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冷雨裹着枯叶砸在斑驳的石板路上,冥渊蜷缩在废弃钟楼的阴影里,用残破的斗篷勉强遮挡寒意。圣痕伤疤在潮湿空气中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他那些被光明界唾弃的日子。当熟悉的脚步声混着雨水传来时,他浑身僵硬地握紧了身侧的断剑。
\"阿渊!\"帝洛川的声音带着哭腔穿透雨幕。蓝宝石般的眼睛在看到那道单薄身影的瞬间泛起水雾,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海水元素在脚下凝成冰蓝色的路径。林泽轩紧随其后,白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上,金色眼眸里盛满心疼与自责。
冥渊猛地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石壁。他望着两人腰间未摘下的光明纹章,喉咙发紧:\"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你们不要找我了吗!\"话音未落,帝洛川已经将他死死抱住,带着体温的海水元素渗入湿透的衣襟。
\"蠢货!\"帝洛川的声音闷在他发顶,手臂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我们发过誓要一起面对的!\"他身上还带着魔法学院训练场的气息,混着雨水打湿的雪松味道,让冥渊眼眶瞬间发烫。
林泽轩轻轻扯开帝洛川的手臂,指尖颤抖着抚过冥渊脸颊的淤青。那些被烂菜叶砸出的伤痕还未消退,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为什么不反击?\"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哪怕用我们教你的剑术......\"
\"反击又如何?\"冥渊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绝望。他甩开两人的手,暗红色瞳孔在雨幕中闪烁着疯狂的光,\"整个光明界都认定我是叛徒!你们跟着我,只会被一起唾弃!\"
雨势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三人身上。帝洛川的三叉戟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海水元素疯狂翻涌:\"那就一起成为叛徒!\"他的声音盖过雷鸣,\"只要你说不是你做的,我帝洛川就敢与整个光明界为敌!\"
林泽轩默默解下腰间的光明纹章,任由它坠落在积水里溅起水花:\"阿渊,我们从来不是因为你是王子才站在你身边。\"他的白发在风中凌乱,眼神却无比坚定,\"是你教会我们,圣痕的光芒不在于身份,而在于守护的决心。\"
冥渊的身体剧烈颤抖,被压抑多日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当林泽轩再次将他拥入怀中时,他终于崩溃般地哭出声,泪水混着雨水打湿了对方的衣襟。
深秋的风卷着沙砾扑在脸上,冥渊握着双幻剑的手不住颤抖。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举着光明符文盾的身影在暮色中如同狰狞的巨兽,叫嚣声里混着对他血脉的唾弃。帝洛川的三叉戟划出冰蓝色弧光,林泽轩的月之弓拉满时泛起温柔的银芒,可三人的后背早已抵在断崖边缘。
\"对不起,你们还是走吧。\"冥渊的声音被风声撕碎,暗红瞳孔映着脚下翻涌的云海。他看见林泽轩白发上凝结的血痂,帝洛川斗篷下渗出的海水——那本该是守护光明界的力量,如今却因他沾满伤痕,\"我只会连累你们......\"
\"闭嘴!\"帝洛川猛地转身,三叉戟狠狠插入地面,溅起的碎石划破冥渊脸颊。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却又藏着心疼,\"你以为我们是贪生怕死之辈?\"海水元素在他周身翻涌,竟在悬崖边凝成一道冰墙,暂时挡住追兵的攻势。
林泽轩将月之弓横在胸前,金色眼眸扫过逐渐逼近的敌人。他扯下染血的绷带缠住冥渊受伤的手腕,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阿渊,还记得我们在星陨台的誓言吗?\"箭矢离弦的破空声响起,精准射落敌人的符文盾,\"守护彼此,永不背叛。\"
追兵的叫嚣愈发刺耳,有人甩出光明锁链缠住帝洛川的脚踝,林泽轩立刻搭箭射断。冥渊握紧双幻剑,圣痕伤疤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失去魔法能量后,每次挥剑都像在透支生命。可当他看见同伴为他浴血奋战的身影,心底某处沉寂的火焰被点燃。
\"要走一起走,要死......\"帝洛川的声音混着血腥味,三叉戟劈开又一道攻击,海水元素在他身后凝聚成巨大的海浪虚影,\"就死在同一片战场上!\"
林泽轩的月之弓突然化作银纱,将三人笼罩其中。他望着冥渊,眼神坚定如磐石:\"先让他们从我们尸体上踩过去,不然谁都不能伤害你。\"箭雨破空的呼啸声中,他的白发被鲜血染红,却仍不忘对冥渊露出安抚的笑。
悬崖边,三道身影背靠背站成坚不可摧的防线。冥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滑进嘴角,分不清是血还是泪。他握紧双幻剑,暗自发誓:就算坠入深渊,也要护这两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