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这么充沛的力量了。
男人伸了个懒腰,看了一场好戏。
拥有神之心的神族之人,天生神力可聚集于双掌之中,断万物,灭仙灵,当之无愧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他到底是谁,楚忧迟了千年的久远记忆有过一瞬间的苏醒。
这个……讨厌的神族之人,竟也是老家伙的徒弟。
就是不知道……排名第几。
对于姜澈和楚忧,季清尧最信赖的当然还是最先认识的楚忧了。
少年看了一眼姜澈温柔坚定的目光,叹了口气将东西接了过来。
“那我就收下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一些?”
岚山清擦掉唇角的血迹,从破碎的压着他身体的石头堆里站了出来,重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姜澈神色一紧,不动声色的将少年护在了身后。
“你叫做,姜澈?”
他看着站住脚的青年手都在隐忍着发颤,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一个剑修,不敢出剑,算什么剑修?”
他单方面碾压的时候这家伙都不敢出剑,那么,他怎么敢在此刻站出来,就在他面前,对他做出挑衅。
“他才是我的对手,你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岚山清,你怎么回事?刚才挨打了都不长记性吗?”
“你让他从你身前滚开我就正常了。”
一个废物也敢拦在他面前。
又在发疯。
季清尧暗骂了一声。
每次遇见岚山清,他都忍不住想揍人。
他这么情绪稳定的人,能惹到他脾气的人不多了,不多了,岚山清正好是一个。
“我没剑。”
青年诚恳的开口,却是微微侧着眸子,望向了身后的少年,浓密纤长的睫毛交错,打在眼睑下的阴影弧度正好。
嗓音有些低,有点委屈。
他入门之时,掌门说他力量特殊,强行凝成命剑实在有些浪费。
不如再等等。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少年张了张嘴,不晓得要讲什么。
他也不用剑啊。
倒是有把琴。
可惜,姜澈一个剑修不用琴。
“原来真是个没剑的剑修啊,真是稀奇。”
似乎只要让岚山清抓住机会他都要高低嘲讽两句。
“你闭嘴!”
少年怒瞪了他一眼。
岚山清神色难看,可最后还是悻悻的没再开口了。
“我有剑!姜澈师兄,用我的用我的!”
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声音由远及近,苏子辰的身影很快就到了眼前。
因为岚山清受伤,画地为牢的力量瞬间消失,苏子辰趁机从里面跑了出来。
虽然震惊于姜澈师兄刚才突然回光返照一样的蹦了出去,但是苏子辰高兴啊,因为那个刚才骂他可难听的黑衣服的被他师兄的力量一拳轰出去了。
一个字:爽!
苏子辰一路小跑过去的,亲热的擦了擦自己的命剑然后不舍的递了过去。
楚忧眯了眯眸子,透过空间清楚的听到和看到了外面人的一言一行。
自然也看到了苏子辰递剑的动作。
他稀奇的“咿”了一声,只觉得好笑。
世上还有这么傻的人。
“小师弟,你可知,剑修这一生只能凝炼出两把命剑。”
少年略微垂眸轻叹,“我看到过中州志上曾言过。”
“这两把剑,一为生剑,一为死剑。”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他们剑修的风骨都在命剑之中了。
随着修为的精进,命剑也会得到淬炼,一同精进。
所以,命剑是剑修的命也丝毫不为过。
苏子辰愿意将自己的生剑交给姜澈使用,这是他的一腔赤诚。
姜澈自然清楚的知道这些。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这是他的师弟,清云宗的弟子,他的父亲是清云宗宗主,是对自己有着授业之恩的师尊。
在这一刻,姜澈望着苏子辰的眼神似乎才暖了一些。
这是苏子辰一瞬间察觉到的,师兄的眼神又奇奇怪怪了起来。
可出奇的是,苏子辰没懂,那代表了什么,姜澈自然也不会解释。
“不用,剑修之剑重中之重,你自己收好。”
“至于我。”
“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说的对,我现在确实比不过他,我……”
“我什么我,说什么说,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少年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凑过来。
咬牙切齿的开口。
“有这个功夫,早就离开这儿了,到时候天涯海角,他追什么啊!”
“恩人!”
苏子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手中的传送符。
然后,季清尧轻轻捏碎,三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这方空间里。
而被一团诡异的气息拦住了脚步的岚山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季清尧!你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岚山清整个人都十足的暴躁,“滚、开!”
黑衣少年奋力张开手臂,置地的长剑稳稳的回到他的手中。
一剑落下,虹光大现,彻底打散了眼前的诡异气息。
“区区亡灵也敢拦路,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冷哼一声,收了剑。
目光却阴阴沉沉的望向了少年三人离开的地方。
刚想迈步向前,突然察觉到一点儿动静。
“什么杂碎也敢在本少主面前装神弄鬼,给本少主滚出来!”
有一个季清尧带着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就算了,就连暗地里的一个杂碎都敢无视他的存在?
心底压抑的怒气此刻都被撒了出来。
汇聚于掌心的灵力吸附着准备使用传送符立刻逃走的林业,他用力的一甩。
林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传送符怎么都没动静,慌乱之下又拿出来一张,还是同样没动静。
然后在下一秒就被狠狠的摔在了石壁之上。
身体摔落的瞬间,他趴在地上,毫无抵抗之力,眼神突然出了一双黑色的靴子,他颤巍巍的动了动手指,抬眸就看到了黑衣少年那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坏了!
他苟了两百多年才修炼到金丹期,却完全不是眼前少年的对手。
传送符,到底怎么回事!
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感受着体内属于姜澈的气运缓缓消失,林业彻底慌了。
他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却被岚山清一脚踹了上去,重新趴在地上艰难的喘气。
岚山清这一脚用了十足的灵力。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林业,声音带着倨傲和冷漠,“你在这里,想黄雀在后?”
林业被踹掉了牙,张开嘴就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来。
然后流下血色的口水,看着极其恶心。
“你恶心到我了。”
隔空的一巴掌将林业重新拍在了石壁上。
被拍断了气的林业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岚山清顿时兴致缺缺,也没心情在这里了。
他只当林业是被他随手的一巴掌拍断了气,理都未曾理会径直出了这方空间。
很久,很久……
巨坑里瘫着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指。
几不可闻的声音从鼻腔里溢出来,“都、该死!”
若不是他有假死的法子,又如何能瞒得过那手段狠戾的黑衣少年。
林业从坑里爬了出来,血色的手印落在了地面上,面容扭曲又带着十足的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