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吗？”
唐哲：“还在查，最晚明天上班前给您答复。”
在星光娱乐，潜规则是不被允许的，造别人黄谣也同样不被允许。
更何况是暗戳戳地把黄谣造到老板头上的。
真是无知无畏。
抛开财富地位不谈，以这位的心机手段，她要是怒而出手，这群小朋友哪个承受得住？
唐哲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人用倒查的方式去摸清传播的源头，还要查出是谁在推波助澜。
他请示：“查出后需要我先给您起草一个处理方案吗？”
他来起草的话，做坏事的人最多也就是被解约，同时，罚得再重也没有人能说是老板无情。
季如俏眉微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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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见手上待办的事情不多了，这个班不是非加不可，季如干脆就按时下班了。
离开公司前想起白天唐哲提过的事情，她临时决定去公司签约艺人培训的地方看一看。
星光娱乐第一批签约艺人一共有二十人，男女各半。
当初在招募的时候，季如定了两条标准。
第一、基本功扎实，能很好地理解导演的指导意见。
第二、履历干净，塌房风险低。
如果人心可以一眼洞穿的话，她肯定还会加一条：专注自身成长，不惹是生非。
即使不看唐哲的调查结果，她也能想象得到谣言是怎么生出来的。
她很喜欢年轻人有胜负欲，但她希望手下的人的胜负欲是表现在不断反省自身、力求突破上。
而不是不择手段求胜、心胸狭隘不肯认输。
这群小朋友都是她面试录用的，听说有长歪的，她也好奇想亲眼看看是歪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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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陆晗正式签约星光娱乐满两个月的日子。
虽然星光娱乐招的二十个艺人全是科班出身，但都是经验不足的新人，所以，从他们进公司起，就被安排了一系列的培训课。
除了专业课，还有各种礼仪、国学、语言、形象管理等等课程。
与此同时，为了让他们能多积累镜头经验，公司也会利用人脉资源安排他们去出演一些小角色或当综艺的绿叶嘉宾。
所以，两个月来陆晗的行程安排非常单一：不是在片场，就是在上培训班。
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陆晗签了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其他人则大都还在演着只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有的人甚至连小角色都还没接触到。
陆晗已经从《我的少年》剧组杀青了，今天《妄之罪》剧组也没有围读安排，所以他正常回到公司参加培训。
比起几天前，这次回到公司对他使冷眼的好像又多了几个。
这些年他遭受过的冷遇并不少，这种程度的挤兑对他而言就是小事一桩，他连情绪波动都没有一点点。
直到午休时间，莫笛悄悄告诉他，有人在传他搭上了金主，《妄之罪》和《我的少年》的角色都是金主给他的。
莫笛和他一样是第二批补招进入公司的，莫笛的基本功也很好，跟他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莫笛替他不平了几句，“张纬正那几个人，得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别管他们就好。”
金主？
他搭上了金主？
陆晗不禁露出了个茫然的表情。
进入星光娱乐以来，置身于制度流程清晰透明的企业文化之中，他恍惚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金主”这种背后含义不干不净的称呼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
他对待其他签约艺人一直很友好，平常也愿意牺牲个人时间陪大家对戏。
为什么还要造谣他？
莫笛：“你也太高估人心了。只要他们明面上得到的不是跟你一样多，他们就会怀疑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他们没做的事，他们才不会觉得是自己不够好。”
停了停，他又说：“而且那位对你也太好了，还亲自去给你探班，这是独一份的……”
那位？
他的“金主”是……季总？
他们怎么能这样揣测她。
她明明将公司管理得这么好。
而且，禁止潜规则行为的发文是她亲自让法务部起草，又是她亲笔签发的。
不相信他，难道也不相信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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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的是台词课，因为总是走神，陆晗被老师点了两次上台练习。
第二次，他从台下的私语声中听到了“没实力”、“靠爬床”这样的字眼。
连在被章洛妍带人羞辱的时候他都很少会生气，但那一刻升上头的火气他几乎压不住。
他真想冲过去揍人。
是台词老师拉住了他，以眼神劝诫他，这件事交由老师处理，他才强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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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是书法练习课。
签约艺人中间有不少人觉得这个课程很多余。
把字练好要花很多时间，但用得上的地方又不多。
所以，上课的时候总会有人搞小动作，有几个甚至找理由请假了。
陆晗却觉得这个课程很好，尤其是在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的今天，写字可以帮他静心。
他今天还特意挑了一本禅经来抄写，能够加强静心的效果。
“你的字不错，练几年啦？”
一个很有辨识度的清脆的女声忽然响起。
陆晗心跳一紧，停笔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距离他三米外的地方，穿着一身正装突然出现的季如正站在莫笛旁边，不掩欣赏地看着莫笛写下的字。
莫笛背对着陆晗，陆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身形明显绷紧了许多，肉眼可见的紧张。
“季总，我从小学就开始练书法了。”
莫笛的声音也紧张，但能听出来他克制着的喜悦。
一个萌新偶然被自己敬佩的人称赞了，正常的表现大概便是如此了。
因为季如的突然出现，整个课室都安静了下来，季如却像是毫无觉察，又对莫笛赞了一句：“字如其人，很不错。”
然后继续问莫笛为什么会练字，练字多年有什么心得……
待聊得差不多了，她好像才想起教室里还有其他人，开始顺着座次走，看每一个人写的字。
不过，接下来再没有人得到过同等的称赞。
经过张纬正时，她甚至边看着他的字边嫌弃地摇头。
陆晗顿了顿，低头看自己刚写下的字。
他有意借写字平息恼怒，却也将心中的烦躁暴露在了纸上。
他捏了捏手中的笔，终是把面前还没写满的一页纸垫到了最底下，又重新展开了一页空白纸。
再提笔，却不能从容下笔。
他拿着笔的手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