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准备了凳子和小方桌,给村长等人先坐着,还有茶水喝。
绣坊的小丫头,则是不能单独行动,在他们各村接人离开之前,绣坊还要负责他们的安危的。
要不是云娘脸上有伤,王炸是不想走的。
这边有下人盯着,王炸倒是不担心。
“二婶儿,要不要我带人去搜那家人?”
三丫拧眉,低声询问。
王炸皱了皱眉,随即摇头。
“咱们那么干了,那就是私闯民宅,犯法的事儿咱不干。”
看着菊雅给云娘的脸上吐药,王炸道:“但可以让人盯着些,这事儿交给你了。”
女主是重生,又不是真正的小丫头,这点小事难不着她。
“这些银子你拿去用,其他的村子也一并都安排些眼线,不用替我省钱。”
现在的女主,手里没多少银钱,王炸不会惦记她那仨瓜俩枣的。
三丫顿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一包碎银子,转身便出去了。
二丫在一旁道:“二婶儿,那一家子,要不要审问一下?”
二丫没有三丫重生的金手指,但也发现事情不对劲儿。
哪有人会宁可朝自己身上泼脏水,也要毁了绣坊的?
而且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这一家子可都不是好人。
“不急,等矛盾升级,正好直接在官府里断案。你去安顿一下晚饭的事儿,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不能饿着咱们本村的人。”
王炸是吃着点心,才想起来这茬的。
“外村人,最好水都不要给,万一被下毒了,咱们也担不起那责任,毕竟都有人搞幺蛾子了。”
二丫重重点头,便出去安排婆子们去准备吃食的事。
二婶儿虽然有银子,可也不能乱花,随便做点粗粮的干粮,再煮两大锅稀饭就不错了。
垫吧垫吧肚子,让村里人有力气跟外村人对抗才是重点。
至于大丫,则是留在绣坊那边,毕竟她是管理者之一,这种时候是不可能离开的。
绣坊的姑娘和小媳妇们,她得盯住了。
云娘轻叹了一声,苦笑道:“我还是心软了,当初要不是我架不住那些人的苦苦哀求,允许那些小媳妇来做工,也不会有这事儿。”
对此,王炸点头表示赞同。
可她不爱操心,当时也没拒绝。
“她们在你这学的手艺,本就该给你交学费的,却反过来恩将仇报,错的是他们。”
王炸喝了半杯花茶,又拿了一块点心吃着。
“生活不易,能怪别人的事就别怪自己。如果是自己的错,那就推到别人身上,咱可不干内耗的事。”
王炸宽解云娘,不希望她自怨自艾。
云娘笑了,自家妹子还真是‘善解人意’。
“娘,这事儿本来也不是你的错,谁知道会有那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至于绣坊里是否还有不知感恩的,咱们走着瞧就是,像王姨说的那样,不能为了外人委屈自个儿。”
菊雅感激的看了一眼王炸,她还真怕自家娘心里难受。
毕竟这件事,对王姨的影响不小,要是她不高兴了,自家娘会更自责。
“菊雅丫头通透,做人先图儿自个儿乐呵。
就像我,素质不详,遇强则强,我不喜欢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不喜欢我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所以啊,错的一定不是咱们,没错也给她扒拉出错,用钉子给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王炸握了握拳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噗!”
云娘忍俊不禁,抬手虚指了一下王炸。
“你哪儿的这些外力,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云娘嗔怪了一句。
王炸却是摸了摸肚子。
前世她再不关注孕妇的二三事,也听说过抬脚。
既然这个月份了,这小崽子是必须要留下了。
那是不是该到抬脚的时候了?
“云姐这话我不赞同,我这可不是歪理,而是有事实根据的。”
见云娘一副‘我听你胡说’的笑脸,王炸很认真的解释。
“都是头一回做人,凭啥要憋了巴屈的活着?咱是吃他家的米了,还是穿他家的布了?”
“人打我一巴掌,我还笑脸相迎,那不是有病吗?”
“退一步海阔天空,去特娘的心胸涵养吧,我把气出一身病来。所以,以怨报怨,以德报德,这是我做人最后的底线。”
王炸默默的补充一句,底线还能调整一下的,但必须是我方有利。
云娘:我竟无言以对。
菊雅的小脸则是若有所思。
若是他们早能那么做,是不是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云姐,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是头一回做娘,但我希望的崽子不主动惹事,可也不怕事儿,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王炸自个儿也这种人生态度,改是不能改的。
云娘没好气的道:“行行行,你说的都有理。但啥事儿都没有命重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完,云娘怔住了。
她这是被妹子给带到沟里去了啊!
这次换王炸跟菊雅笑了,倒是没反驳云娘的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是不可以。
可王炸是小女子,她报仇尽量不隔夜,除非赶不及。
王炸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有村长在镇场子,那是该吃该喝喝,还美美的睡了一觉。
各村的村长都来了,但下人回禀说王炸被气狠了,还在歇着,竟然没人敢闹腾。
人穷志短。
指望着王炸能给各村一个赚钱路子的村长们,可不敢得罪王炸这样的富户。
再说村长也跟众人提前说了,王炸在衙门有人。
等王炸睡醒了,又吃喝了一通,这才去绣坊那边。
因为王炸来得晚,所以除了各村的村长,还有家里送了丫头或者儿媳妇的人家,也都跟着过来了。
已经发生的事,众人也都听说了,见到王炸不免都有些局促。
说把人打残了就打残了,太残暴了!
小老百姓表示怕怕。
王炸:就挺好,我本来也没打算走跟群众打成一片的路线。
“各位都来了,那咱们就开始说事儿吧。”
王炸一抬手,大丫便拿出一份崭新的合约书走上前。
能进绣坊的,不管是学徒还是做工的都会签上一份儿,内容大致相差不多。
“这份文书,当初是给大伙儿念过一遍的,但显然很多人没当回事。现在,就让我们绣坊的大管事刘大丫给大伙儿再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