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渊冰层上浮现的字迹在阳光下闪烁片刻便悄然隐去,玟九歌手中的嘲风令却突然剧烈震颤,器灵化作银色小龙盘绕在她腕间,龙鳞倒竖着指向冰层深处。她俯身触碰冰面,指尖刚触及寒气就看见幻象——三百年前的小夭跪坐在冰面上,将一枚月牙形玉坠按进冰层,玉坠入冰的刹那,九条锁链虚影从地底贯出,锁链尽头拴着的竟是缩小版的山川湖海。幻象消散时,嘲风令自动脱手飞向冰层某处,器灵长吟:“主人说,神器择主不看血脉看脾气!”冰面应声裂开蛛网状缝隙,一道青光破冰而出,在空中盘旋三圈后猛地扎向玟九歌心口。
青光入体的瞬间,她浑身骨骼发出金石相击之声,背后浮现九道锁链纹身,每道锁链末端都连着不同的武器虚影——刀枪剑戟、琴棋书画、甚至还有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厨艺系相小厨惊呼:“是曾祖母的‘百兵冢’!传说里气死炼器宗师的那个!”此刻玟九歌的瞳孔已变成青玉色,指尖随意一划就召出柄通体透明的长剑,剑身上流动着小夭的字迹:“给我家最会骂人的小混蛋,打架别忘了嘴炮。”她本能地挽了个剑花,剑气扫过之处,连飘落的雪花都被劈成两半,断面浮现毒阵符文。
AI系统突然从待机状态惊醒,核心胭脂盒投射出红光扫描玟九歌:“检测到非常规传承,启动育儿协议第99条。”它机械臂弹出个拨浪鼓摇晃,鼓面却浮现出小夭当年被百兵冢神器反噬吐血的画面。玟九歌背后的锁链纹身突然暴长,将她整个人拽向空中,九道武器虚影轮番攻向她自己。长孙柳小夭甩出毒雾想救人,却被锁链弹开,毒雾反卷回来糊了自己满脸。相星辰的三颗头同时喷出灵息,却被百兵冢幻化的盾牌尽数反弹。危机关头,玟九歌突然破口大骂:“什么破神器!连主人都认不清,难怪曾祖母把你埋冰里!”
这句话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所有武器虚影骤然停滞。她趁机抓住最近的琴形武器,指尖在琴弦上狠狠一刮,发出堪比指甲刮铁锅的噪音。锁链纹身痛苦地扭曲起来,神器本体——那枚月牙玉坠从她心口浮出,表面裂开细纹。玟九歌见状骂得更凶:“三百岁的老古董了,还学小闺女闹脾气?”她每骂一句,玉坠裂纹就多一道,最后竟被她骂得“咔嚓”碎裂,露出内里真正的神器形态:九枚青玉髓打造的耳坠,每枚都雕成锁链缠武器的微型景观。
AI系统的红光突然转绿:“骂人式认主程序验证通过。”它胸口弹出个小抽屉,里面躺着张被揉皱的纸条,小夭的字迹力透纸背:“当年我挨了这破神器三剑才明白,它专克脾气好的。”玟九歌刚戴上耳坠,其中一枚就自动变形为青玉喇叭,将她那句“曾祖母也是个欠骂的”放大十倍响彻极渊。冰层深处传来闷响,三百年前小夭埋神器时残留的灵识被骂醒,冰面上浮现她龇牙咧嘴的虚影:“小兔崽子,神器里我还封了魔尊半缕魂魄当陪练!”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玟九歌耳坠突然发烫,九道锁链纹身脱离皮肤,在空中交织成个黑色牢笼。笼中魔尊的残魂睁眼冷笑:“本尊倒要看看,你这张嘴能不能骂死——”话音未落,玟九歌已经抄起青玉喇叭怼到笼前:“看看你这张老脸!三百年前被曾祖父打碎下巴,三百年后被我曾祖母塞耳坠里,您老是什么牌子的垃圾袋这么能装?”魔尊残魂被骂得魂体荡漾,竟真的消散了几分。其余八枚耳坠同时发光,各自投射出小夭当年用不同武器暴揍魔尊的记忆画面,每段影像里都伴随着她花样翻新的骂战。
相九曜看得目瞪口呆,摸出占卜龟甲往地上一摔:“卦象说今天宜祖传嘴炮!”龟甲却突然立起来组成箭头,直指极渊东侧的冰川。众人循迹而去,发现冰壁里封着块青铜板,板上刻满正字计数。长孙柳小夭的毒灵根感应到熟悉气息:“是曾祖母的笔迹……她在数魔尊被骂吐血的次数?”玟九歌耳坠里的神器之灵突然传音:“错,是数相柳被她骂哭的次数。”冰壁应声融化,露出后面隐藏的洞穴,洞中央石台上摆着个玉盒,盒盖上刻着“给最像我的小混蛋”。
玟九歌刚触碰玉盒,就听见小夭的声音在耳畔炸响:“接住老娘的毕生绝学!”海量信息涌入神识,她瞬间领悟了三百种将骂人融入武技的秘法。最绝的是“九霄雷音骂”,需要踩着敌人天灵盖倒立吟唱。玉盒开启时,里面飞出九颗刻着脏话的灵珠,绕着她组成骂阵。相小厨好奇摸了下,灵珠立刻喷出小夭录制的暴怒语音:“手贱剁手!脚贱截肢!”吓得他窜出三丈远。
此刻AI系统突然死机重启,切换成相柳的声音模式:“检测到不雅词汇超标,启动家长管控。”它掌心射出九道金光想收缴灵珠,却被玟九歌的锁链缠住。她将骂阵灵珠排成喇叭阵型,对着AI就是一通输出:“你个破系统当年跟着曾祖母骂遍三界,现在装什么正经!”AI的瞳孔颜色疯狂变换,突然播放出小夭的笑声录音:“哈哈哈相柳你听,连系统都学我骂人!”
魔气突然从地底涌出,魔尊残魂借着众人注意力分散再度凝聚,这次竟幻化成小夭的模样。假小夭刚摆出慈爱表情,玟九歌已经一喇叭砸过去:“装你大爷!我曾祖母骂人时眉角会跳三下!”耳坠锁链暴起发难,将假小夭捆成粽子。魔尊恼羞成怒现出原形:“区区黄毛丫头——”青玉喇叭陡然放大百倍,玟九歌跳上去就是招“九天十地骂”,骂词引动神器共鸣,三百年前小夭封印在各地的骂战残音同时响应。魔尊残魂被骂得四分五裂,最后一点灵识消散前悲鸣:“你们家人……打架就打架……怎么还带精神攻击……”
硝烟散尽后,九枚耳坠回归玟九歌耳垂,其中一枚轻轻说道:“合格了。”所有脏话灵珠飞入她眉心,在神识里组成本毒舌秘籍。玉盒底层缓缓升起张新字条,小夭的字迹难得温柔:“会骂人是本事,知道什么时候该收着才是传承。pS:相柳当年是被我骂服的,这事别写进族谱。”
极渊忽然下起青玉色的雪,每片雪花都刻着微型武器图案。长孙柳小夭试图接住一片,雪花却在掌心化作小蚯蚓般的字迹:“给毒丫头:他其实最喜欢你改良的甜味噬心散。”相星辰的三颗头同时打了个喷嚏,喷出的冰碴里裹着张更小的纸条:“给三头怪:每月初八往中间头上抹辣椒油,防脱发。”
玟九歌摸着脸颊发烫的耳坠,突然朝虚空大喊:“曾祖母!你还藏了多少好东西?”冰渊回荡着她的声音,某个未被发现的冰洞里,小夭封印的最后一枚耳坠正在发光,里面封存着她毕生最得意的三句脏话——足以骂穿九重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