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听了这个不成解释的解释,竟然也接受了。好像这三年多,“织田信长”也没在外头白闯荡。拉回来一支军队不说,还有枪、有炮。听起他的话,好似连那个天地尽头的“西洋”都很了解。很可能都跑过去看过。
一想也有些不对,这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回来时,也如同凭空再现。古怪啊,不一般呐。想着,便问:“你该是出海了吧?”其实答案很明显,问了也白问,肯定是如此。
王直说:“当然,这几年,我是以海为家,打海盗、做生意,搞过改革开放。”见道三的嘴巴越张越大,知道他又一时间接受不了。顿了顿,又说:“惭愧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道三愣了愣,嘴巴缩回去了,说:“看来贤婿的本事当真很大,道三却是先看走眼了。”道三对于“织田信长”所说的东西,都听不太懂。自觉比较起来,差别巨大。
王直在历史上被定性为强盗。其实这人的禀性这么好,要真说是“强盗”,也在“傻强”之列。为了改革开放,舍弃大好前程,连命都会不要的家伙,说是强盗,也更像傻子。
上回正写道,王直和斋藤道三相谈甚欢,气氛融洽。道三也对王直有了根本上的认识改变,发现他并不是传言中超级大傻瓜,而是有才有为的大好青年。
道三又问起:“贤婿才能当真不凡,可为何尾张这边的人会对你有不一般的看法?”
王直不好意思起来,若说到“荒唐事”,当初倒是做了几件。所以许多人都认定自己是“尾张第一大傻瓜”。这时岳丈问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答好。硬着头皮回道:“在胜幡城里的时候,做过些不伦不类的事情。”
道三有了兴趣,说:“愿闻其详。”
王直稍想了想,见着道三背后的屏风样式有些眼熟,勾起了某段回忆。其实这种页板式,每页各有书画,相接成一长排的木屏风,在古代扶桑也比较常见。王直陷入不堪回首的记忆里,红起脸说:“最大的一件糗事是,有一回我不小心闯进一户人家。见着一座屏风,就和岳丈您现在身后的那座,很像。没想到的是,那屏风后,竟然有个年轻女子……”说到这,王直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不知怎么再往下讲。
道三的脸色变了变,大声笑起来,说:“这件事确实很有趣,屏风后面藏着个女子。贤婿这么说,总不会是以为,我背后的屏风也有这种问题吧?”
王直也笑了,不过是尴尬的那种,说:“哪能呢,我们翁婿俩相会。后边又怎会藏人呢,而且还是女的。不过我刚说的这事倒是真的。”
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说:“可真有那么一回,是另外一件事。我和一位大人物见面商谈时,他女儿就藏在后边。出来时,吓我一跳……”
王直真要吓一跳了,眼瞅着那屏风突然间就倒了,发出声大响。更吃惊的是,真有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双手举刀,急跳着,越过倒地的屏风,杀了过来。口里还嚷着:“信长狗贼,快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