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灵识交融
夜幕低垂，凌霄阁内室烛火摇曳。姜语嫣盘坐在床榻上，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孙长老已经为她处理好外伤，断裂的肋骨用灵力固定，内出血也暂时止住了，但伤势仍需时日调养。
除非...用那个方法。
门外传来脚步声，姜语嫣的心跳骤然加速。楚凌霄推门而入，换了一身素白的中衣，外罩轻纱长袍，黑发披散，比平日的装束随意许多，却更添几分出尘气质。
\"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姜语嫣点点头，喉咙突然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楚凌霄走到榻边，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朴的竹简：\"《阴阳合和秘典》，玄天宗至高双修法门。正常情况下，非道侣不得同修。\"
竹简展开，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心法要诀和灵力运行路线。姜语嫣扫了一眼，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其中几幅图示直白得让人不敢直视。
\"今日我们只进行灵识层面的交融，不涉及肉身。\"楚凌霄似乎也有些不自在，语速比平时快了些，\"目的是修复你的伤势，同时增强对抗玄冥的实力。\"
姜语嫣小声应了，心跳如擂鼓。即使只是灵识交融，在修仙界也已经是极为亲密的行为，仅次于肉体的结合。
楚凌霄在榻上盘膝而坐，与她面对面：\"闭眼，凝神静气。\"
姜语嫣依言闭眼，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楚凌霄的双手轻轻覆上她的手掌，十指相扣。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触感意外地舒服。
\"放松，不要抵抗本尊的灵力。\"
一股温和的灵力从相贴的掌心流入体内，如春风般拂过每一条经脉。姜语嫣体内的玄阴之气本能地迎上去，两股灵力如久别重逢的故人，自然而然地交融在一起。
\"跟本尊的引导走...\"
楚凌霄的声音渐渐远去，姜语嫣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光的海洋。无数璀璨的光点环绕着她，温暖而安全。在这片光海中，她隐约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是楚凌霄的灵识本体。
两人的灵识越靠越近，最终轻轻相触。刹那间，姜语嫣脑海中\"轰\"地一声，无数画面如决堤洪水般涌入——
白衣剑修独坐雪峰，对月独酌；
同一人在密室中施展禁术，试图逆转阴阳；
碧瑶仙子战死的场景，剑修抱着她的尸体仰天痛哭...
这些画面如此真实，仿佛她自己亲身经历过。更让她震撼的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画面中人的情绪——那撕心裂肺的悲痛，那刻骨铭心的思念，那千年不灭的执念...
\"清羽...\"她无意识地唤出这个名字。
灵识相触的楚凌霄浑身一震，更多的记忆碎片涌现出来——
一个雨夜，碧瑶仙子为剑修撑伞，两人在伞下相视而笑；
春日药园，碧瑶教剑修辨认草药，指尖相触时两人同时脸红；
月下告白，剑修紧张得语无伦次，碧瑶笑着吻上他的唇...
这些记忆带着强烈的情感冲击，让姜语嫣泪流满面。她终于确信，自己就是碧瑶转世，而楚凌霄就是清羽再生。系统带她来到这个世界，实则是让她回到命定之人身边。
灵识交融越发深入，姜语嫣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与楚凌霄的灵识界限不再分明。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两个人变成了一个整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这深层次的交融中，她感知到了楚凌霄内心最深处的情感——那是对碧瑶的思念，也是对姜语嫣日渐增长的爱意。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碧瑶...\"楚凌霄的灵识轻唤，声音中满是千年积攒的眷恋。
姜语嫣想回应，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她的系统还在识海中！如果灵识交融继续深入，楚凌霄很可能会发现系统的存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肉身猛然前倾，吻上了楚凌霄的唇！
现实世界中，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震。楚凌霄猛地睁大眼睛，灵识交融被这突如其来的肉体接触打断。姜语嫣趁机撤回灵识，结束了双修状态。
唇分，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姜语嫣脸颊滚烫，不敢直视楚凌霄的眼睛：\"对...对不起，弟子冒犯了...\"
楚凌霄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为何道歉？\"
姜语嫣惊讶地抬头，正对上那双不再冰冷的眼眸。楚凌霄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唇瓣，声音低沉而温柔：\"是本尊该谢你...让我找回了失去的记忆。\"
原来在灵识交融的最后时刻，楚凌霄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难怪他的态度突然软化了许多。
\"师尊...不，清羽...\"姜语嫣鼓起勇气，唤出他的名字，\"你...都想起来了？\"
楚凌霄——或者说清羽——微微颔首，眼中情绪复杂：\"千年等待，终得重逢。\"
这简简单单八个字，却让姜语嫣鼻头一酸。千年时光，转世轮回，他依然记得她，寻找她...
\"宿主！\"系统突然出声，声音异常激动，\"好感度爆表了！200点满值！可以兑换'生生造化丹'补回损耗的寿元了！\"
姜语嫣心头一喜，但随即又忧虑起来。现在楚凌霄恢复了前世记忆，若他问起系统的事，该如何解释？
仿佛看穿她的顾虑，楚凌霄轻声道：\"你体内有异样灵力波动，似是某种契约印记...可是与你能凭空取物有关？\"
姜语嫣心头一跳，硬着头皮点头：\"算是...一种特殊的传承。\"
楚凌霄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无论你有什么秘密，本尊都信你。\"
这份信任让姜语嫣眼眶发热。她下定决心，等合适时机一定向楚凌霄坦白系统的存在。但不是现在，此刻她只想沉浸在这重逢的喜悦中。
\"伤势如何？\"楚凌霄突然问道。
姜语嫣这才发现，胸口的疼痛完全消失了，内视己身，连内出血和骨裂都已痊愈。双修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全好了！\"她惊喜地说，\"师尊...清羽的方法真厉害。\"
楚凌霄唇角微扬：\"唤本尊'凌霄'便可。清羽是前世，今生我是楚凌霄。\"
\"凌霄...\"姜语嫣轻唤这个名字，感觉舌尖都泛着甜意。
楚凌霄突然倾身，将她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温柔而有力，仿佛要将千年的分离都补偿回来。姜语嫣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安心。
\"碧瑶...不，语嫣。\"楚凌霄在她耳边低语，\"这一世，本尊绝不会再让你受伤。\"
姜语嫣鼻子一酸，紧紧回抱住他。前世他们没能相守到老，今生终于有机会弥补遗憾。
正当两人温存之际，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宿主！检测到窥探波动！有人在远程监视你们！\"
姜语嫣浑身一僵：\"玄冥？\"
\"很可能是血魂佩的力量。\"系统分析道，\"建议假装没发现，以免打草惊蛇。\"
姜语嫣立刻将这个信息通过传音入密告诉楚凌霄。后者眸光一冷，微不可察地点头，随即故意提高声音：
\"双修既毕，你的伤势已无大碍。明日开始，本尊正式传授你《玄天剑诀》后三式。\"
姜语嫣会意，也装作恭敬地回答：\"多谢师尊。\"
两人默契地演起了师徒情深的戏码，暗中却通过传音交流对策。
\"玄冥通过血魂佩监视，说明他元气已恢复不少。\"楚凌霄分析道，\"必须尽快找出他的藏身之处。\"
\"祖师说需要阴阳双珏合一才能对抗血魂佩。\"姜语嫣想起梦中对话，\"我是阴珏，那阳珏...\"
\"在秘境崩塌前，本尊已将其收入囊中。\"楚凌霄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正是阴阳珏的缩小版，\"只是尚未找到使用方法。\"
姜语嫣好奇地接过玉佩，刚一触碰，玉佩就发出柔和的蓝光，与她体内的玄阴之气产生共鸣。与此同时，系统突然惊呼：
\"宿主！我感应到同源能量！这玉佩中有与我相似的波动！\"
姜语嫣心头一震，难道系统与阴阳珏有关？她正想深入询问，楚凌霄却突然按住她的手：
\"有人来了。\"
果然，片刻后柳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仙尊，宗主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楚凌霄与姜语嫣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开些许距离。
\"本尊这就去。\"楚凌霄应道，随即传音给姜语嫣，\"你好好休息，本尊去去就回。\"
姜语嫣点头，目送他离去。当房门关上后，她立刻询问系统：\"你刚才说感应到同源能量是什么意思？\"
\"阴阳珏中有与我相似的灵能结构。\"系统解释道，\"很可能清羽祖师创造我时，借鉴了阴阳珏的原理。\"
这个发现让姜语嫣思绪万千。如果系统与阴阳珏同源，那是否意味着...
\"宿主，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系统突然严肃起来，\"随着男主好感度满值，我的核心使命已经完成。根据底层协议，我将进入休眠状态，将控制权完全移交给你。\"
姜语嫣心头一紧：\"什么意思？你要消失了？\"
\"不是消失，是成为你的一部分。\"系统声音温柔，\"我的所有功能都会保留，只是不再有独立意识。宿主，很高兴能陪你走到这一步...\"
\"等等！\"姜语嫣急道，\"没有别的选择吗？\"
\"这是预设程序，无法更改。\"系统轻笑，\"别难过，我本就是清羽祖师为你创造的一道引魂符，使命就是带你回家。现在你已回到命定之人身边，我的任务完成了。\"
姜语嫣眼眶发热，虽然系统只是个AI，但朝夕相处这么久，早已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伙伴。
\"谢谢你...带我来到他身边。\"
\"宿主保重。\"系统的声音渐渐微弱，\"记住，阴阳珏是关键...玄冥背后还有...\"
话未说完，系统的声音就完全消失了。姜语嫣尝试呼唤了几次，都没有回应。识海中只剩下一个冰冷的界面，显示着各种功能和兑换选项，但再也没有那个活泼的声音了。
她呆坐良久，心中五味杂陈。系统最后的警告是什么意思？玄冥背后还有人？
正当她思索间，楚凌霄回来了，脸色异常凝重。
\"怎么了？\"姜语嫣连忙问道。
\"宗主收到密报，幽冥蛇盟近期活动频繁，似乎在筹备什么大动作。\"楚凌霄沉声道，\"更麻烦的是，玄天宗内又发现三名弟子手腕出现蛇形印记。\"
姜语嫣心头一紧：\"又是血魂佩附身？\"
\"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楚凌霄在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宗主决定三日后开启护山大阵，全面清查内奸。在此之前...\"
他犹豫了一下，突然直视姜语嫣的眼睛：\"本尊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姜语嫣瞪大眼睛：\"这...不妥吧？师尊是玄天宗仙尊，突然宣布与弟子...\"
\"不是师徒，是道侣。\"楚凌霄纠正道，\"前世我们就是道侣，今生再续前缘，有何不可？\"
姜语嫣心头一暖，但仍顾虑重重：\"可现在玄冥虎视眈眈，宗门内忧外患，突然公开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楚凌霄沉默良久，最终轻叹一声：\"你说得有理。那就等解决玄冥之患后，再行公开。\"
姜语嫣感激他的理解，主动靠入他怀中：\"来日方长。\"
楚凌霄收紧双臂，将她牢牢抱住，仿佛怕她再次消失一般。姜语嫣能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那是千年孤寂后的患得患失。
\"这一世，我不会再离开你。\"她轻声承诺，仰头吻上他的唇。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见证着这段跨越千年的爱情，终于在今夜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