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催更,加更一章
贾张氏坐在豆腐坊那略显昏暗的办公室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睛紧紧盯着账本上那不断增长的数字,起初,这豆腐坊的巨大收益让她心惊肉跳,可日子一长,如今她已是等闲视之。
居委会那几个人,被她打理得明明白白。居委会王主任拍着胸脯明确表示:“张经理,在我们居委会,您就放一百个心!”王主任家的豆腐早就吃腻了,如今贾张氏隔三岔五就派人送去肉蛋、蔬菜,王家的生活质量那是急剧上升,一来二去,王主任和贾张氏关系愈发密切,两人都姐妹相称了。
这日,贾张氏一脸兴奋,凑到王主任跟前,提议道:“姐啊,咱这豆腐坊可不能就这么小打小闹下去,得扩大规模,搞成豆制品加工场!销售也不能只盯着单位了,得面向群众。而且啊,这加工场把咱居委会辖区里适龄没工作的青年都收进来。”王主任一听,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当即满口答应。
贾张氏敢这么干,那是有底气的。之前啊,原料不足可把她愁坏了,李魁勇手下那些人采购黄豆的量有限,做出来的豆腐,连供应几个单位都不够。可如今不同了,保城的陈江河和李奎勇取得了联系,今后黄豆不限量供应,而且价格低得超乎想象,这可助长了贾张氏的野心。
有了居委会王主任的背书,贾张氏决定放手一搏。她跑去居委会批紧邻豆腐坊的用地,现在账面上资金雄厚,只要是合法用于公事,她张经理个人签字就行。接着,她找到张家庄的族长,调来了一支30多人的施工队伍。短短半个月,一座崭新的厂房拔地而起,比原来的豆腐坊足足大了二十倍还多。新建场房侧面还建了一排住房,当做职工宿舍。
原来李魁勇手下的人从采购转为销售,再加上新从居委会接手的社会待业青年,一共100多人。贾张氏统一发放印着“南锣鼓巷豆制品场”字号的蓝色工服,还统一配发了居委会的销售人员证件。他们的任务就是用小车推着豆腐走街串巷去售卖,对象就是普通群众。这些小车是通过易中海从轧钢厂定制的,整整200辆,这阵仗震撼了易中海,也惊艳了整个大院。
清晨五点的南锣鼓巷还浸在墨色里,豆腐坊的灯火却早已亮成一片星河。贾张氏裹着新做的藏蓝风衣,胸前的“豆制品长”铜扣在汽灯下泛着冷光。她踩着胶靴穿过雾气蒸腾的车间,手指拂过刚出模的嫩豆腐,雪白的表面立刻显出三道指痕。
“老刘家的,这批豆腐脑点得老了。”她突然停住脚步,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车间骤然安静。负责点卤的刘婶手一抖,石膏水洒了半勺。
如今再没人敢叫她“贾婆子”,连居委会王主任见面都要笑着喊声“张场长”。这个曾经为半斤粮票能跟人撕扯半天的寡妇,此刻正盯着温度计皱眉:“七十五度下卤,我说过多少次?重做!”
“厂长,这些...”刘婶看着二十板已成型的豆腐,声音发颤。
“倒给养猪场。”贾张氏掀开棉布帘子,寒风卷着豆香扑进来,“咱们的豆腐脑要嫩得能托住铜钱,这是招牌!”
“厂长,王主任带人来了!”门房老周小跑着报告。贾张氏吐个烟圈,看着窗外那群深蓝制服——居委会的娘子军们正对着新厂房指指点点,领头的王主任脖子上还系着她上月送的丝绸围巾。
“姐妹儿!”贾张氏未语先笑,肉褶子里都堆出殷勤,“正好新出的豆干还没装箱,都尝尝鲜!”她朝库房使个眼色,几个小伙立刻抬出印着“南锣鼓巷特供”的礼盒。王主任假意推拒两下,转头对随行干部感慨:“看看人家张场长的觉悟!”
豆制品场的会议室里,贾张氏正用钢笔敲着财务报表。自从兼并了街道两家小作坊,现在每日要消化三千斤黄豆。李魁勇坐在下首,新理的寸头上还带着理发店的雪花膏味。
“张厂长,东单菜市场的摊位谈下来了。”他递上合同,“就是工商局老周暗示要两成干股……”
“给他!”贾张氏突然提高嗓门,吓得窗外偷听的会计差点摔了算盘。她抓起茶杯灌了一口,茶叶沫子沾在牙上:“但要写明是技术顾问费,按月给。”转头又对负责生产的侄儿厉声道:“明天开始,所有送货员随时带着居委会发的销售人员证件!”
“场长,居委会王主任找您”“老姐姐,赶紧把账本收拾收拾……”
暮色四合时,贾张氏蹲在新建的厕所旁抽烟。下午来的调查组翻遍了所有账目,最终只查出“超范围经营”的小问题。她知道这是王主任提前透风的功劳,更明白那些没被查到的“技术顾问费”才是真正的护身符。
第二天清晨,豆制品场破天荒地没冒蒸汽。贾张氏穿着素日舍不得穿的的确良衬衫,正给区卫生局领导斟茶。她额头的冷汗冲淡了头油,却还记得把“特殊顾问费”的账本往对方公文包里塞。
“张厂长啊……”领导摩挲着鼓胀的公文包,突然换了称呼,“听说你们厂解决了不少待业青年?”
当广播里响起“本台记者报道”时,贾张氏正带着全体职工大扫除。记者镜头前,她给新装的更衣室剪彩,背后是闪闪发光的不锈钢操作台。当晚的新闻特别提到,这家“街道模范企业”如何严把质量关,甚至主动召回问题产品。
只有秦淮茹看见,婆婆深夜在院里烧了几大摞单据。火光映着她浮肿的眼袋。
那天,豆制品厂门口挂上了“南锣鼓巷副食品联合公司”的铜牌。贾张氏与街道王主任共同揭牌。她真正成为张场长。
河水裹挟着枯叶向前流淌,对岸的轧钢厂正响起下班的汽笛。她突然想起老贾下葬那天,自己曾在这河边哭嚎:“往后可怎么活啊!”如今答案就揣在她内兜里:三张存折,加起来正好四位数。
风里飘来油炸臭豆腐的香气,那是厂里新开发的产品。贾张氏深吸一口气,把粮本撕成碎片撒进河里。那些泛黄的纸片在漩涡中转了几圈,终于沉入水底,就像那些为半斤肉票折腰的岁月。
傻柱和何雨水搬进了通完风的阁楼,空出的房子,何雨水找到秦淮茹,说道:“淮茹姐,贾家就一间屋子,孩子都渐渐大了,住着多不方便啊,你带着小当和槐花搬到我和我哥原来的屋子吧。”秦淮茹不敢自己拿主意,就跑去和贾张氏商量。
贾张氏看着秦淮茹,此时的她,其实已经不把这几间房放在眼里了,心里还想着找机会买套房子呢。她心情复杂地看了看秦淮茹,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建议。她那异样的眼神让秦淮茹有些心虚,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就这样,秦淮茹带着小当和槐花搬进了原来的何家住宅。
现在秦淮茹时间充裕,常在家照看孩子,有事的时候就把孩子交给一大妈看管。贾张氏隔三岔五就买回肉蛋蔬菜,还时常买一大堆零食。秦淮茹给她养老钱,她都不屑于接,随手就给秦淮茹一把票据,说道:“给我大孙子和孙女吃好些。”