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夭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早高峰地铁上掏手机时不小心把包里那颗发光的蓝色结晶当薄荷糖吞了。前一秒她还对着相柳那张冷脸腹诽“这coSER入戏太深了吧”，下一秒喉咙突然像吞了液氮，寒气从食道炸开，五脏六腑瞬间结霜。她跪倒在车厢里咳出冰渣时，相柳九个虚拟蛇头在背后同时爆了粗口，主头一把掐住她下巴：“吐出来！”另外八个头分工明确——两个头扒开她眼皮检查瞳孔，三个头按住周围吓傻的乘客篡改记忆，剩下三个头疯狂搜索“人类误吞妖丹急救措施”。小夭皮肤下开始浮现幽蓝纹路，相柳突然扯开她衬衫领口，在周围人的尖叫声中一嘴咬在她锁骨上。
毒牙刺入的瞬间，结晶能量像被磁铁吸引般涌向伤口。小夭看见走马灯般的画面：海底摇曳的珍珠贝、染血的白色长袍、某个雨夜自己踮脚给九头蛇系蝴蝶结…相柳突然闷哼一声松口，发现她伤口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折射出三千年前清水镇的街景。地铁恰在此时到站，他拽着神志不清的小夭冲进人群，第六个头突然预警：“有除妖师！”果然三个穿道袍的年轻人举着罗盘挤过来，相柳冷笑着一脚踹开消防栓，高压水柱将道士们冲进安检机的同时，他抱起小夭跃上电梯扶手，九个蛇头在背后组成屏障挡下飞来的符咒。小夭在他怀里打寒战，睫毛结着冰霜嘟囔：“你们剧组的特效…挺下血本啊…”
相柳翻了个白眼直奔药店，抢了整柜感冒冲剂倒进她嘴里。当店员喊着要报警时，最暴躁的第二个头直接掀翻了收银台。小夭灌完药反而开始冒冷汗，皮肤下的蓝纹像电路板般闪烁，相柳盯着她掌心突然浮现的银色弓箭印记，脸色变得难看：“你到底是…”话音未落药店玻璃轰然炸裂，十几个黑衣人持枪包围门口，领头女子摘下墨镜：“特殊事务管理局第七科，妖怪编号九头蛇相柳，你涉嫌违反《非人类生物管理条例》第…”相柳根本没听完，主头喷出冰雾的瞬间，第三个头卷起小夭甩到自己背上，剩下七个头撞开天花板管道冲进下水道。
黑暗的排水系统里，小夭趴在相柳背上发抖，发现他后颈也浮现出和自己对称的红色蛇纹。结晶能量在他们之间形成闭环，她突然能听懂第九个头正在抱怨下水道臭味，而第二个头在跟第五个头吵架该往左拐还是右拐。主头突然转过来警告：“别窥探我的意识。”可小夭已经看见记忆碎片里穿古装的自己举着毒药说“你敢死我就去抢亲”。前方出现亮光时，相柳突然急刹——下水道出口被焊死了，管理局的无人机正嗡嗡盘旋。小夭鬼使神差地伸手按在铁栅上，体内结晶能量自动涌出，将金属融化成铁水。相柳瞳孔骤缩：“你为什么会用…”突然抱着她滚向侧壁，原来刚才站的地方已被激光束烧出焦坑。
他们跌进一处废弃地铁站，墙上的“1968年施工图”泛着黄。小夭发现相柳右臂被激光擦伤，下意识摸上去，伤口竟在自己指尖下迅速愈合。相柳猛地扣住她手腕：“星魂结晶在改造你的基因。”突然将她推到柱子后，自己转身迎战追来的黑衣人。小夭看见他妖力全开的模样：九个蛇头实体化如巨塔耸立，冰锥从地底刺出形成荆棘丛林。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某个道士掏出的青铜铃铛让相柳动作滞涩，最弱的第八个头甚至开始流血。小夭心脏突然绞痛，结晶能量在血管里咆哮着要冲出去，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相柳前方，双手撑开的蓝色光罩弹飞了所有子弹。相柳从背后抱住脱力的她，声音罕见地带上慌乱：“别乱用妖力！你的身体会…”
话没说完就被爆炸气浪掀翻。烟尘中走出个穿唐装的老头，手杖敲地时整个月台都在震颤：“小柳啊，偷渡来现世也不跟师叔打招呼？”相柳把昏迷的小夭往身后藏了藏：“滚，你早被逐出师门了。”老头却盯着小夭脖子上浮现的蛇纹大笑：“妙极了！星魂结晶选中的容器居然是个凡人！”他甩出九张符咒组成炼妖阵，相柳七个头瞬间被钉在地上。最机灵的第六个头突然咬住小夭衣领往轨道深处甩去：“跑！”她跌进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相柳主头被铁链贯穿还对她做口型——“找涂山”。
隧道尽头有微光，小夭爬出来时发现自己站在高科技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狐耳青年正在喂机械九尾狐吃油豆腐。他转头看见她，筷子啪嗒掉地上：“大嫂？！”小夭还没反应过来，实验室突然响起警报：“检测到九头妖生命体征消失。”狐耳青年脸色大变，拽着她冲向全息投影屏——画面里相柳被青铜锁链吊在半空，九个蛇头软绵绵垂落，而那唐装老头正把注射器扎进他主头的瞳孔。小夭胸口结晶突然爆发强光，投影屏里的相柳似乎感应到什么，残余的妖力顺着结晶联系传来三个字的信息波。狐耳青年突然跪下：“家主夫人，请下令启动‘归墟’计划。”小夭茫然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正自动在控制台输入密码，仿佛三千年前的她早已预见这一刻。屏幕弹出确认框：【是否唤醒海底沉睡的辰荣残部？】远处传来破门声，她狠狠按下确认键。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摇晃，实验室地板裂开，升起九具水晶棺。小夭看见每具棺材里都躺着与相柳容貌相似的男子，唯一区别是他们额间的妖纹颜色不同。狐耳青年激动地打开中央那具红纹棺材：“家主说过，若他妖核碎裂，就启动九世备份体…”话音未落，小夭已经把手按在备份体胸口。结晶能量如洪水般涌入，棺材里的“相柳”猛然睁眼，瞳孔却是妖异的竖瞳。他抓住她手腕轻笑：“这次换你救我了？”突然翻身将她护在身下，原来唐装老头带着人杀了进来。新苏醒的相柳一挥手，剩下八具棺材同时开启，八个备份体在强光中融合成九头巨妖真身。小夭听见九个声音在自己脑海同时说：“契约成立。”随即被抛进传送阵，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九头蛇撞碎整层楼板冲天而起，而自己正坠向某个熟悉的、有着蔚蓝海水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