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上,二老依旧在悠闲的品茶。
眼看过去快一个时辰了,老夫人不觉皱了皱眉,召来下人问道。
“怎的去了这么久?去看看什么情况?”
下人尚未走到门口,便有侍女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
“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老夫人训斥着,眉宇间满是威严。
“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刘公子他演奏完了!”
“结束了?好啊!”老夫人朗声大笑。
“既然结束了,那也该回来了,老头子准备送客吧。”
“虽然老夫于心不忍,却也只好如此了。”
乔国老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刚要去准备。
“错了,老爷!两位小姐回房去收拾行李去了,奴婢们拦都拦不住啊,您和夫人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怎么可能?”
“收拾行李?为何要收拾行李?”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刘昊吹着口哨走了进来,满面春风,无比畅快。
“小贼?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把老夫的一对女儿都给骗走了,你给我说清楚!”
乔国老喝问道,手中的茶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国老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嘛,仅仅合奏一曲,在下并没有逾矩啊。”刘昊满脸无辜。
“是这样吗?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也站了出来,对着侍女厉喝道。
“是……是的!从始至终,刘公子的确只在吹笛子,连亭子都没进,可……可是……”
那侍女吓得不行,说话都颤抖了起来。
“可是什么?快说!”
“合奏完之后,两位小姐都哭了,说什么人生苦短,知音难寻,而刘公子也跟着念了一首诗,两位小姐便直接回房收拾东西去了,我等根本拦不住啊。”
“不好,大意了!”乔国老顿觉不妙。
“念诗?”
老夫人微微皱眉。
“你倒是有备而来,手段层出不穷嘛!”
老夫人目光如刀,狠狠地瞪了刘昊一眼,又转头向那侍女问道。
“他念了何诗?”
侍女摇了摇头嘴唇,颤巍巍的呢喃着。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苍生不负卿!”
“完了!”
乔国老不禁惊呼,脸色无比的难看。
知女莫若父,虽然膝下无子,但乔国老在两个女儿的身上却花费了不少的心血,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皆是难得的才女。
可是!
才女最怕什么?
连杜甫都有偶像,更别说两个待嫁闺中的少女了,越是有才,便越是崇拜比自己更有才的人,文人的钦佩可比武将的征服更加纯粹。
“造孽啊!”
乔国老捂着头,脑海中一阵眩晕。
倒是老夫人的反应更快,冰冷的目光瞪了刘昊好一会,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公子莫非打算就这样带走我两个女儿?”
“缘分到了,本公子自然要顺势而行,您说呢?”
刘昊微微笑着,恭敬的行了一礼。
“请二老放心,本公子虽不才,却可以护她们一生安乐,守逍遥一世。”
“哦?你凭什么敢这么说?”
“凭本公子乃是琅琊郡守!”
刘昊笑着回应,神色间无比的坚毅。
“尺寸之地,难以久守,乱世争渡,不进则退,你凭什么?
老夫人冷斥,脸色越来越冷。
“凭本公子执掌大势,洞悉天机,以天下为局,众生为棋,当立不败之地!”
老夫人冷喝,满脸的不屑与嘲弄。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非民心所向,谈何不败,天下尽做饵,唯你可执杆,凭什么?”
刘昊微怔,脸色似有几分阴沉。
“凭什么?凭本公子是南华老仙弟子,阴阳逆转,乾坤独断,凭本公子乃是灵帝与宋皇后之子,占尽大义名分,凭本公子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自当纵横世间。”
刘昊的话音落下,引得满座皆惊。
“什么?公子竟是灵帝之子?”
“宋皇后?昔年宋皇后被废,宋氏满门被灭,民间传闻皆是出自何氏的手笔,后灵帝薨,少帝继位,何进被屠,董卓入京,后又毒杀何氏与少帝,也只剩下献帝一人,莫非这便是报应?”
乔国老轻喃着,再望向刘昊,满脸的震惊。
“他说什么你就信啊!就算真的是这样,如今承继大统的乃是献帝,那才是真正的天子,恐怕他连汉室后裔都算不上,又占得什么大义名分。”
老夫人轻叱,眼神中满是幽怨。
“可不能这么说,献帝不过傀儡天子,相比何氏,宋皇后颇有贤名,若有朝一日,乾坤反转,未必不得人心。”
“这年头骗子多了去了,他拿什么证明!”
老夫人嘲讽着,又是一声冷哼。
一旁的张俊听了许久,终究是忍不住了,上前冷喝道。
“某家公子尊贵无比,尔等区区山野草民,怎敢如此出言不逊,当真以为我等好欺不成?”
陈武也走上前,一阵叫嚣。
“就是!先前早有定论,公子一再退让,尔等若再得寸进尺,休怪得我等先礼后兵!”
果然!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二老面面相觑,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大乔和小乔走了出来,身旁跟着两个丫鬟,背着重重的行李。
看着这一幕,老夫人嘴角颤动,急忙道。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姐妹二人心意已决,愿意随公子而去,还请母亲大人成全。”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今生有缘得遇公子,若俞伯牙与钟子期,卓文君与司马相如,若能追随公子身边,此生亦无憾矣。”
噗通!
两女伏跪在地上,对着二老叩拜了起来。
刘昊见状,也躬身上前请求道。
“本公子与她二人皆是两情相悦,一见倾心,缘分使然,还请二老成全,我刘昊保证,终此一生,绝不背弃,愿许一生荣华,一世深情。”
张俊看着刘昊诚挚的样子,不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若论谈情说爱,俘获芳心,公子敢说第二,谁还敢说第一,公子太会了。”
场面一时僵持在那里,二老久久没有作声。
半晌!
老夫人方才无力的叹了口气,上前将两个女儿搀扶了起来。
“罢了,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等便也不再反对了,如果将来你们不开心,记得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随时可以回来,明白嘛?”
“多谢母亲!”
二女感动不已,扑进老夫人怀里,三女一时泣不成声。
乔国老上前拍了拍刘昊的肩膀,轻声叮嘱道。
“唉,女儿不中留啊,还望公子日后能好好善待她们吧。”
“国老放心,刘昊纵死,不负佳人。”
乔国老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事已至此,还是别叫我国老了。”
“是!拜见岳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