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个鬼啊!我这些天问过许多生过孩子的妇人,等孩子出生以后,单是起夜喂奶就得一年时间,而且孩子不会走路之前每时每刻都要盯着,她们都说这些事,男人压根不会管的。”
江御要是知道她在外面听那些妇人胡说八道,他准是不让她出去了。
“‘小马过河’的故事,我是不是给你讲过?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要自己去品,松鼠和老牛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你听松鼠说话,只会越想越害怕……”
“可是我真的听说赵三柱家媳妇去年难产死了……”
江御欲哭无泪:“祖宗啊!别听这些,影响心态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这马上就要出门了,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我回来后好好跟你唠唠这些事!”
外面的乡亲实在是催得紧,江御再三嘱咐李郎中后,就带着乡亲们离开了。
李郎中遂准备出一根丝线,请示道:“先看看今天的胎心吧。”
池鸢不情愿的回了一句:“宝宝一大早还踢我呢,他有没有胎心,我还能不知道?”
但江御既然嘱咐了,那她就得配合,免得他发癫给她做剖腹产。
不出池鸢意料的是,李郎中回道:“嗯,胎心很平稳,最近保持得不错。”
“那是!其实这孩子挺闹腾的,又是翻身又是踢人的。郎中你说,这么闹腾的会不会是男孩啊?”
李郎中回道:“可能是的。”
“什么叫可能?我感觉就是!”
李郎中连连点头,产妇觉得是,那就是了。
当然,村里的妇人还真就没有谁笃定自己能生男娃的。
谁敢说呢?说完如果不是,那岂不是在夫家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池鸢从来都不知道那些妇人为何争着生儿子,难不成他们也有皇位要继承?可事实上是国师会选定女眷去继承皇位,只要她有庇佑大辰的能力。
“李郎中,我是认真的,我之前隐约做过一个梦,梦到过一个小男孩。她说,她见不得我挨欺负,想保护我……那个梦挺奇怪的,但我当真了。”
她是真觉得奇怪,她从未跟谁诉过苦,倒是江御这家伙大婚那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她的那些苦都讲了出来。
结果她做梦都梦到有人说她苦,想要保护她。
她在梦里回应了一句:“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也不在意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我。”
所以……
池鸢闲来无事拿李郎中消遣道:“既然来了,就帮忙解个梦吧!”
李郎中倒吸一口凉气:“解梦?那你该找村长啊!他是算卦的,最擅长这些了!”
“我不想告诉他,谁知道他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看他养女儿养得挺开心的,我要是真生了儿子,没准他还不高兴呢!”
李郎中想说,那村长可太遭人恨了,居然有生了儿子还不高兴的,何不食肉糜是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惊叫声:“天呐!村外怎么又来了一波人!”
说实在的,自从第二波人被村长击退之后,很长时间没来过人了,他们怀疑天魔宗宗主知道池鸢在这里,既然锁定了方位,就没急着对付池鸢,而是转而去攻打大辰皇室。
而现在,村口居然又来人了!
池鸢感知了一下,附近并没有魔息。
“可能不是圣教的人。”
于是,池鸢便来到村口观察了一番,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被震惊得以为是做梦!
来者竟然是颜天胤!
他来这里是要搞什么鬼?
此刻池鸢已经收敛魔息,颜天胤根本无法确定池鸢就在这附近,更何况村落已经隐匿,他根本看不到人。
但凭借直觉,他知道小白脸的老巢就是池鸢的家,她是不会离开落云村的。
而落云村就在这个位置!
颜天胤有他自己的脑回路,他直接冲着村口大门的方向道:“皇妹,你别以为朕不知道那天赛场上的傀儡都是怎么死的!你功力高深,把武器隐形后在赛场上随便杀,跟他妈串冰糖葫芦一样,一串都给捅穿了是不是?”
池鸢万万没想到,颜天胤居然因为这个理由笃定她就在这里。
“朕是你皇兄,还跟你打了这么多年,每次战败都是有报告和复盘的,你会哪些招数,你皇兄能不清楚吗?”
那不好意思,他还真猜错了,池鸢隐匿村落用的是冰系冰棱镜的复制之术,比光系隐形术法更为复杂。
“皇妹,朕给你看样东西,这东西说起来有些上不了台面,但今天四下无人,朕就拿出来给你看了。”颜天胤说着便拿出一个册子,“这里面记载着的都是正道门派跟朕反馈的你用过的术法!全部加起来有五十多页!”
池鸢:“……”
他们有毛病吧?记录这玩意儿作甚?
只听颜天胤继续道:“本来朕不想看这些,每次看到这些朕都会惶恐——因为这里随便一招下去,朕都招架不住,朕也想象不到,原来你在魔教的这些年,实力已经这般强悍了……”
池鸢懒得听他说这些,转身就想回家,但她又觉得就这么回去,心里会有些别扭,于是池鸢突然动用了腹语,在颜天胤耳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颜天胤怔住!
她回应了!她居然回应了!
他知道她在这里,擎天其实也知道她在这里,擎天想让颜天胤试试能不能把池鸢带出来,能不能让这个诈死的家伙正大光明的去见他一面?
而颜天胤在听闻池鸢回应后,生怕她下一刻就转身离开,眼下大敌当前,颜天胤恐是连命和名声一样都保不住,最惨的是此事还有可能被记载在史册里,被后人读一遍嘲笑一遍。
想到这里,颜天胤豁出去给池鸢跪下了。
“皇妹,过去是皇兄错了,是皇兄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皇兄都能满足你……但现在,皇兄求你站出来帮大辰一次,好吗?”
颜天胤这一跪,已经算是正式宣告认输了,除了大辰的皇位,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就连他的尊严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但池鸢听闻这些话后,不禁嗤笑了一声。
下一刻,只听池鸢用腹语回了一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