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轩孑然一身立在中央,平壤心中大喜过望,喉间溢出阴鸷的笑声。
“蠢材!以为逞英雄就能活命?阿豹,把这杂种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他刻意只派一人出战,既想快速解决仇敌,又盘算着留些余地真闹到水家面前,也能拿“一对一公平对决”当挡箭牌。
铁塔般的壮汉踏步而出,周身真元如沸腾的岩浆翻涌,赫然是祖师圆满境界的强者。
玄铁护腕碰撞出闷雷般的声响,阿豹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随着狞笑扭曲,活像从修罗场爬出的恶鬼。
“小崽子,我这双手捏碎过十七个祖师,你这蝼蚁能接我几招?”
他猛地挥拳,空气瞬间炸开气浪,路边树叶被绞成碎末簌簌掉落。
围观人群纷纷摇头叹息,有人低声嘀咕:“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水家的庇护不要,非要找死。”
被扇倒的拍卖会主管从地上爬起,捂着肿起的脸,眼中闪烁着恶毒的期待。
平壤瞥向水月,见水家众人非但没插手,反而后退数步,心中更是笃定,这小子对水家也没多重要。
却不知,水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换作水家动手,看在往日情面还会留平家几分薄面。
可楚轩亲自出手,想他当初,如摧枯拉朽般横扫裴东来势力的恐怖手段,只怕今日平家众人,一个都别想站着离开!
阿豹周身真元如狂潮翻涌,脖颈暴起的青筋几乎要撑破皮肤。
楚轩手随意搭在一旁的树干上,修长手指勾住低垂的枝桠,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摘下一片叶子,在指尖转了个圈,连眼皮都没抬:“祖师圆满?这种水平的废物现在都敢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们全都出手,或许还能让我活动下筋骨,单挑?我真的很好奇,你们平家连条能打的狗都找不出来了?”
这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得平壤太阳穴突突直跳。
阿豹彻底被激怒,暴喝一声震碎街边橱窗玻璃,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残影,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扑向楚轩。
他的拳头未至,拳风所过之处,就已地面龟裂,碎石如子弹般飞溅。
而楚轩甚至没抬眼,指尖轻捻叶片随意甩出。
看似纤弱的树叶突然迸发璀璨金芒,瞬间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叶片擦过阿豹脖颈的刹那,竟响起金属切割般的脆响。
阿豹的动作骤然定格,脖颈处渗出一道血线。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下一秒,头颅轰然坠地,身躯重重砸在柏油路上,惊起大片血花。
街道陷入了一片死寂。
围观人群望着被楚轩随手丢出,此时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叶子,又看看不远处抽搐的尸体,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可是祖师圆满的强者,竟被人随手摘片叶子就取了性命?
自踏入魔都地界,楚轩便觉一股滚烫的暗流在经脉中翻涌,像是有团无名业火在丹田灼烧。
这座城市的霓虹与喧嚣,于他而言却似砂纸磨过神经,连呼吸都带着刺痒的烦躁。
此刻平家众人的叫嚣,恰似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他蛰伏已久的暴戾。
平壤望着楚轩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他喉结剧烈滚动,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猛地挥手嘶吼:“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一起给我把这孽障碎尸万段!”
众高手同时暴起,周身真元凝成狰狞虚影,刀刃与拳风割裂空气。
楚轩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周身突然腾起暗红色的氤氲雾气,像是被彻底点燃的凶兽。
当第一个打手的长刀劈来时,他脚尖轻点地面跃起,带起的气浪将街边垃圾桶卷上半空。
楚轩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鬼魅,随手挥出的掌风裹挟着金石之音。
枯叶、碎石、甚至飞溅的血滴,在他操控下都化作杀人利器。
某个试图偷袭的祖师刚触碰到他衣角,便被无形气劲震得倒飞出去,撞碎了隔壁大楼的窗户。
暗红色雾气随着战斗愈发浓烈,楚轩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猩红,动作愈发凌厉狠辣,每一击都直取要害。
不到十五秒,最后一名祖师强者的头颅滚落在平壤脚边。
唯一幸存的半步元师大成“扑通”跪地,膝盖砸在血泊里发出闷响,颤抖着举起双手:“饶......”
“噗嗤!”
求饶声戛然而止。
楚轩屈指一弹,一道血线从对方眉心迸出。
尸体栽倒时,平壤才发现自己的西装裤已被冷汗浸透。
他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的打手,却见楚轩踏着满地尸首缓步走来,周身缠绕的雾气如同地狱业火。
“魔......魔都不该有你这种怪物!”平壤崩溃地嘶吼。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围观人群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水月为何放心撤兵。
平家所谓的高手,在这个杀神面前,不过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平壤瘫坐在血泊里,西装浸透血水,颤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你敢动我?平家的人脉能让你在南境......”
“聒噪。”
楚轩屈指一弹,染血的树叶骤然化作金色流光,穿透了平壤喉结。
那个通风报信的主管早已吓得尿了裤子,正连滚带爬地朝巷口逃窜。
楚轩随手一甩,方才取了平壤性命的树叶又一次如灵蛇般追去,精准削过对方脖颈。
主管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脑袋骨碌碌滚到街边,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楚轩低头掸了掸衣角的血渍,动作优雅得仿佛只是拍落灰尘。
他迈步走向水家的黑色轿车,水月倚在车门旁,望着满地尸首轻轻摇头。
她虽料到楚轩会掀起波澜,却没料到这风暴来得如此迅猛,直接掀翻了平家半壁江山。
直到车队的尾灯彻底消失在街角,围观人群才如梦初醒。
“这......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平家在魔都横着走几十年,就这么......”另一个人咽了咽唾沫,喉结上下滚动:“被一片叶子杀穿了?”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不知谁喊了句“快报警”,人群这才作鸟兽散。
米莱迪倚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红酒杯沿。
窗外的血腥厮杀映在她冷艳的面庞上,却未让她的睫毛颤动分毫。
当楚轩随手用一片叶子取了阿豹性命时,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有意思,比我预想的还要精彩。”
身旁的内线电话还未拿起,战斗已然落幕。
米莱迪放下红酒杯,转身看向静立在阴影中的老者。
只见其佝偻着背,手中把玩着一枚核桃,若不是方才他周身若有若无的真元波动,任谁都会将他当作普通的守门人。
“春老,您能看出他的修为吗?”米莱迪挑眉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春老停下手中动作,浑浊的眼珠盯着楚轩远去的方向,沉吟良久后缓缓摇头。
“看不透,但能瞬杀半步元师大成,实力必定在元师之上。这等年纪,既能徒手屠尽平家精锐,又能炼制出上品丹药......”
说到这里,春老皱起眉头,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警惕:“小姐,此人太过妖孽。”
米莱迪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您觉得他能帮我解决现在你家的麻烦吗?”
春老冷笑一声,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他这样的人在水家或许能翻云覆雨,但米家盘根错节,岂是一人之力能撼动?他再强,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米莱迪望着楼下渐渐围拢的另一队豪车,眼眸中光芒明灭不定。
......
半个小时后。
黑色加长林肯的车门缓缓推开,八十岁的平家老爷子平迁来到了现场。
他拄着紫檀木拐杖颤巍巍下车,浑浊的眼珠在满地尸首间扫过。
当看见次子平壤那颗滚落在车轮旁的头颅时,老人喉间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拐杖“当啷”坠地,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车身才勉强站稳。
“老家主!”
几个平家子弟慌忙上前搀扶,却被他挥袖甩开。
平迁踉跄着扑到血泊中,颤抖的手掌抚过平壤瞪大的双眼,老泪纵横:“谁干的!哪个天杀的敢动我平家血脉!”
“老爷子节哀......”
一晚辈话音未落,平迁突然揪住他衣领,假牙咬得咯咯作响:“哀?我平家在魔都是什么样的地位!今日我儿惨死街头,若不报此仇,我平迁还有何颜面葬入家族祠堂!”
他甩开那个年轻人,哆嗦着摸出了手机。
电话刚接通,那头便传来沉稳的男声:“爸,会议还有十分钟结束,有急事?”
“平法!你二弟平壤死了!平放也死了!平家精锐全折在好来拍卖会门口!”平迁对着电话嘶吼,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糊满脸,瘫坐在地:“快去查查是谁干的,一定要给你弟弟和你侄子报仇啊......”
“砰!”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碎裂声。
平法周身元师威压瞬间迸发,面前的檀木会议桌轰然炸裂成齑粉。
作为魔都武协副会长,平家能在魔都横行霸道数十年,全凭他元师大成的实力震慑四方。
“好,好得很!”
平法的声音阴狠得像淬了毒的刀刃:“在我管辖的地盘上,在我这个武协副会长的眼皮子底下动我平家?真当我平法的拳头不够硬!”
“通知所有暗卫,封锁魔都九大出入口。”
平法对着耳麦咆哮:“三小时内,我要看到这个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的资料摆在桌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敢让他逃了,你们都给我弟弟和侄子陪葬!”
楚轩的信息很快就被呈报了上来,毕竟他压根就没想过要隐瞒什么,所以很多人都能查到。
暗卫头目单膝跪地,声音紧绷:“此人叫楚轩,今日刚从灵州抵达魔都。在灵州时,他血洗赵、卫两大家族,灵州武司近乎全灭,岛日商盟十数名高层离奇失踪。”
“最轰动的是,他在灵州长结婚纪念日闯入宅邸,将灵州长夫妇斩杀,灵州长夫人正是战卫长石德宇的独女!”
“根据情报,他此次来魔都,目标直指——夺命战王李夺命!”
暗卫头目话音落下,偌大的会议室瞬间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