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声讨温知宜,到声讨自家郎君,统共没到一盏茶。
等到宴席开始,前面的男人们,陆陆续续过来,然后就对上一个个瞅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娘子。
温少恒:“???”
温惜安:“???”
这是又咋啦?
“三娘......”温惜安刚想唤女儿,立马得到女儿一个略带委屈的背影,“哼!”
温少恒撞他肩膀,“你又惹三弟妹生气了?”
没有啊!冤枉啊!
温惜安满头雾水,拿眼睛去看小女儿,温知夏眼神躲闪,低下脑袋不说话。
唐氏瞅着两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一想到他更宠爱妾室,像足了老伯爷年轻时,心里生出两分膈应,语气就有些发冲:“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入座,要我请你们吗?”
温泽川一脸茫然。
被骂了。
可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骂。
温少恒和温惜安一下子噤声,觑着母亲有些发黑的脸,小心翼翼地去到座位。
下面几位小郎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特别是他们发现,阿娘没像往日一样,对他们关心询问,各个惴惴不安,又不明所以,问是不敢问的,快速跟着自家阿父,坐去他们后面的位置。
其他人欢声笑语,宣宁伯府的男人们,一个个苦大仇深。
已经有人向这边看来好几眼。
好怪,再看一眼。
“秦王殿下到!”
这时,外面有人高声唱道。
温砚云小脸一亮,转头看向园子入口。
秦王一袭锦衣,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端的是矜贵俊朗,他步履从容,在经过宣宁伯府的坐席时,还特意停了一下,与宣宁伯和太夫人交谈了两句,最后还关心地和表妹温砚云说了说话,这才朝着前面走去。
与此同时,秦王的到来,仿佛打开某种开关。
“魏王殿下到!”
“信王殿下到!”
“宁王殿下到!”
......
“永嘉公主到!”
嚯!
众人悄咪咪看向宣宁伯府众人。
永嘉公主一袭织金绣红梅宫装,带着五六个宫婢缓步而来,明媚的脸庞画着桃花妆,额间一点金色花钿,透着说不出的贵气和气势,目不斜视地越过顾家和宣宁伯府的位置。
楚氏面色不变,屈膝福身请安。
宣宁伯府这边也一样。
倒是两旁,不时传出几声低笑。
正在这气氛尴尬之际,外面又是一声高唱:“明夷国师到!赵王殿下到!”
“国师?”
“他怎么来了?”
“国师和赵王殿下......关系很好?”
众人心口微突,忍不住低声交谈起来。
“我听说,国师之前遇刺,伤得似乎很重?”
“......腿断了......眼睛瞎......活不长......”
“据说是中毒。”
“之前剿匪那事......宫里......专门派了御医......”
四面八方响起嗡嗡的声音,间或传来几个模糊的音节,上到秦王魏王诸人,下到前来祝贺的官员,眼里一一闪过凝重之色,暗自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连宣宁伯府也在奇怪。
温少恒小声说道:“之前没听说赵王殿下和国师有关系啊?”
温泽川眼眸深沉,没有说话。
“可不是,怎么突然就......可千万别出事才好。”温惜安有些担心。
温言溪靠近郑氏,十分好奇地问她:“阿娘,咱们大庆还有国师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别说你了,连我也是没见过的。”郑氏道。
阴氏道:“我倒是见过一面,远远瞧了一眼,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咱们这位国师啊,听说一直在白云观修行,寻常很难回京,还不是前面说要立储......”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顿住,咳嗽了一声。
温知宜已经猜到她准备说什么。
原本说定的立储,结束的莫名其妙,要说这里面没问题,谁信?
她看向出现在园子口的四人。
燕非时一袭暗红道袍,正由郑永安推着进来,旁边跟着位穿着红色锦袍,头戴金玉冠,鹰眼长鼻,三十出头的男子,同样换成一袭红裙的姜侧妃,走路时恨不得贴在男子身上。
不做他想,这位定然就是赵王燕康了。
前面祝贺的官员,再次起身见礼。
赵王笑着叫起,又感谢众人,在百忙之中,来为他贺寿。
众人忙道:“不敢,不敢。”
接着,赵王和众兄弟皮笑肉不笑的寒暄起来,其他人则偷偷拿眼角朝燕非时打量。
自燕非时离京,已有十二载光阴。
不说新一辈的小郎君小娘子,就是上面的各位相公们,再瞧见他也是一阵的陌生,尤其见他坐着轮椅,是被人推进来的,眼底五味杂陈,继而悄然摇头,暗自叹息。
官员们讳莫如深,下面的小郎君,便要随意许多。
“这就是国师?”
“他眼睛看不见吗?”
“他的头发,你们快看。”
“我听说,他这一路回来,一直遇到刺杀......”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