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刻江衡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双手拉住了他,他模糊的看清是风鼬。
【鼬瞳】风鼬在水里刮起一道狂风,风拼命般的要把他们带出水面,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的重量太重了,只能勉强上浮,更何况还有怪物在拉着江衡。
风鼬做出了一个决定,拔出腰间的手枪瞄准抓住江衡脚踝的手,瞬间一个弹夹的子弹倾泻而出,那只长满黑色鳞片的手迫不得已松开了手。
江衡恢复了自由,风鼬拉住江衡双腿蹬着上浮,就快要到水面上之时,风鼬的脚踝也被抓住,恐怖的是不止一只手!
【鼬瞳】风鼬再次发动,他的脸色已经苍白起来,连续使用对身体负荷太大了,快要到临界点了,一但再用一次就将变成死煞,失去所谓的理智。
可江衡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凭他一个人不可能能上浮,皇甫东卿和宇文纣自顾不暇,而自己,风鼬低下头看了一眼,眼前一幕让他震惊,数以万计的怪物都在伸出手,它们随着海啸而来,抓住自己脚踝的就有五六只。
自己已经完全不可能活下来了,他盯着江衡的脸庞,和自己一个讨厌的人很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有所抵触。
可是现在作为老师,就该保护学生,这是我的使命!
风鼬这次毫不犹豫再次使用【鼬瞳】水里一阵巨大狂风把江衡直接飞出水面,剩下的他做不了了,他在逐渐失去意识,体内的鲜血在沸腾,身上不由自主的长出黑色鳞片。
他的身体也在缓缓下沉,他最后开口说了一句话,“江嗣,你的儿子我救了,你是否会高看我一眼呢?”
之后他闭上了双眼,皇甫东卿和宇文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在水里根本发挥不起来,皇甫东卿直接暴怒,黑色鳞片从身体里长出慢慢蔓延到体外,形成一个球状,把他和宇文纣包裹在里面,还有两个人首鱼尾的怪物。
他第一次发现还能这么用,接着他的脑袋里涌入一段上古法文,他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
【黑麟】黑色鳞片瞬间覆盖半个水面延伸到远处高楼,他们终于浮出水面,那两个怪物在接触到空气的一刻直接松手。
球状缓缓撑开,他们走了出来,宇文纣带有异样的眼神看着皇甫东卿。
这一个他没有在古籍中看到过,皇甫东卿此刻的脸已经发白,握紧刀柄的手在颤抖。
皇甫东卿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没有回答,宇文纣其实也没有问,两人沉默的看着水面,等了许久没有看见上浮的风鼬,他死了……
两人低下了头,表示默哀。
他们走着黑色鳞片铺出的道路,那高楼之上站着许多身影,北本殇手里拎着失去意识的江衡,刚才江衡冲出水面,被他一把抓住,能救就救一下吧。
他把江衡放在平地上,仰望天空,随后看向前方,遥远的地方一道巨大的海啸就要来袭了,海底隐隐约约还有许多身影。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北本殇喃喃自语道。
四面八方的海水都向日本涌来,普通人没有应对的能力,即使是异化者也没有。
在这种灾难性面前,人渺小的像一只蚂蚁,掀不起什么风浪。
江衡剧烈咳嗽起来,嘴里吐出海水,眼睛猛的睁开,坐起身,“风鼬老师呢?”
“江君,很遗憾,我只看见了你,还有你的两位同伴。”北本殇手里拔出那柄赤红色的剑。
这一次恐怕不能活着回去了。
江衡呆愣在原地,芍药递给他一个毛巾,他握紧拳头,自己的命似乎没有那么金贵,值得他来救,可是他救了……
“联手吧!权党的人生死未卜,我们已经是命运共同体了,现在日本周围全是海拉的奴仆。”宇文纣手持碧蓝色的刀向北本殇走来。
“海拉?看来你们知道些什么?”
宇文纣把在古籍上看到关于海拉的所有说了出来,此刻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王将带领她的奴仆重临世界,看来王煞死前念的,跟海拉有关。”北本殇一脸愁容。
“日本的命运在我们手中,动手吧,等下一道海啸来袭我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只会一次比一次猛烈。”皇甫东卿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可是问题是海拉在哪里!”一位日本执行部专员站了出来讲出了问题的关键。
“她一定在海啸的最顶端,古籍里说的很清楚她会带领她的奴仆,那么下一道海啸她一定会出现,我们除了赌别无选择。”皇甫东卿淡淡的说,高楼上的人纷纷拔出武器准备迎接那所谓的王。
海啸越来越近,他们看见海啸的顶端上面真的有一个身影。
“怎么接触到海拉?海里那么多奴仆,我们无法跨过他们。”海啸声渐渐淹没他们的声音,宇文纣高声大喊。
“交给我!用那些奴仆来做通往王的阶梯吧!”北本殇把剑扔给了皇甫东卿。
“我知道,你砍过洲际导弹,这把剑一定能杀死她,前提是刺进她的要害,这毕竟是弑所做的剑!”
皇甫东卿接过这柄剑,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了。
“我来给你打掩护!”宇文纣大吼。
“你的师父呢?还有那个持双刀的谢藏平呢?”宇文纣再次吼道,他们交流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在准备着,如你们所说杀死海拉,她的奴仆也不会因此死去,而是会完成她的使命,我们需要留后手!”
“所有你准备让你的人躲在后面?让我们卖命?”宇文纣死死的盯着他。
北本殇无奈的笑了一下,被他猜到了,可是他也别无选择。
见到北本殇沉默着,宇文纣也没有多说,他回头看了一眼江衡,江衡颓废的在地上坐着,呆愣的看着他们。
“江衡是我的朋友。”宇文纣说出了这句话,皇甫东卿愣了一下,他静静地看着宇文纣,那一双眼睛的瞳孔在急速放大。
“我会保护好他,拜托你们了。”北本殇低下了头,身后的执行部专员从没见过部长如此卑微,他们所见到的可都是威风凛凛的部长,这种情况下他也无能为力了吗?刚才海啸袭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处理好自己的后事,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轰!海啸如约而至,北本殇跳到低楼之上,手缓缓放在水面上,他的表情逐渐狰狞,黑色鳞片覆盖全身,百分百的覆盖率!
他念出一段上古法文,【震层】说完平静的水面下不再平静,砰!所有水面全部炸起水花,水面下的身影全部被震了出来,人首鱼尾的怪物,数量不计其数!
他释放完生命力像被抽干了一样,口吐鲜血大吼着:“趁现在!”
皇甫东卿异化到最大程度猛的向前冲去,手持刀剑,速度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他踩着被震起来的怪物的身体,长长的阶梯一般,通往着海啸顶上王的位置。
宇文纣紧跟其后,偶尔海面会有武器袭来,目标是皇甫东卿,它们似乎对他手里的剑很是忌惮。
但都被宇文纣一一挡开,他们两个速度简直像是兰博基尼一脚油门下去,油箱直接爆表!
皇甫东卿很快来到海啸的顶端,他看见了顶端是一位相貌丑陋的女子,人首鱼尾手里拿着三叉戟,戏谑的看着皇甫东卿。
“啊!”皇甫东卿一声怒吼,咆哮着,可眼前已经没有借力点了,宇文纣瞬间来到他的面前,肩膀往那里靠去。
皇甫东卿瞬间理解,脚踩着宇文纣的肩膀,一跃而上高高举起那柄赤红色的剑,刺向所谓的王!
宇文纣没有着力点只能直直坠落,扑通一声掉入海啸中。
就要成功之时,海里无数身影跃出想要帮海拉挡住这致命一击,海拉还在原地不动,不对,她不能动,她在控制着海啸!
“还是不行吗?”皇甫东卿深知错过这次将再也没有机会了。
“别放弃啊!皇甫君!”远处一道声音响起。
皇甫东卿没有扭头反而更加坚定的刺向海拉!
那些身影就要接触到皇甫东卿的时候。
“轰!”一道强大的冲击波打向了那些从海里跃出的身影,身影瞬间泯灭。
那柄剑如愿以偿的刺进海拉身体里。
“啊!”海拉一声尖叫,皇甫东卿耳膜直接被震破,七窍流出鲜血,他握紧刀柄的手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无力的坠落海中。
海拉恐怖的歌声来了,海啸已经停止,她终于停止了控制海啸,她已经怒了。
她身上燃起熊熊大火,永不熄灭的火焰,直至将你燃烧殆尽。
海拉不甘的扭动身躯,跳入海中,那那柄剑还在她的身体里,到了水中那火焰也不曾熄灭,她试图拔出,可一触碰到刀柄手上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猛烈。
砰!一声震响,海拉直接被震出了水面,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的身躯再次暴露在空中。
北本殇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最后一步,他直接昏厥过去,芍药背起他准备撤退,计划很完美,日本本土的海水在回退,那些海底的怪物随着海水退回,执行部专员露出笑容。
“江君走吧!”芍药对着江衡喊了一句。
“你们走吧,我等他们回来。”
“他们回不来了!”芍药不忍心说出来的,可还是说出来了,因为北本殇答应他们的要照顾一下江衡。
见江衡没有回应,一位执行部专员对着芍药说了一些话,没有再理会江衡。
他们一起后退,就快到执行部的时候,忽然一位老太太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拐杖脸上满是怒色。
“你们这群卑贱的人类,居然想抹杀王,抹杀伟大的渊!你们该死!”老太太使劲用拐杖敲击高楼的平面。
众人都心悸了一下,没有听懂她说的什么,只有芍药听懂了,这位老太太说的是中文。
“王本就不该现世!”芍药不甘示弱的对视她。
这一举动把老太太惹怒了,她浑身长出金色鳞片,苍老的脸上逐渐狰狞起来。
“那你们今天就全部留在这给王陪葬吧!”
“王煞!”一位执行部专员双腿一软,大声喊了出来。
“你们这群卑贱的人,才该被赤煞钉在地狱里!”老太太体格暴涨,浑身都是金色鳞片,现在称呼她王煞更为合适。
芍药放下北本殇示意一位执行部专员先背着他离开。
“看来他是你们主心骨是吗?那我先杀他吧!”王煞露出癫狂的笑容。
芍药拔出腰间的匕首,【暗影】她的身躯融入阴影之中,王煞此刻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朝北本殇袭来。
两位专员站了出来,身体被王煞的利爪瞬间贯穿,连挣扎都做不到。
此刻王煞的影子里缓缓浮现一个身影,芍药握紧匕首准备狠狠刺进王煞脖子里。
王煞突然一转身死死掐住芍药,其余专员全部冲上来,而背着北本殇的专员还在疯狂逃窜。
他心里清楚,他们都可以死,唯独北本殇不行!
“噗!”一口鲜血从芍药口中吐出,溅落在地上,然而她那白皙的脸庞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此时,王煞正准备加大力度,将芍药彻底斩杀。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剧痛,定睛一看,只见手已经不见,伤口黑色鲜血不断涌出。
还没等王煞反应过来,芍药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重新融入了影子之中。而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长满金色鳞片的手,如同小山一般沉重,狠狠地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谢藏平来了,手持双刀,怒目圆睁的看着王煞,有些心疼的盯着王煞脚底的影子。
“这里交给我,你们去保护部长!”
在远处一个阴影里,一个身材姣好的人从那里爬出来,芍药剧烈咳嗽血已经沾满整个嘴,看起来像涂了口红一样,她踉踉跄跄的往北本殇那里赶去。
他们都可以死,唯独他不行!日本唯一的一位刚满二十就担任部长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