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爆炸声震得海底宫殿都在摇晃，我从药圃中猛地抬头，手中的研钵\"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相柳正在辰荣军营部署最后的收网计划，按理说现在不该有任何动静。
\"夫人！不好了！\"一个辰荣老兵跌跌撞撞冲进来，\"五王的人突袭了妇幼营地！\"
我心头一紧，立刻抓起药囊往外跑：\"相柳呢？\"
\"大人带主力去西海无名岛了，按计划应该是...\"老兵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第二声爆炸已经从妇幼营地方向传来。
我顾不得多想，边跑边吩咐：\"立刻传讯给相柳，其他人跟我来！\"
妇幼营地是辰荣军眷属居住的地方，多为老弱妇孺。当我赶到时，场面已经一片混乱——十几艘漆黑的战船悬浮在上方海面，不断有毒囊被投入水中，化作墨绿色的毒雾缓缓下沉。妇女们抱着孩子四散奔逃，几个辰荣士兵正拼命维持秩序。
\"所有人！往东边珊瑚林撤退！\"我高声指挥，同时从药囊中抓出一把淡蓝色粉末撒向四周。粉末遇水即化，形成一层保护膜，暂时隔绝了毒雾。
\"王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阿念的贴身侍女，\"二公主在里面接应伤员，但毒雾太浓...\"
我没等她说完就冲了进去。营帐区内，毒雾已经浓到看不清五指。我闭气前行，凭借记忆摸索着方向，直到听见阿念的咳嗽声。
\"阿念！\"
\"姐...别过来...\"她的声音虚弱得可怕，\"这毒...专门针对...\"
我循声摸到她身边，只见阿念瘫坐在地，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她的嘴唇已经泛青，明显中毒已深。
\"别说话。\"我迅速从药囊取出解毒丸塞进她嘴里，同时检查小女孩的状况——还好，只是昏迷。
阿念吞下药丸，艰难地说：\"不止这里...他们同时在攻打...记忆博物馆...\"
我心头一震——博物馆里存放着我们所有的珍贵记忆，更是相柳为我准备的\"白发如霜\"展区所在地。但眼下救人要紧。
\"能走吗？\"我扶起阿念，她勉强点头。我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搀着她，艰难地向外移动。
刚走出几步，前方毒雾突然翻涌，三个黑影无声地浮现——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毒师，面具上刻着五王家徽。
\"皓翎王姬，\"中间那人嘶声道，\"久仰大名。\"
我将阿念和孩子护在身后，手指悄悄摸向药囊：\"五王已经死了，你们何必执着？\"
\"为了复仇。\"那人缓缓抬起手，掌心悬浮着一颗跳动着的黑色毒珠，\"也为了...您的特殊体质。\"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知道我能抗毒，甚至可能知道我怀孕的事。
\"姐...\"阿念在我耳边虚弱地提醒，\"他们用的是'蚀心散'...专门破坏...\"
我暗自咬牙。蚀心散对孕妇尤其危险，会损伤胎儿心脉。腹中的小家伙似乎也感知到威胁，轻轻动了一下——这是怀孕以来我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胎动，却是在这种危急时刻。
\"想要我的抗毒体质？\"我强作镇定，\"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我已撒出一把\"迷目粉\"。粉末在水中炸开，形成刺目的金光。趁着敌人短暂失明，我拉着阿念迅速后退。
\"雕虫小技。\"为首的毒师冷笑一声，挥袖驱散金光，\"您以为我们没研究过您的毒术？\"
三人呈三角阵型逼近，手中毒珠开始旋转，释放出更多黑色毒雾。我仓促构建的防护膜开始被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更糟的是，腹中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小家伙在剧烈活动，仿佛在警告我危险的临近。一股前所未有的保护欲突然涌上心头——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
\"阿念，\"我低声说，\"等我数到三，你就带着孩子往右后方跑，老秦应该已经带人在那边接应了。\"
\"那你呢？\"
\"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阿念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开始倒数：\"一、二...\"
\"三！\"
阿念抱着孩子猛地冲出去。正如我所料，三个毒师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根本不管她。很好，现在可以放手一搏了。
\"你们想要抗毒体质？\"我缓缓站直身体，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先尝尝这个。\"
我从药囊最深处取出一个小瓶——这里面装的是我最新研制的\"孕灵毒药\"，原本是为了增强胎儿体质用的，从未在实战中测试过。
毒师们警惕地停住脚步，但为时已晚。我咬开瓶塞，将液体倒入口中。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温暖从腹部扩散至全身，仿佛有一层金色的光从皮肤下透出来。
\"什么鬼东西...\"一个毒师后退了半步。
我没回答，因为此刻体内的变化已经夺走了我的言语能力——我能感觉到腹中的小生命正在与我共享抗毒能力，甚至反过来强化它！当黑色毒雾接触到我皮肤时，竟然被转化成了无害的淡绿色，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不可能！\"为首的毒师失声惊呼，\"蚀心散怎么会...\"
\"升级了。\"我微笑着解释，同时从指尖释放出新转化的毒雾，\"现在它叫'护心雾'，专治各种不服。\"
淡绿色毒雾像有生命般扑向三个毒师。他们慌忙抵抗，却发现自己的毒珠在接触到新毒雾后全部失效了！
\"跑！\"领头毒师转身就逃，但刚游出几丈就僵住了——一道雪白的身影如鬼魅般挡在他面前。
相柳。
但不是平常的相柳。此刻的他彻底释放了妖力，九个巨大的雪白蛇头在海水中怒张，白发如瀑布般飘散，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那景象既美丽又恐怖，宛如海神降临。
\"敢动我妻儿...\"九个头颅同时开口，声音在海水中形成震波，\"你们很有胆量。\"
三个毒师面如死灰，其中一个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相柳！\"我喊道，\"博物馆那边...\"
\"已经解决了。\"中间的头转向我，眼神瞬间温柔，\"你没事吧？孩子...\"
我摇摇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可能是药效过了，也可能是情绪大起大落所致。相柳立刻察觉，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我。
\"我没事，\"我勉强笑笑，\"只是小家伙刚才太活跃了...\"
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贴向我的腹部，紧张得鳞片都竖了起来。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爆炸声。
\"残余敌人还在抵抗。\"相柳的一个头转向声源处，其余八个头依然紧盯着我的肚子。
\"你去吧，\"我推推他，\"我回宫殿休...\"
\"不行。\"九个头罕见地一致反对，\"从现在起，我九个脑袋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最终我们达成妥协——相柳用五个脑袋对付敌人，剩下四个脑袋保护我。事实证明，即便是五个头的相柳，对付五王残党也绰绰有余。
战斗结束得很快。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五王的毒师们毫无胜算。相柳甚至没用什么花哨的招式，只是简单地释放妖力威压，就让他们全部跪地求饶。
清理战场时，老秦带人发现了五王残余势力的计划书——他们原打算先绑架我，用特殊毒药控制我的意识，然后逼相柳就范。
\"痴心妄想。\"相柳冷哼一声，九个脑袋的鳞片因愤怒微微张开，\"就算小夭真被他们控制，我也有一万种方法解毒。\"
我笑着拍拍他最暴躁的那个头：\"好啦，都结束了。\"
回到海底宫殿，医师给我做了全面检查，确认胎儿无恙，只是我有些脱力。相柳的九个脑袋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但仍保持着警戒状态，连阿念来探望时都被严格搜身。
\"至于吗？\"我无奈地看着相柳的七个脑袋在房间里四处检查可能的危险品，剩下两个脑袋一个给我喂药，一个给我扇风。
\"非常至于。\"喂药的头严肃地说，\"今天要是我们再晚一步...\"
我没让他说完，伸手摸了摸那个脑袋的下巴——这是让他安静的最有效方法。果然，九个脑袋同时软化下来，像被顺毛的大猫。
\"我有个想法。\"我忽然说，\"今天那种'护心雾'，如果能和你的妖力结合...\"
相柳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创造一种既能保护又能攻击的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