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舜说着,便将账本递了过来,不过刘昊根本没有去接,而是疑惑的问道。
“金曹大人,我且问你,上月本公子已经到任,为何孙观至此调走我府库存银,无人上报本公子?
另外府库本存银只剩30万两,那孙观怎的就能支取50万两?难不成少的那20万两是你变出来的不成?”
面对刘昊的责问,臧舜却丝毫不慌。
“郡守大人不知,缺少的20万两乃是孙观将军从笮融大人的钱庄里借出来的,不过打的却是我琅琊郡的名号,前日笮融大人便送信过来,借款本月便要到期,还望我等尽快筹钱还款,一应凭证及信件皆收在账册内,还请郡守大人核查。
另外,孙观大人来得匆忙,下官曾再三去郡守府寻过大人,当时大人忙于泰山诸事,下官并未寻到大人。
后孙观大人留下信笺,欲先取银两,等大军凯旋后,方才与郡守大人说明此事,况且孙观大人手持刺史大人令牌,下官也不敢不从,只得遵命照做,孙观大人留信在此,也请郡守大人核查。”
说罢,臧舜便将夹在账册里的信件凭证都取了出来,再次向刘昊递了过去。
不过刘昊并没有接,倒是一旁的王仁抢了过去,满脸不可置信的核对了起来。
做账而已!若是连账都做不平,这也太小瞧这帮人了。
只不过这样就想让刘昊乖乖认账,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这么说,这府库不但是空的,我还要倒欠笮融20万两喽?”
“郡守大人所言甚是,现实就是这样,笮家乃是徐州城第二大富商,仅次于糜家,郡守大人有糜家的支持,想必这20万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根本不管刘昊的反应,臧舜这架势分明就是要将欠款强行摊派在刘昊的头上。
糜家是很有钱,而且刘昊也不缺钱,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敲竹杠,刘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想不到臧公子年纪轻轻,智谋倒是不下于乃父,连后路都给本公子想好了。”
臧舜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此刻已经吃定了刘昊一样。
“不敢!为琅琊百姓计,为众多文武计,下官就事论事而已。”
在一旁看戏的琅琊文武也只是面面相觑,并无人敢多说一句。
臧彪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满脸的得意,还不忘给吴敦使眼色,那样子分明就是炫耀。
“看看我臧家子弟的风采,就是要真刀真枪的跟这小子对着干,他能咋地?”
就在这时,抱着账本的王仁也终于核对完了,只见他哭丧着脸走了过来,小声在刘昊耳边说着。
“郡守大人,下官已经核对了一遍,确如金曹大人所言,府库中的银两确全部被取走,而且欠笮融的20万借款,还有5天便到期,需要偿还25万两。”
说完,王仁不觉瞥了臧彪叔侄一眼,无力的摇了摇头。
王仁本是忠贞之士,并不热衷于权力争斗,当然也不会加入任何一个阵营,所虑所谋皆为百姓,不过这一次臧氏的做法明显已经越过了底线了,让他也不禁有几分不满。
“无妨!区区25万两白银,本公子还不放在心上。”
刘昊淡然的笑了笑,旋即便做出了安排。
“糜芳大人,你便从本公子的府库中取25万两白银出来,这笔欠款本公子认了。”
“下官遵命!”
糜芳站了出来,恭敬行礼。
回头扫了一眼偌大的府库,刘昊不觉撇了撇嘴。
“既然府库空了,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即日起便废除琅琊府库,一应账册全部归入本郡守的府库吧,我想不会有人反对吧?”
果然,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开口。
“当然,废除府库后,暂时也就用不到金曹了,就有劳臧舜大人亲自去一趟徐州城,将欠款按数归还,稍后本公子会修书一封,感谢笮融大人对我琅琊郡的帮助,便由你一并带去吧。”
“下官领命!不过下官还有一事要向郡守大人禀报。”
臧舜站了出来,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根本没等刘昊答话,便自顾自的开口了。
“既然郡守大人废除府库,那这府库外的千余侍卫便也没了用处,是否也应该由下官带走,这毕竟是我琅琊郡从臧霸将军处借来的,按理自当归还。”
钱也要,人也要,打了人家一次脸,这又要打第二次,这臧舜还真不是一般的狂。
刘昊微微蹙眉,玩味的看了臧舜一眼。
“臧舜大人言之有理,这有借有还,也在情理之中。不过……”
“若是本公子没记错的话,先有臧霸将军从我府库调走50万两白银,后有孙观将军调走50万,这调令写的明明白白,只是借支而已,既然如此,这群侍卫还是暂归本公子帐下,等两位将军日后还钱后再说吧!”
臧舜明显有些不满,又跳了出来反对道。
“郡守大人,这恐怕不妥吧?”
“哦?是吗?若是臧霸有意见,自可找本公子说明,此事便不劳你费心了吧。”
刘昊的话音刚落,臧彪便站了出来。
“郡守大人此举不妥,这千余侍卫是以下官的名义借的,自然也该由下官归还,莫非郡守大人还要强留不成?”
臧彪此刻站出来了,与刘昊针锋相对,一众官员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的都后退了两步。
“终于对上了嘛?”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让众人意外的是,刘昊根本没有让矛盾升级,很快便做出了让步。
“既然臧彪大人都开口了,那本公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人你便带走吧,有这些侍卫在,这徐州一行想来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那是自然!下官以性命担保,定然会将这25万两白银安然无恙的护送到徐州。”
臧舜急忙表态,刘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也不再多说了。
离开军营以后,张俊便派人将账本送回了郡守府,一众官员也各自散去了,不过刘昊还是亲自将吴敦送至张闿营中,简单交代了几句,这才回府了。
是夜,臧彪府邸,数人正在密谋。
“舜儿,此去徐州,这25万两白银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自然是送去父亲营中,只要有父亲在,这刘昊还能翻天不成?”
“不错!你我叔侄二人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若是如此,那笮融必然会找上门,到时难保这刘昊不会狗急跳墙,对臧彪大人出手。”
吴敦眉头紧蹙,急忙提醒道。
臧舜脸上似有忧虑,低声解释着。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刘昊若真的撕破脸皮,擒住二叔为质,并向父亲索要银两,届时才真的难办了。”
“区区竖子而已,本官还不放在眼里。”
臧彪面色阴翳,冷声笑着。
“一切皆在我的意料之中,本官心里已有了对付此子的办法,今日召吴将军来,便是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