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礼眼睛瞪大,看到舞台前方,几乎是瞬间毫不犹豫冲了上去的商仰。
紧接着是主办方和黎湘的团队一拥而上。
这是……舞台事故?
她没来由的看向身旁的人,天塌了商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舞台塌了。”不知为何,黎礼总觉得,这才是商彻想带她来看的“戏”。
商彻向来什么事浑挑什么做。
所谓的高雅文艺与他是半点不沾边。
突然一声不吭买了芭蕾舞的票,还不远不近挑了个看戏的好位置。
以及……他说,不用在床上也能取悦自己。
商彻依旧没什么表情,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黎礼是个不喜欢猜测的人。
她怀疑,就直接开口问了:“商彻。”
她喊他名字,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人眼睫颤了一下。
就听黎礼轻缓的语调,软软的好听极了:…“这就是你说的,取悦我的事?”
商彻沉默片刻。
没否认。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我就只有这点本事。”
“手段下作,比不得别人那么高尚圣洁,一个眼神就让你移不开视线。”
原本是不想理她的,但老婆声音太好听了。
听得他腿软,不理实在做不到。
黎礼听出来了。
这就是在讽刺她呢。
虽然商彻语气特别特别恶劣,但黎礼听了心里却说不出的愉悦。
所以,他就是知道了那场车祸的始作俑者,然后摆了这一出戏给自己看呢。
黎礼嘴角扬起。
在黎家待久了,习惯被人动不动教训懂规矩,女孩子别太张扬,内敛温柔一些好。
出了事,指责声多于关切,就算是商仰,也会第一时间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别胡闹的话。
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快忘了。
被人欺负,是可以不用第一时间自省,先欺负回去爽了再说的。
在季家时,她是整个港城的小公主,走到哪儿都有护卫队随行,就算是课堂上,左右也都是她的保镖。
没受过半点委屈。
而商彻,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不问缘由,干脆利落的替她欺负回去,还大摇大摆带她来看戏的人。
黎老夫人与商彻不太一样。
奶奶都是教她怎么做,让她自己动手。
黎礼是娇养的玫瑰,需要阳光雨水,也需要商彻这个不论其他,只罩着她的保护罩。
虽然这些事她自己也能做,但,亲自动手与被人偏爱,是不一样的。
她突然觉得,商彻浑一点没什么。
她还挺喜欢他这股子混不吝的劲儿。
“高尚圣洁是挺好的。”
黎礼附和着商彻的话。
一旁阴阳怪气的人肉眼可见的沉了脸。
黎礼转眸迎上他晦暗的眸,对他眼底酝酿的风暴并不畏惧。
笑得明媚而张扬:“不过,我更喜欢无条件站在我面前的混不吝。”
商彻眼底的风暴随着她一句话,“唰”的消散干净。
嘴角就这么勾了起来,错愕又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家老婆。
商彻内心狂喜,想再听一遍。
黎礼却已经转身。
双手环胸,若无其事的看着舞台上乱做一锅粥。
台下黎湘的粉丝在咒骂舞台方,台上幕布紧急落下。
却还是听到了黎湘痛苦的哭泣声随着凌乱脚步逐渐远去。
她闭上眼睛,如听仙乐。
整个世界都清爽了。
商彻凑过来把她搂进怀里,掐着她的腰追问:“老婆,我想再听一遍。”
黎礼只当没听到。
等商彻凑上来时,她低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一片喧嚣中,黎礼眼角勾起晶莹,笑意张扬:“干的不错。”
她做好事时,喜欢听别人夸奖。
所以,她也不吝啬的夸了商彻。
商彻心头一动,虽然只是四个字,于他而言却是这一生持续不断的否定里,全然不一样的体验。
嘴角扬起,商彻心跳有些失控。
浑身鼓噪,每一个细胞都高举着爱的旗帜。
他散漫勾唇:“老婆调教的好。”
两人你来我往,明显把对方都夸爽了。
这场商彻为黎礼打造的戏,在救护车的呼啸声中完美落幕。
傅啸找到他们,激动描述:“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黎湘被捞起来时一双腿上都是血,铁架台把她整条小腿都划破,白骨森森。
黎礼看着傅啸眼底的兴奋,意识到,他顶着粉毛人畜无害的这张脸,是伪装。
见了血,他甚至比商彻还兴奋,嗜血吞骨这种事,别人看了生理恶心,对他却是致命吸引。
商彻身边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她被商彻搂着腰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目光转到后台入口:“我想见一个人,你能安排吗。”
傅啸刚见了血心情大好,想也没想:“三嫂想见的,必须安排妥当。”
“我要见粟软。”
黎礼语调轻扬:“我要签她。”
“粟软?”傅啸怔了一下:“她是央芭签下的人,应该不外签。”
黎礼并不在意,只是问:“央芭对她如何?”
这个傅啸不知道。
但想到刚才,粟软的舞技但凡懂点门路的都看得出来,粟软碾压黎湘。
有绝对的实力,却只是半个领舞,只有开场半支舞……
国内的芭蕾舞是富人的博弈,粟软没有金主,实力再强也登不了顶。
“她不一定会答应。”傅啸倒是可以引荐,但他不觉得以粟软高冷孤傲的性格,会选择走捷径。
“答不答应见了才知道。”黎礼并不担心。
只要让她见到人。
她黎礼想要的人,就算是一百遍的磋磨,也一定会弄到手。
傅啸想了想,赶早不如赶巧:“这会儿大家都关注黎湘去了,粟软没助理没团队,估计还没走。”
如傅啸所说,几人找到粟软时,她一个人坐在冷清的休息室,刚卸完妆,一身素白长裙准备离开。
看到几人进来,她眼神都没动,迈开腿越过他们就要走。
“粟软。”黎礼喊住她。
粟软眼睫微动,不太确定是喊自己。
黎礼走过去,递给她一张名片:“我想签你,有兴趣聊聊吗?”
“黎礼?”粟软看到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这又是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