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陆珠独自一个人去找江棠。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风从门外吹入,桌子上的纸张被风吹起,正好有一张落在陆珠的脚下。
四目相对,陆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弯腰捡起薄纸。
“你还会写文?”陆珠漫不经心的划了一眼:“字写的倒是可以。”
语气带着嘲弄。
一个没有读过大学的人,还能写文?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江棠扣下手中的笔,清凌凌的目光望向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珠忍不住的打量江棠的脸,下意识的把她的脸跟陆家人作对比。
这张脸,确实很像陆家人。
陆家人的眼皮薄薄的,偏向狐狸眼,一家人的睫毛都很长,不像陆珠,她的眼睛是比较圆的,嘴唇比较厚。
要想让人觉得她是美人,陆珠必须精心打扮。
江棠现在依旧是素面朝天,即使是这样,也遮盖不住她的美貌。
明明她生活在乡下,凭什么还能过的这么好。
“找你当然是有事情了。”陆珠身上喷了香水,她稍微走近一点,江棠皱着眉:“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离我远一点。”
陆珠:“你个乡巴佬,我身上喷的是香水。”
“这可是爸爸出去出差时,给我带的,那么一小瓶就要几十块钱。”
“就你这样的人,估计一辈子都买不起。”
她身上穿的,戴的,每一个都是用钱堆起来的。
在这方面,陆珠有一种十分的优越感,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陆家人对她可比江棠好太多了。
她身上随便一样东西,完全可以买下江棠这个人。
像她这样的人就算回到了陆家,那也是山鸡当不了凤凰的。
江棠只是比她更幸运一点,跟陆家人多了一点血缘关系。
除此之外,没有哪一点能比得上自己。
“哦。”江棠很无所谓。
她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味道没有那么浓了。
她的种种行为一次次的刺激着陆珠的神经,她凭什么能抬起头,她应该自卑,懦弱。
陆珠忽然靠近江棠:“你到底有什么什么魔力啊,能让哥哥那么坚定的选择你。”
陆珠实在是想不明白。
陆勋从小被人灌输要对妹妹好,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好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家属院的女孩子,很羡慕陆珠,有这个一位好哥哥。
虽说有陆父跟陆母的爱,陆珠却觉得不够,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慢慢的老去了,陆勋还年轻啊。
陆珠总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的。
江棠:“你自己去问他。”
陆珠嗤笑一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赢了吗?我告诉你,爸妈早就跟我说了,就算你回来了,他们也不会放弃我的。”
“哦,忘记告诉你了,在我们之间,爸妈选择的是我。”
江棠:“你想表达什么?”
陆珠想撕破她脸上的平静,她应该是愤怒的,是痛苦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高高在上。
“他们是我的,你抢不走。”陆珠很自信。
“哦。”
江棠懒得听她说这些话,起身要走。
陆珠抓住她的手腕:“我话还没说完,你想走哪里去?”
“这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呵,你以为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爸妈就会心疼你?我告诉你,大错特错!”陆珠娇俏的面容变得狰狞:“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就算你是爸妈亲生的那又怎么样,有我在,你永远都别想回到陆家!”
“我才是陆家的女儿。”
江棠脑仁忽然抽痛,气色不错的脸颊瞬间失去了颜色,摇摇欲坠。
“砰。”
大门被人用力从门外踹开。
在看见眼前这一幕时,他肝胆欲裂。
沈川如离弦的箭,单手抱住快要晕厥的江棠,另外一只手死死扣住陆珠的脖子。
男人手臂青筋迸发,双目赤红,就跟要吃人一样。
“你该死。”
顿感濒临死亡的陆珠双手用力的扣着沈川的大手,她用尽了力气,也没有沈川的力气大。
白嫩的脸颊涨的通红,嘴唇呈现出一种乌青。
在他暴怒之下,一只柔软的手心放在他的手腕上:“别...不要。”
沈川松开控制着陆珠的手,抱起江棠直接去医院。
江棠被他稳稳的抱在怀中,能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她想说自己没事,眼皮却很沉重....
她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全程是以她的视角展开。
梦到了沈川,东东,林轻柔... 梦的最后,她看到了陆家一家人。
她看到得知自己死讯后的沈川,犹如行尸走肉,若不是还有一个东东,他一天也坚持不下。
在她死后没多久,陆家一家人过来了,他们并未有多伤心,待了一天就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棠悠悠转醒。
头顶是白色的墙面,一切是那么的真实,江棠往旁边一看,高大的沈川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趴在她病床前。
江棠心一阵阵的抽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心头怅然若失,又闷又疼。
手虚虚的描绘他的眉形。
一只大手包裹住她的手,沈川醒了。
“媳妇,你好点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沈川还没完全清醒,这些话,完全是下意识的。
江棠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眼泪跟水龙头一样哗哗往下流,沈川的肌肤被她的眼泪给灼伤了。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除了刚开始那段日子,沈川再也没见过她哭了。
流泪的是她,心痛的是他。
嘴巴笨的沈川,恨不得把她搂在怀中好好的哄着,又担心她的身体会不舒服。
“媳妇,是不是那个猪,对你说了什么?”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别哭了,好吗?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我来解决。”
“流了那么多的眼泪,眼睛肯定痛了,先闭上眼睛,我给你敷一下。”
“.....”
江棠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这一刻,她意识到,她就是江棠。
“沈川..” 江棠呜咽的叫着他的名字。
沈川小声的哄着她:“我在,媳妇,我在这。”
只要媳妇能不流泪,让他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