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内，苏晚晚盯着数十个分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画面中的参加选拔的士兵们面目扭曲，有的甚至呕吐不止，而韩枫就站在毒气区最深处，连防护面具都没戴，冷静地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这家伙...是铁打的吗？\"苏晚晚喃喃自语。
而此时上午的训练才过去两小时。所有的参训人员被带到基地深处的潜水训练池。池水浑浊冰冷，水面漂浮着冰块。
\"水下闭气射击。\"韩枫举起一把改装过的92式手枪，\"目标靶在五米深度，每人三发子弹，至少两发命中靶心。\"
他亲自示范——纵身跃入冰池，像条黑鲨般潜至深处，三枪连发。当韩枫浮出水面时，监控屏显示三个靶心都被精准命中。
\"该你们了。\"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其余人也硬着头皮跳入冰池。刺骨的冷水立刻让不少人抽筋，救护人员站在池边随时准备打捞。柳萧然是少数几个完成任务的，但他浮出水面时嘴唇已经青紫。
\"勉强及格。\"韩枫评价道，\"最后一个项目。\"
训练场被改造成一个充满强光和噪音的密闭空间。他们必须在这种极端干扰下与龙渊老队员进行格斗，同时回答随机出现的战术问题。
\"注意力分配是生存的关键。\"韩枫的声音在刺耳的警报声中依然清晰，\"开始！\"
惨叫声立刻响彻训练场。在闪烁的强光和120分贝的噪音干扰下，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特种兵也变成了笨拙的新手。有人抱头蹲下，有人对着空气挥拳，更有人直接呕吐起来。
韩枫发现柳萧然的表现再次令人侧目。他像一台上好发条的机器，精准格挡每一次攻击，同时用简练的语言回答战术问题。当三分钟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场上还能站着的人不足十人，他是其一。
\"上午训练结束。\"韩枫终于宣布，\"下午两点继续。\"
候选人们如蒙大赦，瘫倒在地。即使是身体素质最好的几个，此刻也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透、眼神涣散。
监控室里，苏晚晚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她想起上个月韩枫训练她近身格斗时的场景——当时她觉得那已经是人类极限了，现在看来，韩枫连十分之一的强度都没用到。
\"手下留情了啊...\"她小声嘀咕，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训练场上，韩枫走向中央，看向柳萧然：“你还真来了啊？”
“我说过我想加入你们！”柳萧然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做好准备藏锋了吗？上次我就已经问过你了。\"韩枫突然问。
柳萧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恢复平静：\"我觉得我做好准备了。\"顿了顿。
韩枫没有回答，转身离开前才说了一句：\"上午的表现还不错，但还不够，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吧。\"
柳萧然望着韩枫的背影，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在之前，他认为自己在军中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但自从上次龙渊参与的北境任务，他发现了这个存在，并绞尽脑汁都想加入其中。
食堂里，参训的士兵们连拿筷子的手都在发抖。铁塔和夜枭坐在角落，看着这群狼狈的精英，不约而同想起自己当年的训练。
\"比我们那届狠多了。\"铁塔往嘴里塞着馒头，\"韩队这是要炼钢啊。\"
夜枭轻笑：\"因为他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监控屏幕前，苏晚晚调出了韩枫在北境任务中的战斗录像。画面中，韩枫与注射了基因药剂的\"血狼\"殊死搏斗，每一招都凶险万分。
\"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韩枫为何如此严苛。与基因战士相比，今天这些训练确实只是开胃菜。
第三天凌晨四点，尖锐的防空警报代替了往常的哨声。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人数从开始的八十七人，锐减到现在只有十六人，这十六名疲惫不堪的队员从行军床上弹起，三十秒内全副武装集结完毕，这已经是他们刻入骨髓的条件反射。
训练场上没有韩枫的身影，只有铁塔抱臂而立，迷彩服下的肌肉块块分明。
\"今天不练体能。\"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所有人，进心理战室。\"
心理战室是个纯白的密闭空间，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十六把金属椅围成一圈。夜枭站在中央，手中拿着一个黑色金属箱。
\"坐下。\"他命令道。
金属椅冰凉刺骨。柳萧然注意到椅子扶手上各有一个电极贴片，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坐下。其他队员交换着警惕的眼神，经过前两天的\"特别照顾\"，没人再敢小看龙渊的任何安排。
夜枭打开金属箱，取出十六个注射器：\"今天测试药物耐受性。\"
队伍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来自边防部队的上尉忍不住站起来：\"这不合规定！军方明令禁止！\"
\"坐下。\"夜枭眼皮都没抬，\"或者滚蛋。\"
上尉脸色铁青，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注射器被分发到每个人手中。夜枭示范如何将针剂注入自己的静脉：\"剂量相同，效果因人而异。坚持最久的八个人留下。\"
这时有一名队员起身说道：\"报告，能否说明药物具体成分？\"
夜枭面不改色：\"机密。\"
所有人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刺入自己的手臂静脉。
液体推入血管的瞬间，一个空军特种兵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不对劲！我的眼睛——\"他疯狂揉着眼睛，\"看不见了！\"
紧接着，更多人开始出现异常反应：有人抓挠着自己的皮肤，仿佛上面爬满了虫子；有人蜷缩在地上啜泣；还有人对着空气大喊大叫。
这时只有柳萧然安静地坐在原位，呼吸平稳，连瞳孔都没有放大。但细看会发现，他的后背已经湿透，手指在扶手上留下了几道凹痕。
\"他在硬扛。\"监控室内的韩枫突然开口，\"不是药物无效，是他的意志力压制了生理反应。\"
苏晚晚瞪大眼睛：\"那针剂到底是什么？\"
\"生理盐水加微量致幻剂。\"韩枫轻笑，\"剂量小到连小孩都不会有反应。\"
\"什么？那他们...\"
\"心理暗示。\"韩枫调出每个人的背景资料。
苏晚晚恍然大悟——这不是药物测试，而是心理战。那些\"症状\"全是被试者自己心理暗示的结果。
三小时后，当最后一名候选人因\"幻觉\"而拍下弃权按钮时。
夜枭按下停止键：\"测试结束。\"
刹那间，所有\"症状\"都消失了。空军特种兵茫然地眨着眼睛：\"我...我能看见了？\"
\"恭喜各位通过最后测试。\"夜枭的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揶揄，\"刚才注射的是维生素b12。\"
训练场内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怒吼。
\"开什么玩笑！\"
\"你们这是耍我们！\"
\"老子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监控室里，韩枫：\"通知他们，明天最终考核。\"
最终考核的通知像炸弹般在候选人中引爆。十六人将分成四组，进行城市反恐演练。但规则只有一条：没有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