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华虽然在信陵县教育系统号称“胡霸天”,在盖侠面前却不敢流露出半分的霸气,反而有显得些低声下气。
胡克华已经四十八九岁了,比盖侠大了十来岁,却和大多数科局长、乡镇一把手一样,一口一个“盖姐”地叫着。
古人说,无欲则刚、知足常乐。偏偏胡霸天就不知足,就有欲望。
他虽然已经过了晋升常委担任副县长的年龄,但是他还想争取一下人大副主任或者政协副主席,在退下来之前,弄个副县级别。
胡霸天如此讨好盖侠,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于盖侠的丈夫詹子韬。
像县级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和助理调研员这一类的职务,詹子韬这个常务副部长有很大的发言权。
恰好,胡霸天刚刚接了自己老婆的表妹王燕萍的电话,也是因为那个秦什么飞的分配问题。
其实,王燕萍也不是他老婆的亲表妹,不过是他老婆堂姑的女儿。
只是他老婆的堂姑父,也就是王燕萍的父亲,曾经担任过多年的莆贤市政府秘书长。
直到最近三五年,堂姑父年龄大了,为了解决级别问题,才到市政协担任了一个副主席。
胡霸天能够在乡镇干上一把手,能够到教育局这样的大科局担任一把手,都是得益于这个堂姑父在关键时刻给他说了话。
更重要的是,王燕萍的婆家背景也不简单。
虽说王燕萍的丈夫只是莆贤某区一个烟草公司的经理,可是王燕萍的公公却是现任边东省委副秘书长。直接服务分管党群的省委副书记,是一个可以通天的人物。
妈蛋,这个秦逸飞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竟请了两尊大神给他说情。
还有那个榆木脑袋不知死活的刘青山,乡党委书记的话都不老老实实听从,这不是打着灯笼拾粪,找死嘛。幸好他遇上的是一个比较弱势的女书记。
如果遇上他胡霸天这样的强势人物,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扫地出门礼送出境都是轻的,弄不好就让他丢官罢职,锒铛入狱。
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胡霸天能够给刘青山好声色?当然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喽!
不过,刘青山在挨了胡霸天一通臭骂之后,仍然敢赤裸裸毫不掩饰地给秦逸飞穿小鞋,那也是兔子枕着狗腿睡觉,混大胆了。
幸好,在他继续作死的时候,刘济霖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停歇了下来。
秦逸飞在上一世的时候,就养成了“眼尖手勤嘴紧腿快”的习惯。
他知道,心态决定一切。自己必须有一个好心态。
越是面对艰难困苦的局面,越是要保持积极向上的态度。
用乐观的心态去看待问题,生活就充满了阳光。
像刘青山在工作上给予的刁难,他就当自己踩了一脚臭狗屎。
正如索宝驹所说,他绝对不会拿着沾了臭狗屎的鞋子让别人闻,他也绝对不会像祥林嫂一样,遇见人就喋喋不休一番。
他和任何人都没有提过刘青山刁难自己的事情。
毕竟同情者少,看笑话的人多。当然他知道女朋友姜丽华绝对不会看笑话,只是让她同情、让她担忧又有什么好处?
当秦逸飞问她周末有没有空闲的时候,姜丽华还以为秦逸飞是在问她是不是回秦店子。
姜丽华说,这个周末她不回秦店子。应《边东妇女》杂志编辑部约稿,盖主席有一篇“浅谈庭院经济与当前妇女工作”的稿子,需要她充实完善。
周六、周日办公室相对安静一些,她正好借办公室电脑查找资料,把这篇稿子赶出来。
秦逸飞说,周五晚上他去县城,和姜丽华一块吃饭。
“怎么?你是不是来县城办什么事?”秦逸飞第一次邀请自己吃饭,姜丽华还有些不适应。
“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你了,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想和你吃顿饭。”
秦逸飞的芯子毕竟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三十岁,即使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撩拨女孩子的话,自然张口就来。
“嗯,我等你。”
姜丽华没有想到,一向有些木讷的秦逸飞,竟会说出这么缠绵、肉麻的话来,一张俏脸顿时就泛起了红晕。
她向四周看了看,看到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人,一颗“砰砰”的芳心才算安静了下来。
如果让别人听到,那真是羞死人了。
不过,姜丽华真的很高兴,感觉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她放下电话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竟然不自觉地哼起了“花心”。
花的心藏在蕊中
空把花期都错过
你的心忘了季节
从不轻易让人懂
为何不牵我的手
共听日月唱首歌
黑夜又白昼
黑夜又白昼
人生为欢有几何
春去春会来
花谢花会再开
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
让梦划向你心海
……
周五下午,姜丽华罕见地没有加班,随着下班的人流,走出了县委办公大楼。
男朋友专程来看她,让她心里充满了喜悦,脸上自然而然就带上了笑意,走路的步伐也变得轻盈了许多。
姜丽华出了县委大门,沿行政街向右走了不到一百米,就看到路旁一棵粗大法桐树下,一个身高面貌都酷似费翔的大男孩,正在朝她挥手致意。
夕阳映照着他灿烂的笑脸,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姜丽华的一颗心瞬间就被融化成了一泓春水,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上前和他拥抱的冲动。
“逸飞,你早到了?”
“没有,我也刚刚到。”
“走,到楼上喝杯水。”
“好,我正好把这台电扇给你搬上去。”
实验小学本来是有两排教职工宿舍的,即使姜丽华借调县妇联以后,她还是住在原来的教职工宿舍。
后来,一些有权有钱的单位都修建职工家属楼。就有不少教师向校长提议,实验小学也修建自己的职工家属楼。
他们说教职工宿舍那块地皮,足够修建两栋家属楼。全校五十多名教职员工都能拥有自己住房了,职工宿舍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校长从善如流,为了教职工的福利,校长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教育局、规划局、土管局,财政局才把全部手续办理下来。
眼下,职工宿舍已经被拆除,家属楼刚刚打地基,若想入住起码还得一年多的时间。
没有办法,姜丽华只好暂时在外租赁房屋居住。
为了省钱,姜丽华开始打算租赁一间平房。
只是,平房没有独立的厕所和浴室,女孩子住在这里,既不方便也不安全。秦逸飞坚决反对。
那时候,信陵县城还没有房屋中介,要想租赁房屋,只能靠熟人介绍,或者看贴在街头巷尾的小广告。
趁周末的时候,秦逸飞骑着他的雅马哈,跑了大半个县城,终于在政协家属院找到了一个二居室。
房东是县政协一个刚刚退休的委室主任,他们老两口要到莆贤市看孙子。
他们就把自己的东西集中归置在主卧室锁好。把剩余的一卧一厅、一厨一卫出租,获得几百块租金,用来给大孙子买尿不湿。
只是这老两口有些怪,要求租房者必须是有正式工作单位的单身女性。
虽然他们要价并不高,就是因为这一奇葩要求,致使他们的房子三个月都没有租赁出去。
秦逸飞实地察看了房子,他很满意。
其一,这个房子在三楼,安装了防盗门窗,安全性没有问题。
其二,这个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厨卫和一应家具齐全,很适合姜丽华这样的单身女性居住。
其三,这个楼道居住的大多是县政协的干部,外部环境也较好。
房东老两口也说,正是考虑到邻居同事的感受,他们才会附加上“租房者必须是有正式工作的单身女性”这一要求。
他们听说姜丽华在县妇联工作,恰好盖侠是县政协不住会的常委,房东和她很熟悉,当即就打电话求证。
听了盖主席的介绍,老两口非常满意,主动把租赁费由每月40元降为35元。
秦逸飞也不拖泥带水,当即就支付了一年的租赁费420元。
老头是个仔细人,不仅给秦逸飞打了收条,注明了租赁的起止日期,还在收条后边作了三个备注:
1室内物品若发生非自然损坏,租房者需照价赔偿。
2不经过房主同意,租房者不得破坏和改变墙体、地面等建筑实体。
3续租需提前一个月缴纳下年租赁费,具体数额由双方协商再定。凡逾期不续费,均视为退租。
秦逸飞想,这也算是简洁版本的“房屋租赁合同”吧。
他把这个收据和房屋钥匙一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挎包夹层内。
秦逸飞心细,他看到客厅有一个吊扇,卧室却没有。今天就特意到县百货大楼为姜丽丽买了一台“蝙蝠”牌子的台扇。
自从姜丽华在秦逸飞家,被秦逸飞偷袭得手,俩人首次亲吻之后,在私下无人之处,俩人搂搂抱抱和亲吻已经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只是今天,俩人第一次处于这么封闭安全的空间,俩人就有些忘情。接吻的时间有些长,拥抱的尺度也有些大。
姜丽华的太真乳,第一次遭到秦逸飞魔爪的侵袭。
她顿时变得双颊绯红,两眼迷离,嘴巴就像吸盘一样,牢牢吸住了秦逸飞的双唇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