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撤了困阵。
望着深坑中的尸骸，她眨了眨眸子愣怔发呆。
所以，该怎么将这些尸骸运出去呢…
齐霖玉和陆易云也加入思考的行列。
然而，思考半天，他们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最终还是齐霖玉自告奋勇，控制风，分几批将尸骨轻轻吹拂了上来。
“靠，让那人死得这么轻松真是便宜他了！”陆易云愤怒的望着尸骸，拳头捏的紧紧的。
早知道多折磨他一会了！他没想到那个人居然短短时间已经残害了这么多无辜人！
闻言，林然抿唇无言。
待齐霖玉将深坑清空后，老王也带着万桔愿和余暃回来了。
老王无奈，谁懂，刚到上面就又被喊了下来…
此时，余暃已经清醒过来，他顶着左右脸颊上清晰可见的红印，兴高采烈跑来。
他喜滋滋，“玉玉！怎么我一觉醒来！你们全解决啦！ ！”
齐霖玉：“……”
“没事，虽然你没出力！但是你出血了！”陆易云大大咧咧拍了拍余暃的肩膀，他指了指深坑，“你瞅瞅，流了这么多呢！”
余暃顺着陆易云的手指看去，他眼睛一瞪，表情夸张“沃＊！这么多？ 我居然这都还活着？”
深坑底，平铺着一地深深浅浅鲜血，没了尸骸挡住视线，她明显的看出地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刻痕。
林然再次跳了进去，迅速蹲下发现异常。
划痕。
余暃的鲜血是顺着地面的划痕流动的。
是吗，深坑才是祭台。
那外面那个祭台又是做什么的。
怨婴魂又为什么是从余暃嘴里出来的。
难道是因为身为祭品的余暃，在关键时候被她救走了吗。
怨婴魂不甘心，所以才出现了吗？
想不通，不理解。
“林然……我有话对你说。”头顶传来万桔愿的呼唤，她的声音轻颤。
思考戛然而止。
林然应了一声，先是将整个祭台从内至外全部破坏，才跃了上去。
万桔愿站在远处，她的腹部不再流血，手中紧紧攥着几张纸，眼神混乱地望着林然。
“这是刚刚在那人牢房里找到的。”
“是整个炼婴阵的全过程。”
林然点头接过，只是一眼，她也整个人愣住，而万桔愿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场针对女性、婴儿的炼婴阵，直到今天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年了……”
“婴儿需要提前剖腹，且必须怀有怨气将血流尽，才能去死。”
“所以他会反复折磨婴儿。”
“而孕妇在被剖腹去子后……”
万桔愿捏紧拳头，她满脸痛苦。
“将会再无作用。”林然将几张纸放进储物袋，她轻声回，“我知道了。”
齐霖玉蓦地抬头，他想起，当时那个抱上他大腿的婴儿，就是被男人折磨婴儿的其中一个吗？
挖去双眼，嘴巴被缝上，四肢被砍断。
他一定很疼吧。
对不起，就连我也还打算砍你。
沉默的气氛中，陆易云也想起那个吊在门上白衣女，她不会是因为觉得里面很危险，所以想吓跑他们吧。
“你早就知道我们看见的她们是假的对不对。”万桔愿朝林然上前一步，她眼神痛苦，“我后面上去都看见了……牢房里面，根本没有人……”
“她们根本就没有等到我们……”
“她们到死都没有等到救赎……”
万桔愿的一番话让陆易云和齐霖玉有些不解，牢房里面哪有人啊？
林然始终目光平静的望着万桔愿，没人懂她此刻在想什么，林然自己也不懂。
她大脑空白了，她知道万桔愿会发现。
“林然你当时说，让我和你一起去杀人。”万桔愿哽咽了，她腹部的绷带又开始渗血，“我就以为，我以为我能救下她们……可到头来，杀的人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林然别过头，“我以为你发现了，那些被我们杀掉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死掉。”
“因为在她们眼里，男人无法杀掉，所以即使失去了头颅，他们也只是不动弹。”
那颗落进黑暗中的头颅，当时还在冲林然眨眼。
所以后来林然直接将那些木偶砍成碎片。
她不断询问女人们幕后主使在哪，不是因为她找不到，是她想知道，当时还有人，怀抱着希望吗……
所以她说了抱歉。
抱歉她来迟了。
抱歉，没能救下她们。
林然目光清澈，“万桔愿，对于你的问题，我不置可否，她们确实到死都没有等到救援。”
“……为什么，正义总是不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呢。”万桔愿垂下脑袋。
“那我们修炼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次也是。
为什么没人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呢。
“林然，如果有一天我叛离了灵山宗，你会杀了我吗？”少女眼圈通红，腹部的鲜血越浸越多。
“万桔愿！你别胡说八……”
余暃着急了，本来就因为林然和万桔愿之间的气氛古怪，导致他一直插不进话，但现在万桔愿说要叛离就过分了！
“我不知道。”林然抿唇，“你希望我在那个时候杀了你对吗？”
余暃猛的回头望向林然，他无措，“不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叛离！什么杀不杀的！齐霖玉，陆易云！你俩倒是说话啊！”
余暃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万桔愿抬手擦了擦眼眶，朝林然蓦地露出一抹笑容。
余暃张了张口，嗓子如同被堵住一般，竟在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万桔愿清冷的话不断回荡在他耳畔。
彼时，他太阳穴嗡嗡作响。
不是，到底是为什么啊……？
万桔愿说：
“是的，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杀死我。”
下一秒，少女扬唇轻笑，她脸上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嘻嘻！吓到你们了吧。”
她擦了擦眼泪，朝余暃无奈说道，“余暃你也太经不住吓了，就属你最激动了。”
“……”闻言，余暃沉默了，他原本眼泪都要出来了，结果是万桔愿装的！
他气的想去捶她，又碍于万桔愿腹部的伤口，奈何最后只能气鼓鼓扭头不再理会万桔愿。
“这些话不要被师兄他们听见了……”
齐霖玉皱眉，又惊叹于万桔愿的演技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都给他吓到了。
不等万桔愿回话，一句幽幽的声音从众人头顶响起。
“可是，师兄我呀，已经听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