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子没想到刘夫子会发出邀请,呆滞一下,正要委婉措词的拒绝。
刘夫人接着劝说:“泽阶在我那里学一段时间,我家书很多,可以借给你们看,永漳县没有人家比我们书多。”
书对陈老夫子有很大的诱惑力,不由的思考起来。
“特别科考的书,很多资料你有钱人家不卖给你看,”刘夫人见陈老夫子有点心动加大诱惑,“泽阶在放书的西厢房睡午觉,他是见过的,我们以后还会增加书。”
林泽阶不敢表态,又要尊重陈老夫子的选择,只能点头。
陈老夫子陷入长考中,在权衡利弊。
刘夫人继续开口劝说:“你还是主要教泽阶,我女儿要学女工弹琴礼仪管家等等,下午教一会的文化课就可以,我女儿爱和泽阶一起,请别的夫子教她读书很难让她喜欢,你是泽阶的夫子能够管住她让她认真学”
陈老夫子想专职教林泽阶,顺带再教个小女孩不算什么重的负担,不由手在胡子上抚摸。
刘夫子再下猛药:“我认识士林中的人比较多,消息比较灵通,四书五经不变情况下,有时别的场所次会加考术数,有时会加考刑律,提前告诉你们风向,让你们早有准备不会到时吃亏。”
陈老夫子眼睛睁大,明显心动的,喘气声都大了不少,花如此多的心血自然在方方面面想做好。
“陈秀才,天赋努力名师资料都有了,还有吃很重要,思考要花费身体的营养,泽阶在我们家吃得好,写完文章不会这么累,小脸红扑扑得,不会瘦得像竹杆,有天赋的孩子还要有条件来托举,不然能考出来万中无一。”刘夫人话已经讲得很深了。
陈老夫子反而怀疑,“夫人为何对泽阶这么好?以前你们都不理我们陈家湾的人。”
“这当然有原因,泽阶于我家有大恩,所以我得回报他,还有我女儿的玩伴也要我看得上,”刘夫人不讳言,“我们不是普通人家,没有克制力的普通人和我们交往,窥视不应该得到东西,非福是祸。”
“夫人,你们家是什么身份能说吗?”陈老夫子不由打听起来。
“陈老夫子,你看过那些护卫了吗?”刘夫人反问,“普通人藏甲三副就是谋反,汉朝时就有这个规矩,之后历朝历代从没有变过,我家的护卫公开着甲,穿省过府到永漳县,当然身份不一般,泽阶从不问我们身份,连私下我女儿都不问,他比你这老师能忍。”
林泽阶睁大眼睛在听,不安低下头,大家都是聪明人。
刘夫人说到这里,表情就淡了很多,还是没说出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林泽阶对她有救命之恩,女儿又粘着林泽阶,她理都不会理陈老夫子这样的人,彼此之间差十万八千里,想法完全不一样。
这是等级的社会,有钱有地位的刘家,要找贴上来的夫子不会很难。
刘盈语想要陈老夫子到她家教书,这样张径香走后,她能每天找林泽阶玩,“夫子你是不是嫌我家没给你钱吗?”
“那倒不是,我本来就打算全力教泽阶,每个工坊留有股份给我,分的钱不少,还有田产和朝廷发的银子,生活不成问题,”陈老夫子和蔼回答着。
“你还犹豫什么?”刘盈语不解的问。
陈老夫子看一眼脸色有些不高兴的刘夫人,并没有表现出紧张:“泽阶你怎么看待这事?”
“我吗?”林泽阶没想到陈老夫子会问自己。
这是一个考验,两方都是对林泽阶有恩情,两方都是为他好的人,必须两方都讨好。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关键时要含热口水再回答,想一下:“夫子,我赞成你到刘府当夫子,在刘夫人这里我能学骑马,武艺和弹琴。”
陈老夫子有些失望,脸色没有表露出什么来,心中有些冷,难道看错人了,林泽阶是见利忘义之徒?
林泽阶没有停留多久继续说:“不过我觉得,夫子得在官学建好后安排好村里孩子,再来刘府当夫子,不能一下就放手不管,得有始有终给族人有交待,我们读书是为了让家乡更好。 ”
这句话说到陈老夫子的心里,忍不住拍手大叫一声:“好,读书为家乡更好发展,这才对。”
刘夫人收起脸上不满,显出极为动容,“泽阶你这孩子,想得比我们都多,懂得感恩,真是好孩子。”
又快言快语接着说:“陈夫子,你想培养泽阶得来我这里,君子六艺其中礼乐射御你们不具备,实话说他学弹琴快,陈家湾谁家有琴?一把好琴比普通人家的院子都贵,我这还能试错,琴不行有古筝,古筝不行有琵琶,琵琶还不行有柳琴还有埙,多学多才多艺。”
陈老夫子面对这豪气冲天的话,不知怎么反驳,人家说的是事实,陈家湾吃饭是头等大事,还不没脱离生存,谈什么精神享受。
刘夫人邀请道:“百闻不如一见,你我培养泽阶的心相同,去我家别院看看我家的书你就明白了!”
“那就多谢刘夫人邀请。”陈老夫子确实想去看一看,神秘刘家别院到底有多少书籍。
进入刘家的别院,一进院用料的豪华和布局匠心,让陈老夫子看得感叹连连,但他志不在此。
当踏进二进院去西厢房的看见书后,他眼里冒着光,走不动路了。
美味的吃食,华丽的建筑,精巧的摆饰都勾不起陈老夫子的兴趣,唯有书籍让陈老夫子这个曾经的穷家子无比动容,魂不守舍。
书籍是改变他命运的基础,是他带着陈家湾变富的基石,对于家贫子读书感触很深。
刘夫人的带领下,刘老夫子参观刘家的花园,感叹自然不用说。
张径香在花园的中段湖边,正苦苦思绪悟道,对于林泽阶一行视而不见,书童和亲近侍候的人围着都很担心。
他们命运是一体的,关心情真意切。
见刘夫人过来,只能求助,“夫人,我公子回来后坐在池边,想的太深,不吃饭不喝水,叫着也不理人。”
刘财主苦笑着走出来 ,他向林泽阶招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是怎么说的让你先生陷入迷思,你最得他的心意,给我唤醒他,不然我可不饶你。”
刘盈语先上学摇他的手:“张伯伯,张伯伯,你在想什么,跟我一起玩。”
“小语走开,我要想问题,别烦我。”张径香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是转过身去,眼睛根本不看其他人。
林泽阶感到极大的压力,这下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