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姜玉翔不懂。
“可以买田地,甚至买山,然后雇用佃户,就是会比较操心。”洛云京解释,“但如果姜公子将法子教给农民,种的西瓜只要保田,你就收他们种的西瓜,这大棚的法子教给他们也无妨。”
姜玉翔考虑的是别的事情,还好他上次见过路云京就给表哥传了信。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洛娘子能将这图制给我吗?”
要知道,这要是在别人那里,估计得是当传家宝收着的。
“当然,本来也是为了咱们奶茶铺子要用的。”
她又不是要亲力亲为地种田,即使种田,她还能把整个大雍朝的田都种了吗?
“那好,三日后麻烦洛娘子再来一趟县里,想必你也知道,我在姜家也不完全都能说的算。”
洛云京点点头,她当然看出来了,若是只有府城和县里这家福满楼,姜二还能说得算,这么多的店铺,他肯定是和家里的长辈或者是更有财权的人商量才行。
只不过这不影响明日府城和县城的福满楼开始售卖西瓜冰沙了,洛云京还给刘掌柜留了一个杨梅冰沙的方子,“其他的咱们先不做,这两个最是热天解渴的。”
刘掌柜连连点头,该说不说,这奶茶甜品的盈利可是真的高,不说赶上府城的酒楼,县里福满楼的利润可真的赶得上。
谈完了正事,洛云京去书斋找宗辞了,自从上次宗辞瘫了来济世堂看腿,他就不曾来过县城了。
他今日跟着来除了将这个月的书稿还回书斋,还要去镇上天香书院去一趟,再恢复一个月,他就完全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他需要去看看,天香书院还能不能收他。
来的时候是跟着福满楼运瓜的马车来的,老金头给猪老三运西瓜藤没来县里,洛云京找了半天,两个人雇了一个小马车去了宁安镇。
宗辞更是许久没来宁安镇了,上次,还是腿被打折那次呢。
两个人付了钱,下马车,宗辞拄着拐装已经可以很灵活的走路。
“那就是天香书院?”洛云京问。
宗辞点头。
天香书院就在宁安镇的最南边,其实跟温河村距离不远,沿着洛家旁边的山走十里,再过一条河就到了,那条路宗辞走过无数遍。
现在只觉得感慨。
他当时在书院门口被打折了腿,他想跑过那做桥的,可最终还是被打倒在桥头那里,桥头那里有个饭馆,那时正巧是中午,有不少书院的同窗都在那个饭馆吃饭,那个饭馆不算太贵,普通书生也能去得起。
他倒下的那一刻,明明看见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他了,可是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街边的野狗打架似的,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鄙夷,有点不屑。
他们觉得宗辞穿着跟他们一样的院服,招惹了是非,那几个府丁说他冲撞了员外家的表小姐,给点警告。
那些同窗一点都没有怀疑那是不是真的,都没有调查就给他定了罪。
可即使冲撞了,这在大街上,凭什么一个员外家的表小姐,就要治他于死地的?
今日,天香书院还是坐落在宁安镇的桥头边上,属于闹中取静的位置,门口好些个书生来来往往,就好像那天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你要进去吗?”洛云京打断了宗辞的思绪。
宗辞摇了摇头,他贸然进去不妥当,他只能先托一个同窗帮他捎个口信,问问院长秋天他还能不能回来读书。
不过,首先他的先等到他那个同窗好友,天香书院出了一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念书,还有一部分普通农户的子弟,宗辞的这位同窗好友就是普通农户子弟,这种普通农户人家极有可能几个月之前还在供孩子读书,几个月之后就不读了。
农户靠天吃饭,无论是收成不好了,或者是家人生病了,都极有可能给家庭带来很大的困难,所以不确定性很多,他们只能等等看。
这天香书院门口属于是一个三岔路口,来往的人还挺多,洛云京有些困倦了,也不知道也等到什么时候,可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表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洛云京还有些发呆,宁安镇也没有他们认识的人啊?可是声音就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她一回头,就看见了沈芳芳兴冲冲的脸。
沈芳芳刚开始是在宗辞的那边过来,没看见洛云京,等看见洛云京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转而变成了一双满含愤怒和厌恶的神情。
沈芳芳应该是来定亲的,穿了件半新不旧的桃粉色裙子,只是她皮肤黑,脸又是圆圆的,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宗辞看也不看她,一眨不眨的眼睛盯着天香书院的门口。
沈芳芳瞪了洛云京一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甚至还想过来推洛云京一把,洛云京比沈芳芳快高了一个头,一个侧身就躲过了。
有毛病吧!
本来就有些困,洛云京觉得要不是在福满楼喝了一碗西瓜冰沙,她都要冒火了。
”这是你家地盘?”
沈芳芳一愣,“什么?”
洛云京嗤笑一声,“这要是你家地盘,你请我来我都不来,可惜这不是你家的,你家五辈子也没出过一个读书人,都能跑着书院门口来得瑟,怎的我不能来?”
一个很大胆又欠揍的笑声传过来,“宗辞,这是你娘子?”
从正前方又来了一个人,洛云京确定她没见过,不认识,懒得理。
宗辞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沈芳芳见到来人,有些闪躲,急匆匆地走了。
那人笑着看了看宗辞的拐杖,道,“嫂夫人的嘴可真厉害!”
洛云京此时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是没什么好感,“谁是你嫂夫人,没那么熟,别乱套近乎。”
她瞥见宗辞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弧度,那人继续道,“你的腿快好了?”
宗辞靠在拐杖上,站得笔直,刚刚还将拐杖放在墙边,试着走了几步,大概被这人看到了。
他似笑非笑的说,“当初你瘸了,我哥高兴了一个月,如今你好了,我哥倒是完全瘸了,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