相大白。
他们也不可思议,竟然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就要毁掉好几个孩子,还手染鲜血?
当初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就是威胁沈淑媛的人,她带着小储鹤,以此要挟,却没想到捅到沈淑媛的伤口,致使丢掉性命。
那几个人的尸体也最终找了出来,十二年的真相,在此刻窥见天光。
浏桉咬着瓜,吃的香喷喷。
秦天嫌弃的抽着纸巾,丢给她擦嘴,小姑娘吃的脏兮兮。
浏桉喟叹:“活过来了。”
军训真不是她能坚持下来的,她绝对不要当大学生了。
“谢谢。”秦天突然来一句。
浏桉愣了一下,举着半块西瓜,“你谢谢就这个啊?”
秦天笑了笑,抬头看天。
他们当初都走进了死胡同,眼前这个不就带着弟弟吗。
哪有什么黑客高手。
她本身就很神奇。
“知足吧你,训练你的是我师兄,才让他放你出来一会儿,给你解解渴。”
浏桉哼哼。
埋头继续吃。
浏桉大四那年,周边同学和舍友都忙着找实习工作的时候,她还瘫在寝室床上,睡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从入学开始就是传奇了。
谁睡到十点都不带醒的啊。
后面她们实在叫不醒,以为是生病,要通知导员的时候,有一个神秘女人出现,每天风雨无阻背着浏桉上课,学校竟然都没人说。
后来到了大三,女人变成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他背着浏桉,脸庞精致的像玉,眼神在看向背上的人柔的能化出水来。
浏桉醒了但不想睁眼,脸颊在少年的后背蹭了蹭,咕哝了一句,“我想吃二食堂的锅包又。”
少年清扬的嗓音温柔:“好。”
夏日蝉鸣滚滚,白衣的少年一如当年,迎接着属于他的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