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剑皇》第一百六十二章：镜中之人
符文牢笼里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陆尘盯着眼前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喉咙发紧，嘴里泛着铁锈味。对方指尖把玩的法典碎片渗出黑雾，在地上扭曲着组成幽冥教的图腾，仔细一看，图腾里还套着初代剑皇陨落时的星图。“你眼睛里那些法则纹路...是被天道侵蚀过的痕迹吧？”陆尘握紧断缘刃，奇怪的是体内的剑皇印记毫无反应，只有混沌之力在丹田深处不安分地翻涌，“你究竟想干什么？”
那人突然笑起来，随手掀开半幅面具。左脸上狰狞的裂痕爬满金属光泽的皮肤，看着瘆人。“三百年前，初代剑皇想在轮回里培养破局者，可天道早就留了后手。”他一挥手，笼子外的法则碎片像疯了的蜂群扑过来，在空中拼出一幅幅画面——不同时空里的自己，正被黑袍人夺走剑皇印记，“每一代传承者的拼命挣扎，不过是给我攒养料罢了。而你，是第798个要被回收的容器。”
陆尘猛地瞪大眼。画面里，有的时空他跪在凌霄天枢塔前，看着塔身化作光点飞进这人掌心；有的时空雪璃变成了冰雕，金豆被锁链贯穿身体...这些场景和雪璃之前说的未来碎片对上了，却比她描述的还要绝望百倍。“你胡说！”他挥剑劈向画面，剑气却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初代剑皇的残魂明明说过，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哼，那不过是骗小孩的话。”对方指尖黑雾凝成锁链，穿过符文笼子缠住陆尘脖子，“从你在废墟里捡起那把锈剑开始，就掉进了双重陷阱——剑皇想借你打破枷锁，天道却要用你复活我。”黑雾顺着锁链钻进经脉，陆尘脑海里突然闪过画面：小时候捡到的那把锈剑，剑鞘上的纹路，竟然和这人的面具一模一样！
另一边，雪璃在纯白空间里差点站稳不住，伸手扶住一面铜镜。镜面里，陆尘正被锁链死死钉在法典核心上。她银龙虚影瞬间显现，利爪撕碎镜面，可碎片重组时，竟出现神秘公子和银袍老者的对话画面。“要是陆尘能同时掌握混沌和剑皇之力，说不定能成为真正的变数。”“但太冒险了！天道的‘镜中之人’随时会吞了他！”雪璃突然想起神秘公子没说完的话，低头看着陆尘送的玉佩——里面竟然藏着一缕混沌核心的力量！
“原来你们早就料到了...”她把时空之力注入玉佩，银眸泛起血色，“这些年的布局，都是为了今天吧？”玉佩炸开刺目银光，整个镜中世界开始崩塌。雪璃趁机抓住一道时空裂缝，朝着陆尘的方向冲去。
月玲珑和金豆那边也好不到哪去。法则乱流里的吞噬碎片不停啃食着暗金丝线，金豆的电网摇摇欲坠。“月姐姐快看！”小金团子突然指着远处的血红色光团，“陆尘的剑皇印记在被抽走！”月玲珑一咬牙，扯断三根头发，用血发动“血卦·离火”：“金豆，用你的空间能力带我过去！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提醒他！”
光团里的陆尘感觉灵魂快被撕碎了。对方的手掌按在眉心，剑皇印记化作998道光点飞进对方体内。每一道光点都带着记忆：和雪璃在落霞山脉的初遇，金豆第一次喊主人时的奶声奶气，还有月玲珑为他挡刀时溅在脸上的血...这些画面像火一样灼烧着神秘人的身体，他金属皮肤下，黑色触须正不断蠕动。
“为什么...你的灵魂里全是这些没用的东西？”神秘人声音发颤，“天道明明说，感情是最大的弱点...”
“因为我是人，不是任人摆布的容器！”陆尘突然笑了，掌心浮现出和对方一样的暗紫色纹路，却混着混沌之力的金光，“以为只有天道会算计？初代剑皇早就在我体内种下了混沌核心！”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断缘刃凭空出现，刃身上剑皇符文和混沌魔纹交相闪烁，“你不过是个偷别人人生的可怜虫！”
混沌之力和剑皇印记在体内轰然相撞，丹田处竟凝成一枚阴阳鱼形状的核心。识海里，凌霄天枢塔剧烈震动，塔灵的声音不再沉稳，反而带着豁出去的狠劲：“陆尘，还记得‘凌霄九变’的真正奥秘吗？变的不是招式，而是...”
“而是改变天道给我定好的命！”陆尘挥剑砍向对方手臂，轻易切开那层法则之躯，里面缠绕的暗紫色锁链刺痛双眼——那分明是用初代剑皇的残魂编织而成！神秘人发出非人的惨叫，黑雾里浮现出几百张和陆尘相似的脸，全是被他吞噬的“失败品”。
就在这时，雪璃撕裂虚空出现，怀中玉佩化作流光没入陆尘体内。记忆如潮水涌来：小时候在废墟里，神秘人就埋下了印记，却被初代剑皇用混沌之力盖住。“原来双重传承是你们赌上一切的局！”陆尘怒吼着将断缘刃刺进对方心脏，混沌之力疯狂涌入，“今天，我要自己说了算！”
神秘人的身体开始崩解，法典碎片化作光点飞进陆尘的剑皇印记。在他消散的瞬间，所有平行时空里“陆尘之死”的画面同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新的可能：雪璃耐心教金豆说话，月玲珑皱着眉研究新卦象...这些画面一闪而过，最后聚成一把悬浮在空中的金色钥匙。
“主人！”金豆的声音从乱流里传来，月玲珑撑着防御卦象带他飞过来，“快看那扇门！”
众人抬头，神秘人身后的虚空不知何时裂开一扇金色大门，“天道中枢”四个字闪着危险的光。金豆的触须抖得厉害：“这气息...和凌霄天枢塔塔顶一模一样！”陆尘握紧双剑，剑皇印记和塔顶符文共鸣，初代剑皇和塔灵的声音同时在脑海响起：“推开这扇门，你们会看到最残酷的真相——我们一直以为的天道，不过是高等文明的实验场，而我们，都是笼子里的蝼蚁。”
雪璃将时空之力渡进他经脉，月玲珑立刻在脚下布下“三才遁甲阵”。四人一兽跨过消散的黑雾走向大门。陆尘刚触到门板，整个星域的法则碎片突然静止，时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门缝里透出的光芒中，他看见无数星球被透明屏障包裹着，像极了实验室里的培养皿。其中一个屏障破裂的星球上，雪璃化作银龙守护山河，金豆用最后的力量撑起护盾，而他自己，正举剑砍向一个巨大的“观察窗”。
“原来我们拼命对抗的天道...只是别人的一场实验？”月玲珑声音发颤。
陆尘没说话，断缘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他转头看着雪璃和金豆，在他们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坚定，忍不住笑了：“就算是蝼蚁，也得把这笼子咬出个窟窿。”他握紧双拳，剑皇印记和混沌核心同时发亮，“走，去会会这所谓的天道！”
大门缓缓打开，刺眼的光芒中，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出现在眼前，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法则。装置中央，一颗“心脏”正在跳动——那是用初代剑皇的残魂和混沌核心融合而成的天道核心。
金豆带着哭腔喊：“主人...里面有好多熟悉的气息...”
雪璃握紧凌霄混沌剑，银眸映着核心里挣扎的剑皇虚影：“那是初代剑皇的执念，也是困住我们的枷锁。陆尘，我们该怎么办？”
陆尘没回答，双剑直接刺进核心。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鸿蒙初开时，一群穿银色盔甲的人降临混沌，用“天道系统”划分五行；太古时期，初代剑皇发现“观察窗”后被反噬；而现在，自己的剑，正一点点捅破这个维持了无数纪元的谎言。
核心发出不甘的轰鸣，整个天道中枢开始崩塌。陆尘能感觉到，无数目光从更高维度投来，有惊讶，有冷漠，甚至还有一丝赞赏。他转头看着同伴，露出释然的笑：“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至少我们试过...”
话没说完，核心爆炸产生的时空乱流就把众人掀飞。昏迷前，陆尘看见金色大门上浮现出新的卦象：“破笼者生，执棋者亡，然天道之外，仍是囚墙”。而在他们身后，破碎的天道核心中，一颗种子正在萌发，种子上的纹路，和他体内的阴阳鱼核心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