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日头悬在酸角树梢,把青石板路烤得发烫。白若雪蹲在酸笋摊前,用机关镊子夹起一块深褐色酸笋,在阳光下眯起眼:“这色泽,比温紫嫣去年送我的那块墨玉通透多了。” 她扭头冲卖笋的阿婆笑出小梨涡,“阿婆,来三斤,要泡得最酸的!”
凌风抱着药包路过,算珠在袖中轻轻碰撞:“你买这么多酸笋做什么?上次用酸笋汁泡机关零件,害得雨柔的冰魄剑都冒酸味了。”
“天机不可泄露!” 白若雪神秘兮兮地眨眼,把酸笋装进特制的铅皮防水袋 —— 这袋子内层焊着螺旋纹铜管,是她仿照凌风的算盘珠轨道设计的,专为防止酸液渗漏。秦雨柔抱着陶罐从对面走来,罐口飘出蛊虫特有的腥甜气息,见状挑眉:“白姑娘又在鼓捣什么新奇机关?”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
“我的酸笋摊!”
“见鬼了!竹筐里的酸笋全没了!”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整条街的酸笋摊都遭了殃:竹筐翻倒在地,泡笋的瓦罐空空如也,连晾晒的酸笋干都被啃得只剩碎屑。卖笋的阿婆坐在地上哭嚎:“这可是要送去蛊神节的贡笋啊!哪个天杀的偷了去 ——”
白若雪猛地站起身,机关齿轮在裙撑里咔嗒作响:“不对,酸笋又不值钱,除非……” 她从腰间扯出一根银线,线端缀着个甲虫形状的小机关 —— 这是她用金蚕蛊的触须改良的 “吃货雷达”,此刻正疯狂转动,指向镇子西头的悬崖方向。
“跟我来!” 她拽着凌风就跑,裙摆扬起的风卷走地上的酸笋渣。秦雨柔足尖点地紧随其后,冰魄寒诀在掌心凝聚,以防途中有诈。
二、悬崖边的蛊虫迷踪
悬崖下是片黝黑的溶洞,洞口藤蔓缠绕,隐约飘来酸笋特有的发酵气息。白若雪趴在洞口用机关望远镜观察,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里面全是酸笋!”
凌风探头望去,只见溶洞深处堆积着小山般的酸笋,数十只水桶粗的蛊虫正埋首大快朵颐。那些蛊虫背部甲壳泛着金属光泽,尾端生着吸管状口器,赫然是五毒尊者豢养的 “食欲蛊”—— 这类蛊虫以人类欲望为食,尤其偏爱执念深重之物,没想到竟被酸笋勾出了食欲。
“等等,” 秦雨柔皱眉,“五毒尊者向来用活人欲望喂养食欲蛊,怎么会让它们偷酸笋?”
白若雪突然拍手:“我懂了!前些日子蛊神节,我在祭祀面具上涂了温紫嫣的丑照当防锈剂,那面具被食欲蛊闻到,误以为酸笋是‘仇恨的化身’,所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凌风和秦雨柔的注视下尴尬地咳嗽两声,“咳,总之现在当务之急是抓住蛊虫,不然整个苗疆的酸笋都要被啃光了!”
凌风无奈摇头,从袖中取出算盘:“你打算怎么抓?这些蛊虫刀枪不入,又擅长钻地 ——”
“山人自有妙计!” 白若雪眨眼间从裙撑里掏出个竹制空投箱,箱盖上画着夸张的螺蛳粉插画,“看好了,这是我连夜改良的‘螺蛳粉炸弹’!”
三、酸笋雨与机关鸢事故
空投箱在溶洞里炸开的瞬间,整个悬崖都在震颤。
深褐色的酸笋汁如暴雨倾盆,混合着辣椒面和蛊虫分泌的黏液,在洞壁上溅出滋滋作响的泡沫。食欲蛊们抬起头,口器上还挂着酸笋丝,小眼睛瞪得滚圆,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 “酸雨” 吓懵了。
“现在!” 白若雪大喊一声,操控着机关鸢俯冲而下。这只机关鸢经过苗疆之行的改良,翅膀上加装了酸笋味诱饵喷射器,尾羽则换成了捕虫网兜。然而就在它即将罩住头蛊时,左翼突然发出 “咔嗒” 一声脆响 —— 齿轮被酸笋汁卡住了。
“糟糕!忘记给齿轮涂防酸涂层!” 白若雪跺脚,机关鸢失去平衡,打着旋儿向悬崖下栽去。凌风想也没想就纵身跃出,算珠在指间飞速转动,竟以 “青云十三式” 的身法踩着凉风追上机关鸢,伸手抓住白若雪的腰 ——
“笨蛋!你不要命了?” 白若雪的尖叫被风声扯碎,却见凌风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手腕翻转,算珠如流星般射向头蛊的口器。食欲蛊吃痛,仰头喷出一股酸笋混合物,竟恰好托住了机关鸢的机身。
“借你的虫口一用!” 凌风大喊,白若雪立刻反应过来,操纵机关鸢调整角度,让尾羽的捕虫网兜对准蛊群。酸笋汁还在不停滴落,食欲蛊们被辣得乱撞,竟一只只撞进网兜里,发出此起彼伏的 “嗡嗡” 抗议声。
四、五毒尊者的气急败坏
当五毒尊者赶到时,看到的正是凌风三人拖着装满蛊虫的网兜往回走的场景。他的脸色比酸笋汁还难看,袖中蛊笛吹出尖锐的音符,试图召回食欲蛊,却见头蛊突然扭头,对着他的方向喷出一口酸笋残渣。
“反了反了!” 尊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对我的蛊虫做了什么?”
白若雪拍了拍网兜,蛊虫们立刻发出讨好的 “嗡嗡” 声:“没什么,只是给它们上了堂‘酸笋的自我修养’课。” 她从兜里掏出块酸笋干,在头蛊面前晃了晃,“看,现在它们只听我的话。”
五毒尊者脸色铁青,突然抽出腰间毒鞭:“敢动我的宝贝,我让你们陪葬!” 毒鞭上的蛊虫张开毒牙,却在靠近网兜时突然调头,围着白若雪的裙摆转起圈来 —— 它们闻到了她兜里剩下的酸笋味。
秦雨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冰魄剑在指尖凝出一朵冰花:“尊者,看来你的蛊虫更爱酸笋,不爱你的毒鞭呢。”
凌风适时上前半步,挡住白若雪:“尊者,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是这食欲蛊偷食酸笋,已经扰乱了苗疆生计。不如你将它们交给我们处置,日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尊者腰间的酒葫芦,“我们送你十坛金陵美酒如何?”
五毒尊者的毒鞭顿在半空,喉结滚动:“十坛?”
“外加二十斤洞庭莼菜。” 白若雪趁机加码,“保证比你现在喝的蛇胆酒爽口。”
尊者沉默片刻,突然甩袖转身:“明日午时,把东西送到蛊神祭坛。”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恶狠狠瞪着网兜里的蛊虫,“要是敢伤它们一根触角 ——”
“放心,” 白若雪晃了晃酸笋干,“它们会被照顾得比温紫嫣的波斯猫还好。”
五、意外的伏笔与笑闹
深夜,凌风在客栈后院给食欲蛊清理甲壳。这些蛊虫吃饱了酸笋,竟乖乖趴在木架上不动,尾端的吸管口器还在吧嗒吧嗒滴着酸汁。白若雪蹲在一旁调试机关鸢的齿轮,突然惊呼:“凌风你看!”
一只食欲蛊的甲壳上,酸汁竟勾勒出某种奇异的纹路。凌风凑近细看,瞳孔微缩 —— 那纹路与他在天山祭坛、楼兰古城见过的图腾如出一辙,更与他袖中算盘的某道刻痕完美吻合。
“这是……” 秦雨柔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手中端着一碗酸笋汤,“天机令的线索?”
凌风摇头,指尖抚过纹路:“更像是某种机关密码。看来五毒尊者与幽冥殿的勾结,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白若雪突然打了个哈欠,把机关鸢往地上一扔:“管他呢,先睡觉!明天还要给五毒老怪送酒,说不定能趁机在他酒坛里下‘痒痒蛊’——”
“你又想干什么?” 凌风无奈叹气,却见白若雪已经抱着酸笋袋蜷到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秦雨柔轻轻替她盖上被子,冰魄剑在墙角凝成冰灯,柔光中,食欲蛊们竟排成了算盘珠的形状。
“睡吧,” 秦雨柔轻声说,“明日还要应付更麻烦的事。”
凌风望着窗外的星空,手中算盘轻轻转动。算珠碰撞声中,他仿佛又听见萧云踪的声音:“江湖如棋,一子落而满盘动。”
而他,不过是这盘大棋中,执算珠而破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