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内心哀嚎,贫道的门板!!!
众人定睛一看,摔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青年,此刻他躺倒在门板上,手捂着腹部和胸口,身体弓成一个虾子的形状,痛苦的面目扭曲,嘴角带着一丝猩红。
看到这青年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几处青紫痕迹,观主的脸都裂开了。
昨天晚上客房里的声音太响亮,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房间里竟然也有这样的动静!
在观主额头青筋鼓胀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个含着怒意的声音:“来人。”
两个护卫赶紧越众而出快步走了进去。
朱家众人和道士们一时间面面相觑。
眼看似乎要出事,朱家伙计想赶快离开,道士们则有些犹豫,想离开,又担心要是真出了事牵连到他们怎么办。
朱家见道士们犹豫,就也有些犹豫要不要等等他们再走,毕竟已经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发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爱看热闹的基因在蠢蠢欲动,所以,朱家的伙计和道士们都犹犹豫豫的没有果断动身。
这时刚才的房间里的声音又含着怒意道:“让辛远山和王少房都来见我。”
外面的护卫应诺,出来两个护卫快步去敲响两间客房的门,辛崇和王梁的小厮也连忙跟过去。
辛崇的小厮很快就得到允许进去了,看样子是要伺候起床洗漱。而王梁的小厮始终没有能得到进去的允许。
而他的房间也正是直到此时还正喧嚣个不停的那个。
小厮有些尴尬,观主房间里的赵瓒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已经怒道:“到此时竟还没完没了,把门给我踹开!”
眼见赵瓒的护卫真的要去踹门,王梁的小厮们终于急了,忙一边拦人一边再次在门口呼唤。
双方正推搡着,辛崇已经匆匆打理好自己。
他一边往身上套着狐皮裘衣,快步出来。
出来后眼睛一转就看见了正在王梁房门口对峙的两方人。
辛崇眉头微皱,但他没说什么,直接向赵瓒房中快步而去。
越过人群一眼就看到地上破损的门板,以及蜷缩在门板上的青年。
辛崇看到青年几乎不着寸缕的状态,眼皮猛跳,心下暗觉不好,一抬头,就看到赵瓒已经穿戴整齐满面阴沉的从房间内走出来。
辛崇一见赵瓒的脸色,心头更是不安,他紧走几步上前:“阿绥,你这是……”
赵瓒扫了他一眼,强压着怒气开口:“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远山哥哥可清楚?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赵瓒咬着牙叫“哥哥”,辛崇心中咯噔一下,猜想得到了证实,四公子赵瓒,昨晚一定和地上的这个男子进行深度交流了。
辛家向来注重养生,一直信奉什么饮食清淡,吃饭欠三分,早睡早起身体好等等。
更重要的一点,是辛家人坚信精气是男人的根本,过早行房事会导致男子精气早泄,不利于健康长寿,也不利于将来的子嗣。
所以包括辛崇在内的绝大多数辛家子弟,即使心里花花肠子再多,及冠之前都绝不跨过那一步,至于那一少部分,则也都尽力在家长面前保持着爱惜身体好青年的形象。
而赵瓒的母亲辛夫人(太子姬妾均称为夫人),自然也是极其相信这个理论的,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赵瓒也对这个理论深信不疑。
辛夫人和赵瓒都认为,为帝者,有一副强壮健康又长寿的身体,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既然生在皇家,就不可能没有那个想法,所以在辛夫人的教导下,赵瓒坚定的执行着包括不过早行房在内的所有养生理念。
而现在,他赵瓒竟然在十六岁便破功了?!
这一消息对赵瓒和辛崇的打击简直就像是得知赵瓒中了慢性毒素一般。
辛崇先是急忙解释:“阿绥,昨夜我醉酒早睡,后来之事,我实不知。”然后猛地瞪向地上的那个青年,“此人乃是王梁带来的家乐(家养的伶人),我这便把他叫来,问他一问,此事,究竟是何居心!”
辛崇的确极其愤怒,辛夫人是他姑母,他们辛家天然便属于四公子一派。现如今皇太孙未定,几位公子均暗流涌动。辛家全力支持四公子,自然也是存着从龙之功的想法。然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赵瓒有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并且能顺利孕育健康的下一代。
毕竟,一个病病殃殃的公子,生下的孩子也歪瓜裂枣,谁会考虑他当继承人?
这王梁明知道四公子要在及冠之前温养精血,为何还行此事?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赵瓒此刻正盛怒中,他的目光放在王梁的房间门上,心中更怒。
家人们谁懂啊,他本来修身养性的好好的,突然给他整了这么一出,他才十六岁,身上的精血是多么宝贵!让他这么早就破功,这是要他以后不孕不育外加早死啊!
赵瓒越想越气,大步朝王梁的房门走去:“如今天光已然大亮,却还在行此等之事,实在是闻所未闻,你既不怕人耻笑,我又何必替你顾忌。”
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来到王梁的房门前,王梁的小厮们急忙要拦,辛崇早指挥着辛家的家仆和赵瓒的护卫将他们压在一边。
赵瓒门前站定,听着里面嚣张的声音,剑眉倒竖,抬起一脚就踹在门上,咣当一声门就开了,赵瓒大步走进去,辛崇紧跟其后。
两人进去,就见有三个人正在针对道法自然之理而展开激烈辩论,丝毫没有因为赵瓒他们进来而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更没有起身拜见赵瓒的意思。
三个人均是一副天为衣地为裳的打扮,看起来就是清净无为,道法高深之士。
这种情况辛崇倒是见怪不怪,但还是皱眉喝道:“少房,王少房,你这成什么样子?还收拾收拾来见公子!”
三人竟是充耳不闻,自顾自的你一言我一语慷慨陈词。
赵瓒见此情景更是怒气翻涌:“好好好,早知你荒诞,却不知你竟能至于如此无物无我之境,简直.....”
赵瓒正气的不知说什么好,辛崇却发现了不对:“阿绥,少房他不对劲。”
赵瓒怒道:“他当然不对劲,哪个要脸皮的人会似他这般....这般.....”
辛崇却不可思议道:“少房就算再不知礼,也不断可能在你我二人进来后还这般无礼,而且,看他们三人的样子,分明有些不同寻常。”
赵瓒想想也对,王梁虽荒唐,却不是没脑子,相反,他极为圆滑,断不会这般行事,如今看来的确是不太对劲。
这么想着,赵瓒这才皱眉忍着辣眼看向辩论道法的三人。
不知各位有过在北方旧式澡堂洗澡体验没有,很多人返璞归真之后,你在澡堂里第一眼真未必能认出ta来。
赵瓒现在就是这样,他第一眼根本没认出这天为衣地为裳的三人中哪个是王梁,现在定睛细看,才震惊了。
他认出来了,眼前正在展开辩论的这三位,是分宾主落座的。居于上首和下首两人,都是王梁带来的家养男伶,这两天外出游玩时,时常给他们奏乐取乐。
而王梁则是居中落座,负责把控全场。
“这,这……”
赵瓒震惊的看向辛崇。
王梁,竟然还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