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琳琳是铁了心要跟着杨泽希回他家的,毕竟婆婆也在,结婚证也拿到手了。
可现在房子卖了啊,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刘梅来讲,她不知该怎么圆。
“泽希,还需要添新的家具吗?”路过家具城的时候,蔚琳琳挽着他臂弯,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不需要了。”杨泽希开口道,“你先回自己家吧,我最近作息不规律,需要调一下。”
他这是刚离婚,又刚结婚,想试应一下吗?
“好。”蔚琳琳欣然同意了,结婚证都领了还怕啥?
于是,今晚她并没有跟他一起回家。
刘梅和杨泽希回到了出租房里,母子俩都没开口说话,气氛突然一下沉闷。
纸是包不住火的。
“好了啦!”刘梅最终劝道,“这人生低谷啊,正好是考验感情的时候,她若真爱你,就不会计较!”
杨泽希没有应声,心情不怎么样,也不知怎么回事,满脑子都是童小雅。
车子开到自己家时,蔚琳琳才发现,车上有婆婆遗落的包包。
她愣了一下,瞅着天色还早,于是便驱车前往。
不住那里,顺道去看看总行吧?
至少成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以后,她也算是真正踏上了那扇梦寐以求的门。
于是,毫不知情的她,来到了这个小区。
之前送婆婆回来过,但没有进去。
走出电梯时,她还整理着头发,拎着包包按响了门铃,幻想着如果有可能,今天也可以留下来吧?
毕竟已经是夫妻了。
没一会儿,门开了,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找谁?”
蔚琳琳愣了一下,往里头瞅了瞅,满脸笑容地道,“泽希在吗?”有亲戚朋友是吧?正好进去了让泽希介绍一下!
“泽希是谁?”女人满头雾水。
蔚琳琳后退一步,抬眸,没有走错楼层啊!
于是,她又小心翼翼地问,“杨泽希,他不住这儿吗?我是他老婆,今天领证的。”
该不会是个远房亲戚,连泽希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平时都是喊小名的?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看着像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穿着居家服,戴着眼镜,有点像体制内。
“杨泽希啊,应该是小雅的前妻吧?” 他说道。
因为购房合同是跟童小雅的签的,所以对这个名字熟悉一些,女主人也想起来了。
就在蔚琳琳笑着说,“对,是前妻,我是现任妻子!”她还感觉自己赢了。
但对方挡在门口,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就像看小三一样。
“这房子已经卖了,他们不住这儿,我们是新买家,以后不要来了!” 女主人觉得她晦气,冷冰冰地把话说完,便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蔚琳琳身形僵住,久久站在门外。
“房子卖了?这么大的事情,泽希怎么不跟我商量呢?那他现在住哪里啊?”
带着疑惑下楼,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万种可能。
“天呐,该不会是买了别墅,正在布置,等着要给我惊喜吧?”想到这儿,蔚琳琳再也克制不住。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杨泽希的号码。
响了好久才接,刚接通,她便撒娇道,“老公,你搬哪儿去了?妈妈的包包落在我车上了,我过来送,人家说你把房子卖了。”
杨泽希现在租的这房子,实在说不出口,脏乱差。
“是不是换大别墅啦?” 蔚琳琳又问道,“多少钱买的呀?布置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来帮忙?我不需要惊喜,但我可以参与,我还蛮享受这种过程的。”
“没有买大别墅,我现在租房。” 杨泽希坦诚地道。
女人愣了一下,不过想到他马上要升职,便有自己的想法,“过渡一下是吧?不用租房啊,住我这里就好了。”
“包包先放你那里,改天再拿。”
“你们住哪里啊?”
杨泽希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蔚琳琳虽然郁闷,还是有一些疑惑,但也没有再打过去,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是后悔离婚了吗?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自己不还是赢了?
只是很可惜,都没有跟原配正面交锋过,真是一点也不爽!
离婚后的童小雅并没有搬回娘家,她虽然断得干净利落,却也身心受了重创。
一段感情的割舍,从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释怀的。
再加上杨泽希是她的初恋,原生家庭跟自己家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父母作为过来人,刚开始就看到了问题所在,是不同意的。
可她为了爱情,也觉得年轻时人要勇敢,于是坚持了下来。
这种满腔热血以后,输得一败涂地的感觉,让她深夜失眠时回顾那段岁月,常常忍不住眼含泪水。
会失声痛苦,会难过,会崩溃……
所以这段日子,她住进了寺庙,想清静清静,悟一悟人生的真谛。
远离尘世喧嚣的山林深处,一座古寺安静地伫立于苍翠之间。
晨钟暮鼓,雾气升腾。
寺庙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木鱼声缓缓传出,像是隔绝了所有人间疾苦。
童小雅披着一件素净的披风,缓步走在石阶上。
这里没有网络,她也不看手机,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每天清晨随师傅们诵经,午时吃斋,黄昏抄经,入夜早睡。
她并没有说来这里的具体原因,主持却像是看透了一切,只道:“过程很重要,而结果有着千千万,任何一种结果,都会让人生充满遗憾的。”
她轻轻点头,那一瞬,差点落泪。
曾经她以为,爱一个人是理所当然的坚持。
结果呢?
人流手术的痛、被背叛的羞辱、婆婆的苛刻、他的谎言,婚姻如同废墟,全都像尖刀在她心上割开口子。
有时深夜梦醒,她还会梦见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小小的,在她手心蜷着。
她会喃喃说对不起,也会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在风中站久了,整个人像是一块刚从崖上磨下来的石头,被时间打磨得不再锋利,慢慢柔软。
三十天过去。
临走那天,师父将一枚檀香珠串递给她,“向前走,往前看。”
她接过,低头鞠了一躬,“谢谢您。”
这天,她披着阳光,穿过雾霭,目光清澈而坚定。
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践踏、忍气吞声的妻子。
她是重新站起来的童小雅——一个不再为谁委屈、不再为爱妥协的女人。
她的未来,注定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