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决反对紫色礼服!看起来像中毒的八爪鱼!\"
\"黑色才不合适婚礼!你以为我们是去参加葬礼吗?\"
\"要我说就用白色,和我们的头发相配...\"
我站在议事厅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争吵声,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推开门,只见相柳的九个脑袋正分成三派,围绕婚礼礼服颜色吵得不可开交。五号脑袋甚至和三号脑袋互相顶着额头,鳞片都气得竖了起来。
\"停!\"我拍桌子的声音让所有脑袋瞬间静止,十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我。
\"小夭...\"一号脑袋讨好地凑过来,\"我们只是在讨论...\"
\"讨论了一整天还没结果?\"我挑眉,\"涂山家的裁缝已经来问第三次了。\"
九个脑袋同时露出愧疚的表情,但眼神依然倔强——每个头都坚持自己的审美观。
\"这样吧,\"我叹了口气,\"主礼服用白色,内衬用淡蓝色,腰带用金色。有意见吗?\"
九个脑袋快速交换眼神,最终达成共识:\"没意见!\"
我本以为解决了最大的难题,却没想到这只是婚礼筹备混乱的开始。第二天,关于宾客名单的争论让议事厅再次变成了战场。
\"为什么要请赤水丰隆?他上次看小夭的眼神我不喜欢!\"七号脑袋愤愤道。
\"涂山璟必须来,他送的贺礼够建半个海底宫殿了。\"四号脑袋理智分析。
\"那馨悦呢?她可是...\"二号脑袋刚要反对,就被我打断。
\"馨悦是我的朋友,必须请。\"我斩钉截铁地说,\"还有问题吗?\"
九个脑袋同时缩了缩脖子:\"没有...\"
然而最激烈的冲突发生在婚礼站位彩排时。相柳的九个脑袋无法就\"哪个头站在最前面\"达成一致,最终演变成一场全武行——三个脑袋缠在一起打结,两个脑袋互相喷水,还有一个气呼呼地把自己染成了粉红色。
\"够了!\"我终于爆发了,\"再吵我就把你们都剃光头!\"
这个威胁出奇地有效。九个脑袋立刻安静如鸡,连粉红色的那个都迅速恢复了原色。
\"现在听好,\"我揉着太阳穴,\"主脑袋站在中间,其他八个按年龄顺时针排列。还有问题?\"
\"哪个是主脑袋...\"五号脑袋小声嘀咕,被我一个眼神瞪得闭了嘴。
婚礼前一周,我的\"毒药嫁妆\"送到了。这是皓翎王族的传统——新娘要准备一系列有特殊功效的毒药,象征持家的能力。我的嫁妆包括\"笑个不停\"药剂、\"实话实说\"药丸、以及最新研制的\"护心雾\"浓缩版。
\"千万别弄混了。\"我严肃地告诫负责搬运的侍从,\"尤其是'笑个不停'和'实话实说',标签一定要...\"
\"小夭!快来!\"阿念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带着异常的...欢乐?
我冲出去,看到阿念正躺在地上打滚,笑得眼泪直流。旁边站着手足无措的相柳和打翻的药箱。
\"她吃了'笑个不停'...\"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露出心虚的表情,\"我们只是想看看哪个脑袋最抗笑...\"
我扶额叹息,赶紧给阿念服下解药。她终于停止狂笑,却因为笑得太久开始打嗝。
\"姐...嗝...那个药...嗝...太可怕了...\"她一边打嗝一边说,\"我连...嗝...父王罚我抄书...嗝...都觉得好笑...\"
这场闹剧导致\"毒药嫁妆\"被严格封存,直到婚礼当天才由我亲自解锁。
婚礼前夜,相柳突然神秘失踪。我找遍海底宫殿,最后在实验室发现了他——准确地说,是他的一个脑袋。七号脑袋正鬼鬼祟祟地往头发上抹一种黑色液体。
\"你在干什么?\"我冷不防出声,吓得他差点打翻瓶子。
\"小...小夭...\"七号脑袋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想染黑几根白发...显得年轻点...\"
我心头一软,走过去接过染发剂:\"傻瓜,我就喜欢你白发的样子。\"但还是帮他染了几缕,\"不过...偶尔换个造型也不错。\"
第二天,这个决定差点毁了我们的婚礼。当相柳穿着雪白礼服来接亲时,七号脑袋的染发剂突然掉色,黑色液体顺着脖子流下来,把昂贵的礼服染脏了一大片。
\"完了完了...\"七号脑袋急得快哭出来,\"我毁了婚礼...\"
其他八个脑袋也慌了神,互相指责起来。眼看接亲吉时将至,我灵机一动,取出\"彩虹糖丸\"——一种遇水会变色的无毒粉末。
\"别动!\"我迅速将粉末撒在污渍处,轻轻一吹——黑色污渍神奇地变成了一幅微型海底景观,有珊瑚、鱼群,甚至还有一个小巧的九头蛇图案。
\"哇...\"九个脑袋同时发出惊叹。
\"毒药娘子万岁!\"五号脑袋欢呼道。
危机化解,我们终于按时出发前往婚礼现场。皓翎王宫装饰得美轮美奂,宾客们早已入座。然而就在仪式开始前,父王突然宣布要按传统考验新郎。
\"三道题。\"父王威严地说,\"通过才能娶我女儿。\"
相柳的九个脑袋立刻绷紧了,但我注意到父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老头在玩什么把戏?
第一题是\"治国策\"。父王提出一个虚拟的边境危机,要求相柳给出解决方案。九个脑袋立刻分工合作——三个分析军事,三个考虑经济,两个研究外交,剩下一个负责整合观点。相柳的回答之全面,连皓翎王都微微颔首。
第二题是\"家务事\"。侍从抬上一张乱糟糟的渔网,要求相柳在一炷香内整理好。九个脑袋加上灵活的尾巴,居然只用半柱香时间就完成了,还顺手把网编成了心形。
最后一题是\"真心话\"。父王直视相柳的眼睛:\"你能保证永远把小夭放在第一位吗?甚至超过你的九个脑袋?\"
这个问题让全场安静下来。相柳的九个脑袋罕见地全部转向同一个方向,目光坚定地看着皓翎王。
\"不需要保证,\"他轻声说,\"因为早已是事实。我的每个决定,每个行动,都源于对她的爱。九个脑袋只是让我能更好地爱她、保护她。\"
这个回答让父王眼中闪过泪光。他大步上前,将我和相柳的手放在一起:\"我宣布,考验通过!\"
婚礼正式开始时,海面上升起九道水龙卷,在阳光下形成绚丽的彩虹桥。我穿着皓翎传统的红色嫁衣,相柳则是一身雪白礼服,九个脑袋梳得一丝不苟,还戴上了银色发冠。
\"真帅。\"我小声夸道。
九个脑袋同时红了耳根,差点又吵起来谁最帅,被我一个眼神制止。
仪式的高潮是誓言环节。相柳的九个脑袋依次上前,轮流念出誓词:
\"我承诺陪你数遍海底每一颗珍珠...\"
\"我承诺每天至少一个脑袋不跟你顶嘴...\"
\"我承诺教我们的孩子九种不同的骂人话...\"
\"喂!\"我打断那个不靠谱的誓言,全场大笑。
最后一个上前的是七号脑袋——那个今早闯祸的家伙。他张了张嘴,却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
\"我知道,\"我柔声说,\"我也爱你,全部九个。\"
这个即兴举动引发全场欢呼。皓翎王笑着摇头,宣布我们正式结为夫妻。辰荣老兵们激动得把帽子扔上天,阿念则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往涂山璟的方向瞄。
婚宴上,相柳的九个脑袋终于找到了共同爱好——轮流给我夹菜。结果我的盘子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连最上面的虾仁都摇摇欲坠。
\"够了够了,\"我笑着抗议,\"你们想撑死新娘吗?\"
\"可是...\"五号脑袋委屈地说,\"每个脑袋都想给你夹最爱的菜...\"
最终解决方案是:九个脑袋各选一道最喜欢的菜,组成\"九星连珠\"拼盘。这个创意赢得满堂喝彩,连严肃的父王都忍不住微笑。
宴会进行到一半,涂山明突然跑到我们桌前:\"干爹干娘!我准备了礼物!\"
小家伙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贝壳,打开后里面是个迷你九头蛇雕像,旁边站着一个小毒师,脚下还刻着\"永远幸福\"。
\"明明自己做的!\"他骄傲地宣布。
我和相柳感动地收下礼物。涂山明趁机爬上相柳的膝盖,好奇地数着他的白发:\"干爹,为什么有的白有的黑啊?\"
七号脑袋立刻缩了缩脖子,其他脑袋则发出窃笑。我赶紧解围:\"因为干爹太帅了,头发都争着表现自己。\"
涂山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突然说:\"那我以后也要九个脑袋!这样就可以娶九个新娘!\"
全场爆笑。涂山璟赶紧过来把儿子抱走,脸上写满了尴尬。
夜深时分,宾客们陆续离去。我和相柳来到海边,脱下繁重的礼服,赤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月光将他的白发染成银色,与我的黑发在肩头交织。
\"累吗?\"我轻声问。
\"值得。\"九个脑袋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们相视而笑。这一天的混乱、欢笑、泪水,都将成为记忆博物馆中最珍贵的藏品。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