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陆晚柠放到床榻上时祁慕朝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
刚站稳就听见怀里的人笑了两声,尽管陆晚柠已经努力将声音降得很低了,但肩膀的颤动却是不好遮掩的。
祁慕朝瞪她一眼,将人丢到床榻上就压了上去,有些恶劣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陆晚柠吃痛,“你属狗的吗?”
他哼一声,没理会,但唇瓣却缓缓往上移动,先转移到耳根,察觉到她浑身一僵后勾了勾唇缓缓碾磨着。
陆晚柠觉得她好像变成了铁锅里被煎烤着的鱼一般,整个人红彤彤的,连脑子都好像变成了一团浆糊。
她有些紧张。
祁慕朝亲了亲她的发丝,那双带些温柔的眸子此刻只专注地看着她。
“我后悔了。”他说。
这种场景下,陆晚柠的脑子多少有点不太清醒,懵懵道:“什么?”
“三年后我大抵不会让你走了,”祁慕朝轻轻叹着气,“或者,你把我带着行吗?”
“天南海北,哪里都行。”
祁慕朝半是撒娇半是耍赖,“行吗?”
陆晚柠哪受得了他这种语气,整个人轻飘飘的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只看着祁慕朝那张原本苍白,却因人刚刚的纠缠而带了些血色的唇瓣,眉眼一暗,两只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凑了上去。
……
第二日陆晚柠没能起得来。
她觉得祁慕朝多少有些逞强了,必然是因为她嘲笑他不够健壮的缘故。
陆晚柠多多少少有点后悔,她单是知道这人记仇,却不曾想还这般的坏。
倒是祁慕朝一早便又出门去了,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下来,想来他已经走了许久了。
陆晚柠喊了红菱进来,嗓子有些沙哑。
红菱服侍着她洗漱完,开口道:“小厨房煨着的有莲子燕窝羹,奴婢先去给世子妃端过来,润润嗓子。”
陆晚柠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跟祁慕朝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脸皮也跟着变得有些厚了。
红菱服侍着她用完早膳后,陆晚柠便喊来胡燕打算出门。
昨日刘妈妈来说姨母这几日害喜害得有些严重,她打算过去瞧瞧。
祁慕朝跟条疯狗似的很喜欢用牙齿叼着肉慢慢碾磨,陆晚柠脖子上留下好几个格外显眼的痕迹。
这天气算不上凉快,想要遮都遮不起来。
陆晚柠只好往上扑了好几层的脂。
但看上去还是有些显眼,胡燕一见到她便瞧见了那些红痕,有些疑惑,“都这时候了还有蚊子?昨日世子妃房中没点香吗,怎得被咬成这副样子?”
陆晚柠:“……”
她咬牙切齿道:“点香也没用,狗咬的。”
胡燕有些莫名,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心想今晚得给世子妃房里点上香,否则这被咬得也太惨了些。
到了陈府,陆晚柠进门时正赶上陈文简出门。
二皇子被禁足,连带着陈文简也被牵连,导致这几日陈府看他时又带了些厌恶。
若非是他已经与洛璃订了亲,怕是陈府能直接将她赶出府去。
好在陈文简如今早已经不在意陈父的看法。
见陆晚柠走过来时,陈文简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想要打声招呼。
可他那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的面容在看到陆晚柠脖子上的痕迹时猛地裂开了些许,唇角紧紧抿着。
那神情,仿佛是陆晚柠背叛了他似的。
他到底是没能忍住,齿缝里挤出声音,“你既然记得那些事情,为何能这般轻易地将你我当初的事情抛之于脑后?”
陆晚柠十分的惊讶,扭头看着他,“陈公子在说什么?你这般胡言乱语,莫不是想要污了我的名声,让我夫君有所误会不成?”
夫君。
陈文简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这些时日的午夜梦回,他已经将两人从前的一切都记了起来。
分明他们之间拥有过许多的美好回忆。
他知道那场大火必然让陆晚柠产生了对他的怀疑,陈文简曾想过解释,可他没有时间和陆晚柠好好的交谈,甚至于清楚她压根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
于是他便想着等一切结束之后,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之后再慢慢地解释,将她哄好。
毕竟在两人相处过的那两年时间里,陆晚柠一直都是非常好哄的。
可现在,他看着陆晚柠脖子上的暧昧痕迹,与她眼中提起祁慕朝时那一闪而过的温柔,即便他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她变心了。
陈文简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在此刻丧失了,他甚至想要上前去握着陆晚柠的肩膀晃上几下。
奈何他只要一有动作,胡燕立马就会将人拦住。
陈文简平复了许久,在她抬步往里走的时候终于开口,“那场大火,当真与我无关。”
陆晚柠头都没回一下。
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他是毫不知情的那个,却也离不开他的纵容。
他在陈夫人面前并不遮掩对她的喜爱,却又从不给她该有的尊重,若非如此,陈夫人何至于对她下手呢。
陆晚柠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道:“脑子不正常的贱东西。”
一旁听见了的胡燕默默点头,附和道:“没错。”
从姨娘变为主母之后,姨母如今已经搬了院子。
但她不想要住在陈夫人从前住过的地方,所以陈老爷特地另外给她置办了个院子。
陆晚柠刚走进去就听到姨母呕吐的声音。
她蹙了下眉,快步走过去,“这已经足月了还吐得这般严重吗?”
听见她来,正在漱口的安尚华立马迎了出来,面上的笑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甜蜜,“前些日子还没怎么吐呢,这月份大了些,反倒是吐得严重了。”
陆晚柠问了刘妈妈姨母这段时间的饮食,没什么不正常的。
自从刘妈妈来了这边之后,姨母所经口的任何东西,她都会先检查一遍。
陆晚柠替姨母把了下脉,脉象很正常。
如今姨母的小腹已经微微有些隆起了,这点弧度让陆晚柠莫名焦虑。
她算了算日子,若是自己与祁慕朝去闽羟,届时能不能赶得上回来帮姨母接生。
一去一回,光是路上的时间估计都要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