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收获与代价，元婴后期
洞窟内死寂得可怕，先前那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仿佛只是幻觉，此刻唯有细碎的石屑偶尔从洞顶剥落，发出轻微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虚无感，那是堕仙投影彻底湮灭后留下的痕迹，阴冷而空洞。
林凡瘫坐在冰冷粗糙的祭坛残骸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喉咙里火辣辣的。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湿冷的寒意。他现在只想找张床躺个三天三夜。
他尝试调动灵力，丹田内却空空如也，如同被饿了十天的乞丐，经脉也隐隐作痛，显然是透支过度，连【星衍炼神经】都有些运转不畅。
洛璃站在不远处，身形依旧挺拔如雪中青松，但那素来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掩饰不住的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她垂下的握剑之手，指节依旧泛白，剑尖微微颤动，似乎连握持的力气都有些不济。那柄冰剑的光华也黯淡了许多。
短暂的死寂之后，林凡那双桃花眼里，疲惫之余，又重新燃起了一丝贼亮的光芒，那是属于寻宝者的本能，即便身体快散架了，也不能耽误发财。
“咳……师妹，看来咱们这次没白来，总得搜刮点战利品回本不是？不然岂不是亏大了。”他强撑着站起身，腿肚子还有点转筋，踉跄了几步，开始在破碎的祭坛周围翻找，动作活像个刚从战场上爬下来的饿狼。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几块散落在祭坛核心区域的黑色晶石碎片吸引。
这些碎片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铭刻着无数细密扭曲的符文，与先前祭坛上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凝练，散发着一种阴冷、邪异却又蕴含着某种残缺大道的气息。
【星衍炼神经】在他体内微微一动，传递出一种奇异的感应，既有强烈的排斥，也有一丝微弱的渴望，仿佛在说“这玩意儿很补，但也很毒”。
“堕仙功法的残片？”林凡心中一动，眼神发亮。这可是好东西，虽然邪门，但研究价值极高。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碎片拾起，寻思着找块什么布料包裹，结果摸了半天，自己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最后干脆扯下一块还算完整的衣角，将碎片仔细包好，塞进怀里。
除了这些功法残片，他还发现了一些散落在角落的器物。
有断裂的兵刃，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黑色污秽，散发着浓郁的腐蚀气息，拿在手里都感觉阴气森森。
也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法器，其上的灵光早已被堕仙之力侵蚀殆尽，只剩下空壳，却依旧透着不祥，造型倒是挺别致，就是看着瘆人。
“这些玩意儿，都被污染得不成样子了，跟从茅坑里捞出来似的。”林凡撇撇嘴，一脸嫌弃，但还是挑拣了几件看起来材质不凡的，比如一柄断了一半的黑剑，剑柄上镶嵌的宝石还闪着幽光，还有一个骷髅头形状的铃铛，晃一晃还能听到呜咽声，都一股脑儿收入储物袋。
蚊子再小也是肉，说不定回去净化一下还能用，或者干脆卖给某些有特殊癖好的魔道修士，想必能卖个好价钱。
就在他搜刮完毕，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储物袋，准备找个干净地方调息片刻时，异变陡生。
腰间的天帝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识海。
一丝丝先前堕仙投影溃散时逸散在空气中，还未彻底消散的纯粹黑暗能量，竟被天帝剑无形的力量牵引，如同百川归海般，缓缓汇聚而来，形成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流。
这些能量精纯至极，但也暴戾异常，寻常修士沾染一丝都可能道基受损，甚至当场发疯。
天帝剑剑身之上，那七彩霞光虽已隐去，此刻却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旋涡，将这些黑暗能量毫不客气地吸入其中。
随后，一股经过天帝剑初步炼化、去除了大部分暴戾与污染，只剩下相对纯净能量的部分，如同温和的溪流，缓缓渡入林凡体内干涸的经脉。
同时，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与魔将的周旋，对堕仙投影的搏命，种种感悟在他心头流淌，清晰无比。
特别是最后引爆祭坛核心，那种对堕仙之力结构与运行方式的深刻理解，此刻如同醍醐灌顶，让他对力量的本质有了新的认知。
林凡的【星衍炼神经】本就对各种异种能量有着极强的解析与包容性，堪称能量界的饕餮。
此刻，在这股外来精纯能量的推动下，以及自身感悟的催化下，他体内原本已经接近元婴中期顶峰的瓶颈，悄然松动，如同被春雨滋润的土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不受控制地升腾而起，吹得他破烂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的丹田气海内，那尊星光熠熠的元婴小人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星光流转，贪婪地吸收着涌入的能量与道则感悟。
元婴小人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了几分，原本还有些虚幻的边缘变得清晰，周身环绕的星光更加璀璨，仿佛蕴藏了一片微缩的星空，每一颗星辰都散发着玄奥的气息。
咔嚓一声轻响，仿佛某种无形的桎梏被彻底打破，声音源自他的神魂深处。
林凡只觉浑身一轻，先前那种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与强大，神魂清明，对天地法则的感应也敏锐了数倍不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清晰。
元婴后期！
他竟然在如此凶险的战斗之后，因祸得福，直接突破到了元婴后期。
这意外之喜，让他疲惫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差点没忍住仰天长啸一声。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诚不我欺啊！
他这边欣喜突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另一边的洛璃情况却似乎不太妙。
她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林凡的举动，从他搜刮战利品到他突然突破，眼神复杂难明。此刻林凡突破的气息散去，她那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几乎透明。
一丝极淡的殷红，从她紧抿的唇角溢出，在那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迅速抬手拭去，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若非林凡刚刚突破，五感敏锐了许多，恐怕真就忽略过去了。
但林凡还是捕捉到了。
“师妹，你受伤了？”林凡脸上的喜色瞬间收敛，眉头微蹙，快步走到洛璃身前，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洛璃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虚弱与沙哑。
“无妨，只是先前强行催动秘法，有些反噬罢了。”
她越是说得轻描淡写，林凡心中那份不安反而越重。这女人的性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报，冰块似的。
她口中的“有些反噬”，恐怕远不止听起来那么简单，看她那随时可能随风倒去的模样，这反噬怕是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