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宥礼五官冷峻,神情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丝毫糊弄她的意味,每一个字都像是真心实意,令江梨初心尖逐渐变得滚烫起来。
未来的妻子……他们不过是接了一次吻,他就已经想到那么久远的事了?
男人身高优越,体型健硕,她此时的处境如同兔子掉进狼的怀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虎视眈眈的尖锐眸光,以及那紧紧皱成一团的锋利浓眉。
大腿上传来他滚烫的体温,隔着裙子淡薄的布料陷进她最柔软的深处,一双水润浸染的美眸颤了颤,她音量不自觉放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应该同甘共苦吗?怎么能说是自私呢?”
“梨初,初初……”贺宥礼嘴角上扬,轻声低语着她的名字,缱绻暧昧,宛若自言自语,望着她的眼睛却比烈火还要炽热,烫得她呼吸加重。
“我可以理解为你说这句话,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虽然我很高兴,但是我不喜欢同甘共苦这个词,因为苦的是你,最后却是我占尽了好处。”
说完这些话,他将她抱得更紧,力道重得仿佛在贪恋她身体的温度,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躯里。
在外界看来,贺宥礼是个完美无缺的人,被上天眷顾的宠儿,似乎没有弱点,但是两年前的那场意外,将他拖下了神坛。
受伤的腿,成了他最脆弱的一面,也成了别人可以利用的点。
她潜意识里觉得高雅琴做的决定没有错,罗晓冉的确是和他很匹配的对象,医生和病人,如果在一起,会省心很多,恰好罗晓冉自己也愿意。
只要贺宥礼点头,这门婚事大概就能促成。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贺宥礼自己的意愿。
他不愿意被当作病人对待,也不愿意自己的婚事要跟受伤的腿捆绑,更何况是专门找一个女人来照顾他,对他而言,这个决定,不够尊重女方,也不够尊重他自己。
贺宥礼自尊心多强的一个人,他不会愿意把自己的脆弱随便展现给别人,也不会任人摆布。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贺宥礼脸上,愈发衬得眉眼深刻,他埋首在她发顶,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甜美的味道,低声细语:“我没想那么快的……”
江梨初恍然回神:“什么?”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在腿没治好前,就想要霸占你。”
“可是,我等不了了……”
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说他没想那么快,他说他自己自私,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打算等他的腿治好后,再来和她表白?
他说他等不了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情难自禁……
江梨初面上爬上丝丝绯红,为自己这一猜测感到羞赧。
尽管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此心动,也不该轻易相信男人所谓的解释和承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贺宥礼,她竟然天真到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她倏然咬紧下唇,指尖划过他不知何时早已红透的耳尖,他全然不复往常的淡定,青涩又大胆地和她诉说着他的真实想法。
大约是被男色冲昏了头脑,她不理智地张了张嘴:“如果我愿意被你霸占呢?”
贺宥礼惊愕地瞳孔骤缩,俊朗的脸呆怔地望着她。
江梨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张脸爆红,羞得偏过头去,低声为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让我对你负责吗?唔。”
她生得一副好颜色,脸颊泛起潮红的样子清纯又妩媚,格外惹人怜惜,让贺宥礼不由自主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轻轻浅浅的,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江梨初轻轻颤了一下,忘了思考,只是出于本能地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一些。
她的唇香甜莹润,比任何事物都让他着迷,他只觉得一向沉稳克制的自己,每每和她单独在一起时,就会控制不住地失去理智,一寸寸剥夺着她的呼吸。
他吻得动情,一双大掌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男性气息布满了她的周遭,带着她陷入情欲的陷阱中,与之慢慢沉沦在舒服的氛围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贺宥礼慢慢放过了她,鼻尖掠过彼此,激起阵阵痒意,唇瓣似有若无地相触着,像小鸡啄米似的,时不时吻一下她。
江梨初被他幼稚又不失可爱的行为逗笑,捧着他的脸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她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伸手碰了碰他嘴唇上的伤口,昨日她留下的痕迹结了痂,摸起来有些异样的凸起,亲起来却有些碍事。
他喉结滚了滚,压抑着嗓音唤她:“初初。”
不同于梨初,初初这个称呼在沪城这个城市,只有张兰熙会这么叫她。
可是从他的嘴里叫出来,也挺动听的。
两人就那么抱着待了一会儿,直至外面的天色暗了下去。
贺宥礼指尖划过她耳垂,薄唇覆在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打破寂静:“初初,过两天你先回京市,我会跟你哥哥说清楚,让他去接你。”
闻言,江梨初从他怀里支起身子,抿唇道:“我不想让我哥哥来接我。”
贺宥礼眉峰轻蹙:“为什么?”
“如果我哥去接我的话,他肯定会让我住在他家,我不想麻烦他……”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跟她哥说她要回京的事,她打算先找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再去找她哥哥。
贺宥礼将她脸上的为难和恳求尽收眼底,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了,那等你回京市后,我来安排你的住处。”
江梨初下意识想要拒绝:“不用……”
“不许拒绝。”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贺宥礼厉声打断,他不由分说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又沉又哑:“就当是作为对象的我,为你做的第一件事。”
听到这句话,江梨初愣了愣,旋即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看着他不容拒绝的表情,江梨初叹了口气,妥协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