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玉想到那个毫无联系的梦，问，“刚创造出时光机器时，有没有出现过意外？”
零陵一沉默，又是不能说的话题。
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肯定是有的。
李凝玉汗毛直竖，她想到自己受伤昏迷，曾看到妈妈拿着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
难不成那不是梦？
妈妈其实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人？
随即她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有违悖论。
自己在这个世界成为人类之母，按理说就算基因稀释，未来的妈妈来到自己那个世界，又跟人生下自己，自己又会在二十二岁这年穿回来……
这不闭环了吗？
她忽然想到那个从未参与她人生的父亲，李凝玉眼神惊恐，难道她父亲才是未来人？
她脚底板发凉，这些人想要针对的那些人是她的父亲！
可惜她不知道密钥，这些猜测无法从零陵一这里得到验证。
想到前不久做的那个梦，在梦里自己是个小女孩，而那个白大褂男人，或许就是自己的父亲。
那个机器人，李凝玉的眼神慢慢移到零陵一身上。
咽了咽口水，她颤声问：“零陵一，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零陵一许久未眨的眼睛眨了一下，“在阮凌山。”
李凝玉站起身，厉声道：“你说谎！”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太小了，根本不记得这些。
若不是那个梦，她不会想起这些久远的记忆。
零陵一微微张着嘴，表情有些惊愕，似乎被她突然来的质问吓到了。
最终零陵一合上了嘴，只是看着她，眼神清澈明亮。
僵持到最后李凝玉也没有得到答案。
她不管问多少遍，零陵一依旧是那个回答。
问到是谁派他来的，他就开始向她索要密钥。
这该死的密钥。
李凝玉回了家，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回来就钻进卧室，一直没出来。
李凝玉坐在书案前，抽出一张纸，拿起羽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之前她不是没有问过关于爸爸的事，但在妈妈嘴里，他是个工作狂，似乎对家庭很不负责，许久都不回一趟家。
后面记事后她再问起妈妈关于爸爸的事，妈妈只会回一句，“死外面了。”
听着像是诅咒埋怨，但平淡的语气更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现在想来，这个只在回忆里出现的父亲，浑身都是迷团。
而这个谜团，或许只有找到零陵一口中的密钥才能解开。
“叩叩。”房门被敲响，李凝玉回神看向窗外。
刚回来时还是青天白日，此时外面已经黑透，她这是想了多久？
“小玉，你在房间吗？”门口的叶青岚没有听见回应，直接开口喊人。
李凝玉将纸叠好塞进书里的夹层里，朗声回应，“来了。”
打开门，“怎么了？”
叶青岚笑，“什么怎么了，我来叫你去膳房用饭，屋里黑漆漆的，怎么也不点个灯？”
李凝玉恍然，回身将房门关上，“刚才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所以就没开灯。”
叶青岚没有怀疑，护着她往膳房走。
到了膳房，叶青山和叶青衣罕见的都在。
青州见到她来，忙让让位置。
“你们今天回来的挺早。”净过手，李凝玉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滑过。
屁股刚挨凳子，碗里立刻被几人夹的菜填满。
她笑了一声，“你们吃自己的，我这边不用特意照顾，我手脚好着呢。”
叶家兄弟闻言，不再给她夹菜。
吃到一半，叶青山擦了擦嘴，这才缓声道：“怀孕对于女子来说是十分不易的事，胎儿既然已经足月了，可以移到繁殖仓里温养了。”
李凝玉一愣，想到今天在零陵一那里看到的画面，她果断摇摇头，“我不要，我要把他生下来。”
叶家兄弟闻言，个个眉头紧锁，叶青衣耐心劝道：“可到了孕后期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况且那时候我们叶家要随勤王上京，你大着肚子路上万一有个突发状况，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凝玉抿唇，她没有用过繁殖仓，对这东西不信任很正常。
但在这个世界人的眼里，为避免女子的生育之苦，使用繁殖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叶青山见她面色为难，出声道：“算了，你若是想自己来也可以，只不过后面几个月你都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李凝玉欣喜的点头。
只是没想到，她的母爱只维持了半个月就变了样。
先是吃什么就吐什么，后是不分白夜的腿抽筋。
晚上再次被疼醒，在她身边安睡的叶青山听到动静立即坐起身，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腿是不是又抽筋了？”
他熟练的给她揉腿，疼的李凝玉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这个世界可没有钙片给她吃，李凝玉忽然想通了，不给自己找罪受。
“明天，明天就把他给我取出来。”
好家伙，天天这么折腾她这个母亲，她现在是什么母爱都给折腾没了。
叶青山憋不住笑了，手上的动作却越发温柔。
“别担心，繁殖仓生出来的跟胎生的没有区别。”除非是胎儿的基因本身就有问题。
第二天中午，李凝玉见到了繁殖仓的完整模样，本来李凝玉还好奇这恐龙蛋大的东西如何把婴儿取出来，但得知是从下面，面色有些发白。
这么取，婴儿确定不会死吗？
经过科普李凝玉才明白，繁殖仓会先连接那根生命脐带，再将婴儿完整的引出来。不足三月的胎儿还很小，跟个拳头差不多大，很好取。
李凝玉深呼一口气，忍着疼痛，亲眼目睹繁殖仓的机械手将婴儿取了出来。
外面还裹着一层胎膜，很完整。
繁殖仓的蛋壳自动打开，里面是跟她在零陵一飞船上见过一样的水泡泡，透明色，里面装的是营养液。
婴儿进入营养液里，如鱼入大海，身子舒展了一下。
李凝玉伸手摸了一下蛋壳，热热的，竟然还有恒温系统。
见到繁殖仓里面跟零陵一那边的毫无区别，她的心稍安。
叶青衣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湿布准备给她净身。
其实没多少东西，就一点点血水和一个被剥离的胎盘。
胎盘是被机械取出来的，创面平整，不会有任何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